第3章 凶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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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恨——

    “孤需要一個刀工好的刀斧手,青燕能找來嗎?”夷勒開口說道。

    “諾—”青燕再次消失。

    “你這奸人,可真該千刀萬剮,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夷勒看著須萸,咬牙道。

    須萸連連磕頭:“少君恕罪,小人一時糊塗,求少君放過,小人保證今後須句與邶國必是兄弟邦國”

    “芒政大人覺得我殺此人如何”。

    芒政想說,不可,隻是現在這情況,隻得回道:“但憑少君懲處”

    片刻,青燕便帶著一人來到夷勒麵前。

    夷勒開口問道:“可敢將人千刀萬剮”

    那人回道:“少君有命,不敢違”

    夷勒看著須萸,對那人說道:“孤說過,送上使一件大禮,叫人彘。你仔細聽著,這人彘做法藏於甕中,對了要留著他的眼睛和耳朵,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須萸聽得心底發寒,身如抖篩:“少君饒命,小人知錯,小人再也不敢冒犯少君了。”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看,你要搶孤的女人,所以你就要有做人彘的思想覺悟。而孤今天剁了你,明天,須句就可能派兵來襲,誅殺孤,因果循環,善惡不止。”

    “不會的,小人自會一力承當,須句絕不會派兵犯境,求少君贖罪。”

    “太聒噪了,帶走吧,記得把上使做的漂亮一點。”

    芒政上前:“須句國使團,除三百甲士被當場誅殺外,其餘兩百一十六人已全部擒獲,少君當如何處置?”

    夷勒也不思索:“女子貶為馬奴,男子,車裂,留個須句國傳話的活口。”

    芒政苦澀的一拱手,和須句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諾!”

    夷勒看向被困的嚴嚴實實的耄耋老者,老者渾濁的眸子中凶焰閃爍,夷勒露出殘忍的笑容:“車裂撕碎不了你的身軀,你覺得孤奈何不了你可是?”

    老者:“哼,蠻夷小國,你可知今日後果。”

    “今日,孤要殺一尊巨擘,看看須句國能乃我何”夷勒闊步走向老者,一把抓住鐵鏈,拖到火潭邊。

    老者靠近火焰,一陣心悸,這絕不是普通的凡火,這肯定是凶焰,該死,蠻夷之地,怎麽會有凶焰神火。

    “老夫乃”

    “孤shā rén,不問名姓”,一腳便將老者踢進火潭。

    “老夫不甘——”老者撕心裂肺,隻是在這火焰中,撲騰了幾下,便再無蹤跡。

    這確實是一潭凶焰神火,喚作南明凶焰,以凶狠霸道著稱。沒有靈智,不分敵我,凡是靠近它,企圖收取它的人都被焚成灰燼。

    而黃熊部落,因為世代供奉凶焰,到如今已有千百年,凶焰雖沒有被收服,但卻不會自行流竄遷徙,也不會主動攻擊黃熊部落的人,平常安安靜靜的待在火潭中。

    夷勒趴在火潭邊上肆意的哭泣,淚水橫流,對於青蚨,他沒什麽感情,但是眼淚卻根本止不住,他想離開,卻抬不起腳。

    唯有哭的撕心裂肺,方才好受點,想來前身對青蚨的感情很深很真。以前前身還會控製情緒,可是魂歸道消,隻剩下純粹的執念,所行所為,全憑本心。

    可是卻苦了現在的自己。

    至於須句國的怒火,夷勒不在乎,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個問題。

    等哭累了,哭暈了,然後好好吃一頓異界超級大餐,然後發狂而死聽上去似乎還不錯,夷勒哭的更傷心了,也為自己哭。

    許久過去,夷勒苦累了,哭的嘶啞了,哭的沒淚了。

    今日的動靜驚動了許多人,一傳十,十傳百,整個王都已經傳遍,有憤恨,有愁傷,更有驚恐與不安。

    兩千輕騎,三千重騎,還有五千重甲將神壇拱衛的死死的,周圍多是王都百姓,聚集在一起,人山人海。

    邶國建國不久,前身是東夷黃熊部落,但更多的人內心隻認黃熊部落。

    所以,夷勒不隻隻是國主,而且是黃熊部落的首領,更是黃熊部落的精神領袖。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群臣抹淚,百姓更是亦是哭啼凝噎,為夷勒,為,青蚨,為黃熊哭。

    日落西山,太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夷勒臉上被晚霞映的昏黃,芒政幾次上前勸退無果。

    夷勒的臉頰被火潭烘烤的幹枯緊繃,淚水幹涸的痕跡,像是枯竭的河床。

    忽然,熾熱的氣息似乎消失了,似乎變得軟洋洋的,像是春天的太陽。

    “你為什麽要哭呀?”突然出現的在耳畔的聲音讓夷勒神情一滯。

    緩緩抬起頭,那個清純眼眸似乎比夜晚的星星還明亮,夷勒不敢相信的看著:“你是——”

    “你哭的時候我好心疼,你不要哭了好嗎?”聲音很幹淨,幹淨的似乎可以穿過人的靈魂。

    夷勒低頭看去,火潭中的火焰消失的無影無蹤,身旁的女孩眉心燙著一朵火雲,栩栩如生,似要活過來一般。

    女孩的手伸向夷勒的臉龐,擦拭著淚痕,擦完還舔了舔手指:“鹹鹹的,感覺好熟悉,我睡覺的時候,好像有人給我,可是好難喝呀。”

    夷勒看著她,驚奇的問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在睡覺啊,睡得好香好香,可是聽到有人哭,然後我的心很痛很痛,我醒來就看到你了啊”

    “你叫什麽名字?”夷勒不敢確定的問道,他多麽希望是。

    “我叫什麽,我想想,叫什麽呢,怎麽想不起來呢,”女孩皺著眉頭,用力的想著。

    夷勒試探著提示道:“青蚨——?”

    “青蚨,青蚨,好像是哎,我記起來了,我就是叫青蚨,咦,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啊?”女孩轉愁為喜,開心的蹦蹦跳跳,宛若孩童。

    夷勒似乎猜到了些什麽,不敢確定的看向芒政,芒政點了點頭。

    夷勒沒注意,但是他卻一直注意著夷勒這邊,就怕夷勒出好歹。就在不久之前,他就發現深潭中的火忽明忽暗,原本霸道凶暴的氣息在慢慢的減弱,逐漸穩定,溫和,凶威內斂。他就隱隱猜到些什麽。

    而就在剛剛,凶焰,不,對他們來說應該叫神火。神火突然氣息攀升,火焰明***亮了半邊天。一隻火鳥衝出深潭,忽而化為一妙齡女子,出現在夷勒身旁。

    青蚨身死神存,與神火結合,從而獲得新生。

    火焰中的精靈,非至情,至性,至真,至誠不能成,非大毅力,大博愛,大執念不能成。

    夷勒內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真愛的力量不可估量。

    看向其他人,蠻邡更是喜極而泣,腦袋點的像搗蒜錘,夷勒伸手,抓住青蚨的手,在她迷惑的眼神中,將她拉到身旁,然後緩緩舉起手,嘶聲喊道:“天佑黃熊——!”

    轟隆隆——

    眾人齊呼:“天佑黃熊,天佑黃熊”聲如滾滾驚雷,響震百裏。

    對於黃熊來說,一個天生神靈,一個擁有靈智的神火,就如同猛虎插翅,寶劍開鋒。

    以前的神火唯一的作用就是祭天祈福,其他什麽也做不了,沒有誰可以控製這縷火焰。

    一股清明之氣,自天門湧向周身百骸。夷勒閉眼冥思,腦中那股執念,已經去了七成,戾氣散了八成,剩下兩成偃旗息鼓。

    殘留的執念,無非是前身放不下邶國。所以,隻要邶國興旺,自然會煙消雲散。不過剩下的這些殘念,已經不會嚴重影響到夷勒的行事。

    夷勒揚起手一揮,眾人安靜下來:“須句勢大,我邶國每年因其淫威,納糧朝貢,而我百姓,卻要忍饑挨餓。而我們這樣換來的是什麽,是須句的欲求不滿,須句比山中的野狼還貪婪,在他們眼中,我邶國就是砧板魚肉,任他宰割”

    “我邶國忍辱負重,幾十載,今日,須句使節辱我邶國神女,逼我神女浴火**,此仇不共戴天。”為了更能引起共鳴,夷勒不經意間就給青蚨安上了神女的名號。

    若是以前,或許還有人說,現在,青蚨根本就是神女,沒人會在意她過去是不是神女。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此時的邶國人亦是憤恨難忍,再次變成成了黃熊部的野蠻人,他們是一群狼,就是老虎也要撕下一塊肉來。

    “所幸,天佑我黃熊,神女浴火重生,破繭成蝶。守護我黃熊部落近千年的神火與神女融合,神女睜眼,神火通靈,我黃熊添一鎮國神靈,願我黃熊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今晚注定是一個狂歡夜,是一個被曆史銘記的日子,黃熊得一神女,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