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不一樣的悲劇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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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年2月2號,早上起來,我並沒有直接去辦公室,而是開著五菱去了倉庫,去找王大爺談談心,每當我失去了方向他那裏就是我重新找回方向的源泉。

    還沒走進門衛室,王大爺便遠遠的和我招了,然後翻著櫃子拿出他那珍藏的茶葉準備招待我。

    “王大爺,別每次都這麽麻煩了,我喝清茶就好了。”

    “那怎麽行呢,你現在也算公司的小領導了,得喝好茶啊!”王大爺笑著對我開玩笑道,臉上滿是欣慰和高興,仿佛是自己兒子當上了領導一般。

    “大爺你就別消遣我了,我這算哪門子領導啊,來來來,我幫你燒水!”我臉上微微發熱,趕緊轉移了話題。

    大爺將茶葉拿出來後,又嘮叨道:“小齊啊,這次去出差挺累的吧?你啊一定要和黎經理多學習學習,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知道了,知道了。”看著王大爺那和藹可親的笑臉,我心一暖,總忍不住聯想到養父母之前模樣,他們以前也總是這麽的嘮叨我,“別光說我啊,你自己最近的身體怎麽樣了?這天氣忽冷忽熱的可別感冒了!”

    “放心,我硬朗著呢,還沒到老八十的地步,倒是你們這些小年輕自己要注意身體了,工作固然重要,但也別太拚命,不然得不償失的!茶好了,先喝杯暖暖身子,這可是我兒子給我帶的,老貴了。”

    在潘總那喝過這茶後,這一次我不再認為大爺是在開玩笑了,這茶確實是貴,我也不懂茶,以前喝著感覺也就那個味道,不過現在喝起來則異常的回味無窮。

    “謝謝大爺,這茶確實是jí pǐn,咦,對了!王大爺,你兒子是幹嘛的?”這個問題在我知道這茶葉的價值後便有了,能買得起幾千塊一兩的茶葉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般人。

    一問到他兒子,王大爺的臉便有些發了綠,似乎不怎麽願意提到他,十分為難的說道:“他啊,以前和我一樣是教書的,後來去做生意了。具體做什麽我也不清楚,孩子大了,我也就不怎麽管了。”

    “哦,這樣啊,做生意挺好啊,當教師掙的錢少還幸苦。對了,我從網上看到最近又出了大案了?”很明顯可以聽出王大爺知道卻並不想說自己兒子具體是做什麽生意,我識趣的圓了場,不再這個問題上說下去,轉而問自己想要知道事情,也不知道警方有沒有查到些對我不利的蛛絲馬跡。

    王大爺將杯的茶一飲而盡後,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哎,真是世風混亂,人心涼薄啊!這才短短的幾天又是一起命案,那天我剛好去那商貿市場買菜,恰好看到了那場麵,那人是被折磨致死的,身體被困在水泥塊裏,眼珠都被挖了出來,五官都被水泥給封住,用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那場麵,也不知道是什麽深仇大恨才能下得了這。”

    聽著王大爺憤慨的講述,我的心也沒有產生一絲絲的漣漪波動,所有人都看見了賭死鬼死後的悲慘模樣,卻並不知道他生前對他母親所做的種種惡行,這種人就算死的再慘也不應該被人同情。

    “啊,不會吧,警方有沒有調查出是誰幹的?還有前兩起案件有沒有告破啊?”我裝作一臉的震驚,繼續問道。

    王大爺仍舊搖搖頭,道:“哪有這麽容易查出來,我之前就說過,能夠犯下如此案件的人絕對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絕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憑現在警方的破案能力根本不可能破的了這類案件,曆史上類似的大案,大多數都是凶去自首或者被人舉報才破獲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看來我也不必太擔心被抓到的問題,隻要時間一久,他們便更沒有線索追查到我,然後便會被當作懸案不了了之。

    “王大爺你上次不是和我說過殺之前那兩人的凶並不算是變態,那這一次的凶算不算變態!”不知道怎麽的,我心裏就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這個嘛!我哪裏能夠知道,每個shā rén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不能光憑著片麵的表象去下定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凶一定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為什麽?他都將人折磨到死了還不算十惡不赦嗎?”對於王大爺的觀點,我有些難以理解,雖然心裏莫名的舒坦,可還是感覺到有些異樣的不安!

    “當然了,所以我說凡事不能看表象,要更深的了解後才能去下結論。如果那個凶對一個普通的人做出如此惡行,那這個凶一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變態shā rén狂,但如果他殺的那人本身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垃圾,那就另當別論了。有個成語叫做懲奸除惡,在古代這種人都通常被稱為俠客!這起案件就是如此,被殺的那個人在那一帶可是臭名昭著,人人都恨不得將他送進監獄,所以我敢說那個凶一定不是十惡不赦之人!真正十惡不赦的人可不會將功夫浪費在同類人的身上。”

    看著一臉正經嚴肅的王大爺,我即佩服又驚訝,他的言論太過lìng lèi了,連我這個凶本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要是在古代可是俠客的存在了。不過這樣的觀點如果被其他人聽到那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被批判,被種種道德枷鎖捆到動彈不得,這個時候,一些好事之徒更會站在道德最高點發起抨擊:人人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應該有生存的資格,所有生命都應該受到尊重!!!

    “王大爺,你這話說的可夠先進的啊。我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了了!!”我裝著糊塗打著哈哈,不過對這位睿智的老人又多了一分崇拜。

    “哈哈哈,僅僅個人觀點而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看待問題的方法,不能以偏概全,一概而論,我可不敢說我的觀點就是正確的,也有可能是錯的,那個凶就是一個shā rén不眨眼的變態也說不定啊!哈哈哈!!!”王大爺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了世俗規定的界線,連忙擺了擺說道。

    “嗨,誰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不過我也在網上看到了被殺那人生前的種種劣跡,網上也有很多人多說這種人死了倒還算是好事。”

    王大爺又將一杯滿茶一飲而盡,一別往日的小口細酌,根本不像是品茶,反倒像是有沉重心事的人在喝著悶酒,他接著說道:“那人是死不足惜,可憐的是他的家人啊!”

    他的家人?我立馬想起了金欣雨在賭死鬼母親家門口獻花悲泣的場景,我昨天還在納悶那阿姨怎麽就走了呢?現在正好了解這其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家人怎麽了?”我問道。

    “他還有一個老母親,那人經常會在廣庭大眾下毆打他的母親,如果有人過來扶他的母親就會被那人敲詐。但有句古話說的好,慈母多敗兒,那個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和那位老母親自身有著擺脫不了的關係,他母親從小就溺愛他,什麽都舍不得讓他去做,事事護短,從而造成了他好吃懶做,遊好閑的習慣。隻不過可憐天下父母親,在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後,他那老母親便悲痛欲絕,活活哭死了!”

    什麽!!!活活哭死了!!!

    我都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是不是聽錯了,那老太太竟然為了一個天天虐待自己的兒子而哭死了!!

    難道她不應該恨他嗎?難道她不應該感到解脫嗎?難道她還寄希望自己的兒子幡然醒悟善待自己嗎?

    我不敢去想象那位老人當時看到自己兒子屍體後那悲痛的模樣,不敢設身處地感受她的那份悲痛,不敢去知道那老人的死是因為自己而造成的。

    我並沒有拯救那老人,相反的我才是那個害死她的罪魁禍首。我的腦子空白了一塊,不斷的責問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她的生活會因此變得好一點,我以為會變得好一點,可這僅僅是我以為,事實上我的上又多了一條人命,一條無辜的人命。

    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模樣,王大爺拍了拍我的身體將我從失神拉了回來,微笑著說道:“怎麽了,被震驚到了,這就是人生啊,總是充滿著悲劇,沒人能夠避免,再有錢有勢的人也不能避免,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悲劇劇本,在不同的場景,以不同的方式去經曆人生的悲劇,沒有人能夠終身幸福。”

    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劇劇本,我非常讚同王大爺的話,失去和得到永遠都是守恒的,我想王大爺一定也是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才會說出這般深刻的話語吧。

    “大爺,你又在說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了,不過我聽著還是挺有感觸的,尤其是那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劇劇本,莫名的感同身受啊!!簡直是哲學名言啊!!不愧是大學教授。”

    “哎呦喂,你小子,又來寒磣我,來來來,別光顧著說,喝茶,喝茶,這茶可是我兒子~~~”

    “你兒子專門給你買的是吧,老貴的了,你都和我說了上百遍了。”

    “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喝~喝~喝~”王大爺爽朗的笑著,又一仰頭將杯茶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我也在細細的品味著王大爺的話,不論是大爺自己那隱藏的心事,還是黎經理在為某些事情憤怒崩潰,都驗證了那句每個人都有自己悲劇的這話,誰都有隱秘,誰都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不過這也令我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懷疑,對於那個神秘人的懷疑,能夠對我這麽熟悉的人除了王大爺就是黎經理,難道是他們其的一人在暗處窺視著我嗎?不過很快我便又打破了自己的猜想,他們應該沒有動這麽做,他們是好人,是我人生的好人,一定不會是他們。

    在王大爺那又坐了一會,直到午時分我才回到了辦公室,第一眼一如既往的看到金欣雨那純淨的笑臉,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沒有淚痕,也沒有悲傷,隻有淡淡的微笑。

    “齊助理,你來了,吃過飯了嗎?”

    雖然告誡自己很久了,可每當看見她的臉,我還是有些看著失神,“啊,嗯~哦,吃了,過來的路上吃了點。”

    金欣雨也被我的行為逗笑了,半掩著嘴笑道:“對了齊助理,晚上他們要去聚餐要我問你去不去啊?”

    聚餐?這個名詞對我來說有些陌生,來公司年了除了公司領導組織的年會外,我沒參加過一次同事間的聚餐,不單單是我不願意去,更主要的原因是根本沒人叫我。

    “聚餐啊,你去嗎?”我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反問了一句。

    “我今天要回家就不去了。”

    “哦,那我也不去了。”

    “啊?”金欣雨顯然被我的回答給弄的不知所措,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這一生‘啊’令我突然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這回答搞的是她不去我才不去一樣,我連忙改口道:“哦,我從來都不喜歡聚餐,沒有其他意思,嗯,不對,是因為我晚上有事情所以才不能去的,和你沒關係。”

    我的補救顯然將事情搞的越來越糟,金欣雨的臉都已經紅透了半邊天,我頓時有些忙腳亂,心慌意亂又糊弄了幾句便朝辦公室裏麵走去。

    “哎,齊鈺你這個白癡,到底腦子在想什麽呢?胡言亂語的像個傻子一樣,真是丟死人了,尷尬死了。”我趴在辦公桌上撓著腦袋不斷的責備自己,不斷安撫著自己思緒,讓它平靜下來。

    明天就要去參加星月房地產公司的宴會了,得先將這件事搞定先,明天的宴會在晚上舉行,到時候來參加的人估計非常的多,而我的任務就是在確定袁剛新和朱芸本人後,再將其一個綁走,趕在那神秘人破壞我的計劃之前問出背後指使的人以及所有參與的人。

    我隻想報仇,不想濫殺無辜,更不想被別人逼著shā rén,我不想變成一個屠夫,更不願變成一個變態。

    隻不過那些和我養父母之死有關的人都必須得死,真正的殺戮現在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