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宴在孟郊的一番剛硬威脅落下帷幕，根本不像diàn yǐng裏演的那麽複雜，會說那麽多沒用的廢話，這裏沒有過多的爭執，隻有簡單的質問，簡單的宣戰，然後便是掀開今後相互廝殺的序幕。

    在孟郊威風淩淩的離去後，過了很長時間在場所有人都還低著頭沉默不語。眾人神色不一，黎經理的無奈哀歎，老司的怒不可遏，和其他人的畏縮膽怯，當然還有我的一頭霧水。

    雖然我大概明白事情的的經過，可具體的內容我卻是一概不知，雖然我很感興趣，但是我也不願意糾纏到他們那一代人的恩怨去，我自身現在也是斬不斷的麻煩，不僅大仇未報完，還被人盯上抓住了弱點成為別人行凶的工具。

    沉默了一會後，黎經理才終於開口對眾人說道：“多謝各位兄弟今日來幫忙，今天就不留大家了，改日再做答謝！！”

    “哎，對不住了，黎經理，龍兄弟，我們沒能幫上忙！”

    “是啊，那孟郊是鐵了心要為他的妻女報仇，就像當年一樣，誰的話也不聽，一意孤行，九頭牛也拉不會啊！”

    “是啊，沒辦法，我們盡力了，那黎經理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眾人全都舒了一口氣，紛紛起身告辭。

    “請，慢走。”

    這些客人陸續離開後，房間就隻剩下了黎經理我們人，氣氛一度沉悶姐起來，老司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悶酒，說不出的低落。

    黎經理歎了口氣安慰道：“別擔心，潘總會想辦法應對的。”

    “我不是怕個，我隻是怕潘總他自己那關過不去，將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下，你也知道的，當年孟郊被被抓後，那jǐng chá就是在潘總麵前殺掉他的妻子女兒的，潘總一直都非常的自責，將這件事情當作自己的過錯，你說孟郊要是自己親自去殺他，潘總又哪裏會反抗啊！”老司越說越覺得憋屈，也越來越悲痛，加上酒精的作用，已然失去了鎮定，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腦袋。

    黎經理無奈的也舉杯痛飲，“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我已經都和孟郊說過，他妻女的死和毛董和潘總並沒有關係，可是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真相對他來說已經根本不重要，他隻想報仇！”

    “黎經理，那現在改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看著他們倆被殺吧！”

    “我也沒好的辦法，毛董和潘總的想法也是一樣，對當年的事情心存愧疚，當初孟郊將妻女tuō fú給兩人，卻因此丟了性命，這不僅對孟郊，對他們兩人也是極其慘重的打擊，要是他們兩個自己想要靠這個方式贖罪，誰也攔不住！”

    老司頓時眼冒火花，將的玻璃緊緊握在，發出了“咯噔”的聲響，都快要捏碎了，一股殺意也隨之迸出，惡狠狠的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

    我一聽立馬知道他的想法，他這是要先下為強，想要將孟郊給幹掉啊！

    黎經理聞言，也立即出言製止：“話不要亂說，小心隔牆有耳，孟郊不是你能夠碰的，別給潘總再添亂了。”

    “那怎麽辦，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潘總被殺掉嗎！”老司大聲喊道。

    “沒辦法，這是個死結，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潘總比我們更清楚這件事情的本質，不然他也不會為了金財富而要我出麵找孟郊談判，而且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結婚生子的原因，你難道不明白，他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嗎？”黎經理的話一針見血的道出了這件事情隱藏的秘密，也讓老司驚呆在了原地，呆若木雞，不敢或者不願去接受這樣的真相。

    “不，不會的，不會的，潘總他～～”老司極力想要找個理由去說服自己黎經理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可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理由支撐他的不可置信。

    或許正如黎經理所說潘總早就已經在為那一天的到來而做準備了，等待著孟郊的報複，等待著死亡。

    看著兩人表情的轉換，我也莫名的跟著難受了起來。孟郊因為仇恨而想要刃曾今的兄弟，老司想要幫助自己的兄弟而苦苦掙紮，黎經理想要阻止這一切卻也無能為力。如果潘總和毛董真的被孟郊所殺，那老司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找他fù chóu的，這分明就是一個冤冤相報的循環。

    一切的一切都朝著最壞的方向前進，就算以他們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沒有hé píng解決的辦法，不是他生就是你死，沒有共存的庸。

    老司精神萎靡不振，雙目無神，昏昏欲睡，沒有了平日的頑童模樣，他低聲說道：“毛董也已經下了決心嗎？”

    “沒錯，公司上下他都已經做好了安排，就像安排後事一樣，讓人看了難受。”

    “他沒想過另一種麵對的辦法？”

    黎經理道：“他說他老了，多活幾年和少活幾年並沒有多大的關係，隻是作為大哥的他應該對所有事情都一並負責，他所希望的是潘總能夠擺脫這個困局！”

    “可是如果孟郊將怨恨牽連到毛董的子女那該怎麽辦？”老司看著黎經理，說話的語氣似乎有別的意思。

    “不會，應該不會。”黎經理搖了搖頭，眼卻有了一絲絲的決然，“要是真的有如果，那麽這股仇恨將由我繼續延續下去，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哈哈哈！！！”老司突然大笑，鏗鏘有力的說道：“那就不死不休，我龍衛國要是沒有潘總可能還隻是個混在垃圾堆裏的古惑仔，永遠見識不到這個世界的精彩，更不會有出頭的一天，孟郊想要殺潘總那就得先從我身上跨過去。”

    “你沒必要這麽想，那是他們的恩怨，不管誰對誰錯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了。潘總一定不會希望你這樣的。”老司偏激的想法是那麽的豪情萬丈，可在黎經理看來這不過是無謂的犧牲，“那個組織不是普通的社團幫會能夠相提並論的，他們想要殺一個人一定會不折段，對於礙事的人更是一並清除掉，剛才在宴席上，你要是對他動，連他身體都近不了就會被幹掉，放棄這種想法吧，將潘總打下的江山守住才是他最希望你做的事情。”

    “毛董也是這麽和你說的嗎？”老司反問道。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這是他們兄弟間的羈絆，也是他們種下的因果，他們都看開了，你又有什麽看不開的呢？”

    老司悲涼的笑了一聲，眼竟然也泛起了些許的淚光，他哽咽的說道：“我就是接受不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潘總就這麽被殺掉，就算他心甘情願被殺，我也還是不能接受，他又沒做過對不起孟郊的事情，他妻女的死又不是他的責任為什麽要承受這樣的因果，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他也沒有必要這麽做。”

    黎經理從座位上起來坐到了老司的身旁，遞上了一片紙巾，安慰道：“不，你錯了，他必須這麽做，你跟了他這麽久難道看不出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嗎？他一直以來都被這件事情所煩擾，他很痛苦的，和毛董一樣，自孟郊從出獄後他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可孟郊卻潛伏了這麽多年，直到今天才出現，而且是以那個組織首領的身份出現，孟郊這麽做無非是在折磨他們，同樣也是在折磨自己，孟郊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而毛董和潘總則是被內疚囚禁在了深淵。”

    “就不能和解嗎？非要死嗎？非要死嗎？”老司也算是一個錚錚硬漢此刻卻也哭的肝腸寸斷，他是從社會最底層的垃圾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一顆心絕對是麻木無情，堅硬如鐵的，由此可以知道他對潘總的那份兄弟感情究竟有多麽的深厚。

    一張紙巾早已經濕透，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插嘴隻得默默的又遞上一張。

    本來像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讓我這個小小的助理知道，而他們對我卻毫不避諱，也不向我說明原因，也不讓我避開，令我著實有些困惑，實在想不通他們的想法究竟是什麽！

    不過我也懶得多問，領導要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好了，多說多問反倒惹人嫌，唯一難受的就是像個傻子一樣呆坐在那裏。

    乘著他們正聊著，我拿出一看已經是晚上點多鍾，心裏有些焦急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們要聊到幾點鍾，八點鍾要去幫金欣雨搬家我可不想遲到啊！

    在黎經理的安撫下，老司又悲泣著給潘總打了個diàn huà，講了一下晚上的結果，潘總則哈哈大笑也安慰起了老司，說：能放過財富就已經沒事了，而這結果就是他想要。

    這番回答卻將老司惹的更為悲切，從哽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場景就變成了一個在diàn huà那頭哭，一個在diàn huà那邊笑著安慰勸導，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這是一副煽情的分感情戲。

    在黎經理的吩咐下，我將老司送到了樓上的客房，此時酒勁已經上來了，老司迷迷糊糊的喊著潘總的名字進入了夢鄉。

    “江河，兄弟，江河，兄弟……”

    我看著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人生能有此兄弟何其幸哉，這是求不來的緣分，一輩子的xìng yùn。

    將老司搬上床上蓋上被子後，我又給他燒了一壺水放在床頭櫃上，這才離去回到808房間。

    黎經理還坐在那裏悶悶不樂的抽著煙，一陣陣煙霧從他口吐出，隨之吐出的還有心的苦悶。

    “黎經理，要我送你回去嗎？”我問道。

    黎經理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被我這麽一叫才回過了神，他咧嘴一笑，可笑的極為苦澀，“哦，不用了，小齊啊，來陪我說說話。”

    雖然我的心早就飛到了金欣雨的身上可領導叫我陪他說話我又怎麽能夠拒絕。

    走進房間坐在黎經理身邊後，他給我遞上了一根煙，盡管我不抽煙可還是點上陪著他一起抽了起來。

    “小齊啊，你說這人的一生究竟怎麽過才算過的好，才能幸福快樂，是家財萬貫還是功成名就，還是兩樣都一並得到才算好的人生。”黎經理問道。

    “黎經理，那你這麽有錢，現在快樂嗎？”我到問道。

    黎經理笑著看著看我，道：“不能說不快樂吧，我有妻子，還有個可愛的女兒，她們在的時候我感覺無比的幸福，覺得這輩子吃的苦都是值得的，可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心裏就會有一種人生無意不想活下去的孤寂感，有時候我都覺得挺可怕的，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

    我並沒回答，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他所說的那種感覺沒有人能夠比我更清楚，想死的心在養父母被殺之後的幾年來每個夜深人靜晚上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是仇恨支撐著我度過它的侵蝕，讓我有理由繼續活下去。

    黎經理將吸完的煙蒂重重的壓滅，眼神有些渙散，似乎是在回憶：“我從小就被人拋棄街頭，被毛叔收養，毛叔對我很好，可我的小時候卻依舊非常的不開心，毛叔自己有個兒子，一個女兒，在他們眼裏我就是一個乞丐，一個小偷，一個強盜在拿走本該全部屬於他們的東西，包括父愛。稍微長大一點後在家族的排擠就越來越厲害，四個兄弟姐妹全部都將我當作是會分走他們財富的障礙，十六歲那年，我食物毒被送進了醫院，幸虧家裏的保姆發現的早，及時送到醫院才僥幸活了下來，當我出院的時候那保姆已經被趕走了，後來我才知道是那幾個兄弟下的毒，他們想要我死，想把我趕出這個家，當時我的心就如同冰窖的冰塊一樣寒冷。事情被毛叔知道後，狠狠的教訓了幾人，打的他們皮開肉綻，紛紛向我道歉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做才罷休，自從那天起我便萌生了離開的念頭，18歲那年我不顧毛叔反對去當了兵，在部隊的年裏認識了一個人，他說能帶我出人頭地，當時的我太想成功了，這樣就不用受別人的白眼，於是退伍後就直接和那人加入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殺戮’，是一個專業殺組織，專門接shā rén任務，隻要出得起價錢什麽人都可以幫你殺掉，我當時嚇壞了，想要跑，可看到一個同樣想跑的人被打成馬蜂窩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黎經理頓了頓，看著已經目瞪口呆的我，一拍我的肩膀狂笑道：“怎麽被嚇住了，你就當作我在給你講故事來聽，放心，我不會殺你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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