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善惡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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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兩人被監獄的一群警衛架著帶到了休息室,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沒有任何的感知,變成了一具沒有魂魄的軀體,眼淚已經流幹,雙目無神空洞的看著前方,任憑工作人員怎麽問我,叫我都沒有反應,而欣雨則依偎在我的身邊,靜靜的陪伴著我,默不作聲。

    那些工作人員見狀也拿我沒轍,隻好將我們仍在一旁,等我們緩過來之後再說。

    而我的腦全都是年來和王大爺暢談品茶的溫馨畫麵,還有一段深刻的對話長存我心!

    “小齊啊,今天我和你說說什麽是善惡的區別。”

    “善惡這麽明顯還需要區分嗎?做好事的就是善,做壞事的就是惡唄!”

    “明顯?哈哈哈,這說的也太膚淺了,佛經裏說諸佛尚有惡性,你說善惡就如你所說的那麽容易明顯區分?”

    “額,那你和我好好說說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我記得有本佛經裏是這麽說的:眾生與佛平等,本具善惡。闡提先天本有善性,佛陀本有惡性,隻是修善修惡之分,才有善惡凡聖之果別。意思是就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就算是神佛聖人也是如此,既有善又有惡,隻不過有人修行善,而有人修了惡。從古至今也是極少有至善之人和極惡之人,大多庸,沒人敢拍拍胸脯說自己是最純潔善良的,也沒人是十惡不赦無可救藥的,善惡本是一體,修到一定程度,積少成多,善惡相抵,直到蓋棺而論時方能定人善惡!”

    “照你這麽說,死了以後才能定善惡,那人活著的時候善惡不就根本區分不了,不能定論了?”

    “那當然不是了,善惡乃是心念頭所生,我剛才說的不過是善惡的最終定論。隻不過現在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表演,那些經曆人生起伏的人可比表演係畢業的高材生的演技好幾百倍,他們所展示出來的自己都是刻意包裝排練過想要讓別人了解的自己,就像現在的明星一樣,包裝後你以前就算是品行再卑劣也無人知曉,雖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可畢竟不是火眼晶晶,看不穿的事情太多了,很多品行惡劣的人也都搖身一變成為了道德的楷模。再者善惡是會相互轉化的,所謂的好人會做壞事,所謂的壞人也會做好事,所以一個人隻有塵埃落土之後才能論其善惡,而活著的時候我們隻能論其是在修善還是修惡。像這樣隻判人修善修惡,那方法就簡單很多了,就和你說的一樣,做好事是在修善,做壞事就在修惡。但正如我剛才所說,現在演員太多,有些人隻能在一個特定的時候才能看出他在修什麽,那個時候就不用特意去觀察,他隨便的一些言行舉止便可知道他是修善還是修惡!”

    “王大爺,你說的我有些迷糊了,那,那究竟要在什麽時候看他是修善還是修惡啊?”

    “在他卸下自己所有防備,有恃無恐,原形畢露的時候!”

    “那是什麽時候?”

    “比如說私底下一個人的時候,又比如說自我膨脹的時候,或者脾氣煩躁的時候,還有情況危急和走投無路的時候!”

    “啊,你是說這些時候的人會將自己內心之的善或惡給放大出來?可這太籠統了吧,你想在這種特定的情況下誰都有可能會被放大善惡的,煩躁的時候,誰都會有可能罵髒話更有的會動打人的啊!”

    “特定的時候就像是一麵鏡子,鏡子是不會自己改變一個人真實的身高麵容,放不放大也都是自身在作祟,從鏡子照出的自己不管有沒有被放大都是最真實的,是一個人平日裏所積累出來了的自己,這時候的品行好壞是做不了假!”

    “哦!!好吧,說的好像有道理,可我還是不太懂!”

    “那我在舉個例子給你聽,有兩個人,一個人平日裏對人冷漠看起來並不怎麽友善,可在他人有生命危險的人會挺身而出。一個人平時慈眉善目對誰都客客氣氣做盡好事,可在他人危急關頭會自顧逃命,獨善其身。你說哪一個個是善?哪一個是惡呢?”

    “嗯~嗯~應該是第一個吧!”

    “哈哈哈,你還是沒有聽清我之前的話,我剛才就說過,我們不能光憑一個人的行為就去判定他的善惡,隻能說第一個人當時是在修善,而第二個當時是在修惡,究竟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並不能因此而做出判斷!”

    “啊?我越聽越糊塗了!”

    “哈哈哈,我還沒說完呢!其實第二類人還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危急時刻遠遠退去漠不關心看著的人,他們被叫做旁觀者,另一種幸災樂禍更有從取利者,他們雖然沒死但已經可以被叫做作惡者了。當然旁觀者一直都是作惡者的雛形,它們的關係從來都隻有先後之分。這樣的囊括已經可區分絕大部分的善惡之修,總而言之你隻想要看一個人是修善還是修惡一定要從這些特定的時候去看才能看得真實!不然隻會被表象迷惑,一個專門從事慈善事業的慈善家可能是個將善款飽私囊的自私者,一個整天口誦經念佛的僧人也有可能是用香火錢花天酒地的自利者,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公眾人物也有可能是私下卑鄙齷蹉的無恥之徒,這些例子都是這個社會確實存在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在仇恨等一些特定前提下的情況自然還要另外判斷,比方說一個人為了報殺父之仇而去shā rénfù chóu,我們會稱這個人是被惡蒙蔽了心竅,他是在修惡但同時也在修善,在古代行俠仗義,劫富製霸而shā rén的人更是被稱俠客之流,被眾人所崇拜,所以不是所有的仇恨和殺戮就要被定論為醜陋的,但這樣做也絕對是不光明的。世上還有一種人他們對善惡的覺悟則淩駕於這些人之上,他們有足夠意誌可以放棄仇恨和殺戮,用真善化解一切,我們稱這些人為聖人!”

    ……………………

    仇恨並不醜陋,殺戮也非惡事!

    王大爺的話我一直這樣深深的理解著,他超前的認知和想法從來都是我所欽佩的,他的觀念是不能隨意給人定善惡的,隻是將生活人們的行為當作是一種修行,隻有修善修惡之分,生活每一件事都是修行,積累到一定程度,等死後才可以根據修行的結果對一個人的一生總結出結論,他這輩子究竟是善還是惡!!

    當初王大爺和我解釋這麽隱晦難懂的東西,我根本不懂他說的究竟是何含義,如今王大爺一死我卻豁然開朗,當時他似乎就已經看出了我隱藏在內心的仇恨,正在開導我善惡並非絕是對的,還有一種人是可以放棄仇恨的!

    可當時被仇恨蒙蔽的我又如何能夠聽的明白,隻當他是在給我傳授知識而已,最後膚淺的記住了他那些說話表麵的意思,隻能淪落在修惡和修善苦海之間徘徊,沒有了回頭的道路。

    想著,想著我突然就詭異的笑了起來,王大爺一輩子修善,可像他這般大徹大悟的人也撐不過仇恨的糾纏,修了一次惡,以往的一切善都前功盡棄,反而被不明真相的人所唾棄,多麽可悲的結局,多麽可悲的社會!

    還不如奉行眾人眼的善惡來的善始善終,對自己有利者為善,對自己有害者為惡!

    簡單明了,不用複雜的判斷,也不用所謂的標準,大家朝著自我的方向前行,最後就算淪為了惡,也有千千萬萬的惡與你一起,這樣惡就不再是惡了。

    我為王大爺不值,為他的善良不值,這個世界,好人好報已經徹底變成了最搞笑的笑話!我不想要成為這樣的好人!

    此時我的行為在常人看來十分恐怖,一會笑一會又哭,一會又冰冷著臉,猶如一個精神分裂者!

    欣雨還是依偎在我的身旁,身體微微顫抖不止,可還是緊緊抱著我,口一直輕輕呢喃著: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理智在迷失的海洋浮沉了多久,在我恢複的那一刻,整個心境再一次出現了新的變化,我同意王大爺的善惡之論,修善不修惡,棄仇成聖,可我已經做不到了,我成不了聖人,不能單純的一味向善,這麽多仇恨不斷的出現,我隻能在修善和修惡間來回遊蕩,殺光那些修惡之人,直到心的所有仇恨消散!

    這時,休息室的大門被打開了,那位領導走了進來,來到我的對麵坐下,對著我關切的慰藉道:“好點了沒有小夥子,我剛才調查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為我下那無理的行為對你表示抱歉。你叫齊鈺是吧,我知道那王雲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啊!不過人死不能複生,希望你能夠節哀順變!”

    “你是?你認識我?”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他竟然認識我,這就讓我有些意外了,我可不記得自己在監獄還有認識的人。

    “哈哈,你可能忘了我了,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越,是這所監獄的監獄長。”那人爽朗的笑道。

    可我還是對他沒有一點印象,我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啊?我一臉蒙蔽的看了眼身旁的欣雨,又轉頭看著那吳越,再次問道:“那個,不好意思,我還是記不起我認識你啊!”

    吳越嘿嘿一笑道:“那天我們一起在星月國際大酒店吃過飯的啊!”

    “就我們兩個?”

    “當然不是,還有黎經理!”

    “嗯?”

    “還有龍兄弟!”

    “哦!”

    “還有孟郊老大!”

    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原來那天你也在場的啊!!”

    吳越拍了拍我的肩膀熱情的說道:“是啊,我以前也是和毛老大,孟郊老大,潘老大一起奮鬥過的!這麽算來,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