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肇豐收的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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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正要跟李友川出門時,扈鸞又提起了意見,她要跟我出去,理由是一個女人在家陪肇宗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我想想也好,畢竟有女人出麵,還是個漂亮女人出麵,話會好說一些。

    李友川表示無所謂,所以他就被留在了家裏。

    不出意外的,又有尾巴跟隨。

    扈鸞甩掉之後,就按我的要求去縣委接上了黃秘書,一同往縣局趕去。

    有黃秘書在車上,還有他跟程剛副局聯係,進入公安局的大門也就不成問題。

    我跟扈鸞如同黃秘書的保鏢,跟在他身後來到了程副局的辦公室。

    敲門進入副局辦公室,然後一張大辦公桌,桌前程副局正在低頭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做什麽領導批示。

    “黃秘書,你先坐,我改完這份……”

    程剛抬頭跟黃升打招呼,手都伸出來了,隻是還沒來得及示意他落座的,然後程剛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位有點眼熟啊!”

    巧合的是,我看他也很眼熟,甚至瞬間就記起了他的身份——

    二杠二,幾天前大早上的還帶著特警去肇宗家搜槍支。

    “沒想到你就是程副局長,咱們倒是提前見麵了。”

    程剛顯然也記起了我,他臉上帶有疑惑,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麽黃秘書會帶我來到他的辦公室。

    閉上房門,我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拍拍黃秘書的肩膀,示意他落座。

    “不著急,談因果敘舊事之前,咱們先給程副局長送份禮物。”

    從扈鸞手中接過材料,我直接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把材料丟到了他身前。

    他的眉頭當時就皺緊了,“你給我下去!”

    我直接把他的筆筒當成了煙灰缸,探探煙灰,然後嗤笑道:“我不下去你還要斃了我?”

    程剛二話不說,直接摸起了黑色的內線電話。

    隻是電話號碼都還沒播完的,黃升眼疾手快,一把就按上了掛機鍵。

    “老程……你先看材料吧!”

    見黃升滿臉的苦澀表情,又看看我滿臉的嘲諷,程剛緊皺著眉頭,把電話放下,然後摸起了檔案袋。

    當他把記載著他光輝事跡的材料從檔案袋內拿出後,他的眉頭再也不皺了,臉上斥滿了慌張,連看四五張後,他顫聲詢問道:“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大風刮來的,走路上撿的,下雨下我家裏的,你管我哪來的?”

    我直接就把程剛給懟了回去,副局長?他沒犯錯誤時是副局長,他犯錯誤沒讓我抓著把柄前也是副局長,可現在,說實話,他還不如鼎坊的那群少爺小姐,最起碼人家沒讓我抓到把柄!

    這時候,程剛的臉色非常難堪,說他是苦瓜臉都算是對他的美好形容了。

    我繼續抽我的煙,而黃升則上前勸他,勸他趕緊把肇豐收的事給抖摟出來,別再替他包著了,而且同時也替我向他保證,我隻在乎肇豐收,不在乎別人。

    程剛點燃了一支煙,坐在辦公椅上,手肘撐桌,單手托著額頭,單手夾煙猛抽著,任憑煙灰落在辦公桌上也無動於衷。

    直至一支煙抽完後,他這才抬起頭來,望向了黃升,“你都抖了?”

    黃升還不等著回答的,程剛就自顧自的笑了,“也是,你要沒抖,怎麽可能帶他來我這。老黃,真心的感謝你啊,這麽多年了交情了,落水你也不忘把我給拖進去,真是好夥計!”

    黃升很是尷尬,他正要說什麽的,我阻止了他。

    將煙屁丟進筆筒內,我看向了程剛。

    “程副局,話不能這麽說,事情你得分兩麵看。眼下看來,你確實是讓黃升給拖累了,他把你給拖下了水。可是你想過沒有,即便他不拖你下水,就憑我手中掐住肇豐收的材料,一樣生生把你卷進去,這漩渦太大,誰也跑不了逃不掉。現看是黃升把你拖進來,可至少你還有的選擇。等這件事把你卷進來,你除了束手就擒可真就沒有別的念想了。”

    程剛沉默,又摸出了煙,但這次他先行遞了一支給我。

    “怎麽選擇,什麽選擇。”

    我掏出一張銀行卡,擺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之前,我從張紅舞林世倩狄青彤和羽婷那裏分別要了五百萬,然後辦了四張銀行卡,封霜一張,給孫漢結果被拒收後我留了一張,黃升一張,這擺在程剛麵前的自然就是最後一張了。

    “和黃秘書一樣,五百萬,吐幹淨了,我安排你和黃秘書一起出國,時候再幫你們送家人出去。你不用懷疑我的動機,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現在手中掌握的東西足夠判肇豐收個無期,但我不想這麽做,我想讓他死。而且我也可以毫不避諱的告訴你,肇靜是我的女人,她怎麽死的你應該清楚,這爺倆一個也跑不了!”

    程剛沉默了,看得出他在思考,他在計較其中利弊得失。

    我也不說話,相信他是個聰明人,要麽拿錢走人,要麽待在肇豐收這條破船上‘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沉下去。二選一的選擇,很簡單,利益得失分明。

    正在程剛考慮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翻出手機一看,然後遞到我麵前看了眼,肇成功。

    下一刻,他接通電話,直接按到了免提上。

    “程叔兒,手底下人又做了個小遊戲,昨天下午拿頂翻了一輛轎車,你手下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啊?”

    這孫子,當真是不出意料,果然是他派人幹的。

    程剛表示並沒有,“怎麽,又看誰不順眼想搞人家了?”

    “唉,還能是誰,就是那個狗曰的陳鋒,這幾天整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來回的竄呼什麽,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生。哎程叔兒,要不然你派人幫我查查他吧,或者監聽他電話,我這手底下都些個廢物,盯幾次丟幾次……”

    肇成功還在那抱怨著,程剛就直接回道:“你當是我想監聽誰就監聽誰?那需要局長去市局報備的,沒有切實的證據和案件,我憑什麽去監聽他?盯人的話我考慮下吧,最近手裏麵案子有點多,應該沒什麽大事。”

    程剛又和肇成功略聊了幾句,穩住他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就知道,這爺倆這麽個作孽法,早晚得出事兒,老子弄死一個,兒子又弄死一個,真他麽當自治縣就是他家的縣了!”

    程剛忿忿的把手機給丟到了一旁,然後再度陷入沉默。

    我也不催他,他也不開口,就這麽靜靜的各自抽煙沉默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程剛終於開口了,但卻是問道了那筆錢。

    “我怎麽能確定這張卡內是五百萬而不是五毛錢?”

    我直接致電銀行客服,開的免提,其內的餘額信息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為打消黃升的疑惑,我把他的那張銀行卡餘額也給查了一遍。

    電話查詢驗證完畢,程剛還有開口的意思,我直接拿話給他堵住了。

    “出國之類的我無法為你驗證,你隻能選擇相信我。

    相信我最起碼你還有可能出國跟家人團聚的日子。不信我,那就隻能在肇豐收那條破船上一沉到底,在監獄裏跟家人隔著玻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