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樓上的shēn yín聲，又開始了，她腐爛著身軀躺在那兒，蛆在她的私密處鑽來鑽去，以前還有人管她的，現在沒有了。

    她病得太重了，太重！沒有人能救她，她一天天的在那兒shēn yín，渴望活著。活著有什麽用呢？繼續被地主階級霸著嗎？這卑微的勞動力。

    “啊嗚～”

    她還在叫，但，我已不會去管她了。她已經欠了我三個月房租了，沒有人可以替她還，我不會去趕她，就這樣聽著她的shēn yín，入睡。

    至少還有一個人和我一樣痛苦著，所以，我不趕她，也就隻多一個病人，我也不會去救她，讓她的shēn yín久一點，沒有意義，或許她死後，會有更痛苦的人住進來。

    他們先是在貧窮中相扶著前進或者生活，然後麵臨著催債，地主的剝削，最後終於在無盡的勞累與痛苦中，分離，死亡，或者別的什麽。

    就像樓上這個。

    她的丈夫，原來還是很愛她的，憐惜體諒她每日的勞累，從不怪她，打她。這在村中已經是很少見的了，畢竟一個男人，在外麵辛苦工作，勞累，受人的白眼，辱罵，或許還會被拖欠工資，或許由於地主的找茬而又白作了工。他們心情很壞，因為壓迫，因為卑微，所以沒有人權，自由。但是，老婆是他們的啊！孩子是他們的啊！回了家，老婆，孩子，都得敬著他，怕著他，他心裏才有力量。

    所以，這一家的丈夫算是挺好的了，但他還是把她留在了這兒，一個人走了，他們沒有孩子，這一點倒與我很像。

    他獨自走了，把他曾愛的女人留在了這兒，走的時候甚至沒有交代我這個缺心的孤獨的寡婦照顧一下她。不過我倒還是去看了一下她，沒救了。

    她的朋友有時倒會來幫她一下，不怕髒，不怕累，這是這裏女人的特性，當然不包括我和一些嫁入地主家的美麗女子。

    不過，她也有家，有丈夫，有孩子，還要幫著做活，而且，她那樣也活不過多久了，現在也隻是拖著，不知道是意誌力，還是因為常做農活粗活的堅韌。

    “哦唔～”

    拖了很久，到現在也沒有也還活著，盡管她朋友時常不來，她也近乎隻能躺在那兒，沒有人幫她，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吧！

    不知道明天，她還活著否，若是活著，便去遞一碗水給她吧！

    “唔啊～”

    “嗚嗚～”

    “啊～！”

    shēn yín乎的大起來，是快要死了嗎？沒有了，外麵的天，還沒有亮，不想上去，而且，天還沒亮，死了就死了。

    早就該死了。

    明天，得出去看看，找人看是把她埋了，還是怎樣，反正再怎樣，也不會有人貪戀一具屍體吧！不過這也說不準，什麽樣的人，沒有呢？

    眠而未眠，周圍還有蟬叫，在夜裏，痛苦地大聲shēn yín，伴人如夢。

    夢裏，我還那麽年輕，有朝氣，丈夫，也還在身旁，他也不會打我，他接受的教育，是不能容忍他那樣做的，我們和睦，共進退，在那樣一個吃人的地方，失敗了，被遷在了這兒。

    隻有幾畝薄田，一兩層樓的房子，比之以前，差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才去的那麽早。

    “噢噢噢～”

    天，快亮了吧！我還想多見一會兒，我的丈夫。

    天亮了，我就該醒了，還有一堆事呢！

    人，像畜生一樣地活著，或許比騾子和牛之類的還不如，至少它們死了，還可以吃肉。人死了，就隻有埋，浪費土地。

    最後，我找人把她抬出去了，怎麽處理，還要看他們的，最後，還是燒了，畢竟，土，是珍貴的，比人貴。而且，她的丈夫都走了，還有什麽人，會去再操心她的喪事，就算她活著，也不過多一塊葬她的地而已，買席子的錢該還是有的。沒有也可以找人借，在幫工還嘛！

    大熱的中午，還有人，在地裏幹活，他的活還沒有幹完，就這幾天了，過了這幾天，就沒有機會了，但工作量巨大，這一畝畝的地，都是他的，他要幹完了，才可以拿到工錢，很少，很少。

    所以這裏的人，總不能閑著，他們已經夠窮了。

    富的永遠是地主，官僚。

    說錯了，這裏可是沒有官僚之類的會管的啊，隻有地主，他們最大。

    這幾天，我躺在床上，不想出去，外麵的人，都隻有苦苦幹活的，活多的幹都幹不完，誰又有時間陪我這個寡婦說話呢！況且，在他們眼裏我該是死了的。

    嗩呐聲，這個時候，會是誰出嫁呢？村裏的男人們可沒有這個閑錢，除非是借，但借了，又有幾個還的上呢！村裏已經很久沒有這個聲音了，上一次還是在周老爺納小妾的時候，年過半百的人了，要了個十幾歲的黃花大閨女。

    聽說附近張嫂子家的閨女被看上了，這是嫁了吧！也不知當時他們是喜還是樂，他們要脫窮了，不過也沒有多久了，畢竟好的女兒家也不止這一個，也不知到時又會怎麽辦。

    現在她嫁了，爹娘自是高興的，但若是背棄了爹娘呢！

    聽說周老爺子最是愛這把戲，上次什麽時候好像聽說周老爺子過六十大壽了吧！小老頭，小老頭，越老越不知老，非要鬧一鬧才心裏舒服的。

    “pinpinpengpeng”

    隔壁又開始了。

    “你個賤人，老子出去這幾天，你又擱哪浪去了，啊！剛回來就聽人擱哪議論菲菲的。”

    “啪！”

    “到處去丟老子的臉！”

    “嘭！”

    “啊！”

    “還去不去，去不去！”

    “嘭！”

    “啊！”

    “別，別打了～，啊！”

    “你個賤人，婊子！天天出去賣，你賣得很開心，是吧？！”

    “pinpinpengpeng”

    “別打我，別”

    “這不能摔，這是孩子的。”

    “孩子的，都是些髒錢，自己壞，還帶著孩子背鍋，我呸！”

    今夜，怕是不好睡了，這樣的shēn yín與尖叫，雖然很多次了，但果然，還是無法適應。

    這不是享受，是折磨！

    周圍是不會有人去管他的，那個女人活不活的了，還要看她，個人的命，也隻有自己受著。

    各家雖然也會有婦女什麽的出去，但是沒有一個人是這樣的，憤怒。他的權威受到了威脅，他的東西被別人享用，他不甘，但沒有辦法，隻有這樣去打去鬧，但又會出去，給她療養，繼續掙錢的機會，不過這一次，比往日更鬧得厲害，但終歸是死不了的吧！

    女人，做的隻有忍受了！她反抗不了，那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人是不能和天鬥的。況且她還有孩子，她還想要孩子讀書，隻有讀書才是出路，她懷揣著夢想，堅持著，一次又一次，在別人的床上，在丈夫的拳腳與無理取鬧下，堅持著。

    她要等她那愛麵子的丈夫走了，她再用平日裏幾十上百倍的時間掙紮著起來，她要為她的孩子，掙學費，她的丈夫每次出去許久也不見歸來，回來了，也隻是打她，不會貼補半點家用。

    這，她是不怨的，隻因她的丈夫之前還是待她極好的，在她還是他妻子的時候，在她還沒有想到她孩子還要學費的時候，在她還沒有出去賣的時候。

    你看，即使在家，也有有趣的東西，盡管今晚，是睡不成了！

    不過明天還可以睡，明天白天不出去，那些麻木的臉看了太久了，太多了，這樣的，是沒有意思的。

    丈夫死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吧！至少他還沒有看到這些，不然也不知會不會同我一樣，這樣像死屍一樣的躺在這早已不知本來模樣的床上，沒有錢，沒有辦法補貼。

    上麵，已經沒有人住了，也沒有人，搬進來，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閑錢，他們還可以在外麵或者田裏，或者和驢之類的牲畜睡在一起，如果主人沒有發現他們的話。

    上麵死了人，沒有我想象當中的好租出去，盡管我已經把價格壓得很低了。

    看來我也是要死了的，就在這幾天吧！

    不過也好，這裏，早已沒有可留戀的了，我總覺得，我該是死了的！

    沒有那個心情出去，上次要不是出去叫人的話，怕是沒有人知道，這，還有活人吧！

    沒有人進來過，他們當我死了，偶有閑時，倒是聽說，什麽死氣太重，靠近會有災禍之類的，我丈夫走的挺早的。

    不知，會有人，發現我嗎？我死了，這裏會有什麽人進來，希望是有趣的人。

    夜夜裏無盡的似悲似怨似哭又似言說什麽的！

    該是有趣的人吧！

    ，，，，

    。。。。

    ，，，。。。。。

    “明明是那麽痛苦的世界，為什麽要我去幫你再看一回呢？”

    “不，我沒有看過，我的丈夫死的太早了，他死前，我沒有出去過，死後也沒有，我的樓上也從來不會讓住人，因為不安全，我沒有看過，我想知道我的丈夫是不是因為外麵的世界才死去的。”

    “嗯”

    “可惜，你不會幫我。”

    “嗯，這是，若是你想要人幫的話，隻要默想就可以了，上升到了一種巨大的執念的時候，會有人來幫你的。”

    “你，不行嗎？”

    “是的，我不行，我不會去搶別人的生意，好了，把我要的給我，你可以走了。”

    “額嗯！好，好了。”

    “放心，隻是你的一點點靈魂而已，好好養著是會長全的，要是有好的靈物的話，還會好得更快。”

    “謝謝”

    “不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