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看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覺得應該找當時的事主之一問問了，於是說：“還是聽聽證人怎麽說吧！”

    一個衣著樸素、身形有些佝僂的老人被法警帶到了證人席上。

    眾人一看，原來是原醫院急診科主任——竇遠！

    看到竇遠的出現，鍾意和沈院長心裏飄過一絲陰霾。竇遠的離職，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關係。鍾意更是竇遠離職的罪魁禍首。

    竇遠對事情的經過，慢慢的敘說了一遍。他並沒有添油加醋，更沒有顛倒是非。

    他慢慢述說著。這個手術，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換個人來做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患者死亡，或者極為嚴重的後遺症。這個時候是鍾意站出來，說他能夠解決這些情況。竇遠拿自己作為實驗品，試用了針灸麻醉，在確認了效果之後，才用在患者身上。而且鍾意本身擁有執業醫師證，執業地點是全國。所以，鍾意做這個手術是完全合法的。

    鍾意聽了之後，他沒有想到竇遠沒有抹黑事實。

    難道他有什麽陰謀？

    竇遠沒管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規中矩的述說完事情的經過後，向眾人鞠了一躬之後，靜靜的走向觀眾席。

    “等等！”趙德發連忙叫住竇遠，“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麽？你別忘了，他們害的你灰溜溜的離開醫院的。”

    竇遠止住腳步，慢慢轉回頭。看了看趙德發，又看了看鍾意和沈院長。

    “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趙德發以為竇遠被醫院威脅了。“你都被他們開除了，對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難道有人現在還能威脅你？”

    “嗬嗬！”竇遠笑了笑，“我沒什麽怕的，更沒有人威脅我。我隻是說了事實而已。”

    “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想說的麽？你當初為什麽說手術是你做的？”趙德發急忙再問。

    “恩~~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一點吧！”竇遠考慮了一下，繼續說：“其實，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治病救人就是我們的使命。隻要治好了病人，其他的不應該，也不需要考慮其他的。

    但是現在的社會上，人們對醫生的年齡和資曆極為敏感。

    這次手術，如果說是我主刀，我想你也就不會將醫院和鍾意小兄弟告上法庭吧？

    因為我是醫學權威嘛！

    可是我這個權威年紀比較大了，你的這樣的手術，確實需要經驗。但是最主要的是需要像鍾意這樣年輕，精力充沛的人來做。因為這個手術對主刀醫生的精神和體力是一個重大考驗。

    如果我來做這個手術，我根本堅持不下來，更無法保證自己的手不會抖。一旦在手術中手稍微抖一點，那麽......你就可以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說實話，現在像鍾意這樣擁有高尚醫德，富有進取精神的年輕人不多了，為了保護他，我就對你們說了，手術是我做的。”

    聽了這麽一番話，趙德發笑了。“你是不是傻？最後人家不還是不領你情？”

    “嗬嗬！”竇遠再次輕笑了一下。“那你說他是不是傻？他拚了命給你做手術，最後自己都累昏倒了。現在你活了，恢複的情況也超乎我們這些所謂權威的想象。可見他在給你手術時付出了多少精力，你不也是不領他的情？”

    “你......”趙德發沒想到竇遠說出了這麽一段話。讓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觀眾席上一片小聲的議論。趙德發的夫人，還有那些朋友都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鍾意看了看趙德發，突然發話：“趙先生，你說你現在還存在尿瀦留。可是據我的經驗來看，你現在根本不用帶著尿袋了。”

    “什麽？”趙德發猛地一抬頭，“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裝樣子唄？你認為我想要訛詐你麽？就憑我的身份用得著訛你麽？”

    “不，趙先生！我覺得你現在的尿瀦留是你自己的原因！”鍾意肯定的說。

    “胡說八道！”趙德發拍著桌子，跳著腳在那喊道：“你特麽的到底什麽意思？”

    “恩？你的意思是......”沈院長反應很快，他考慮到了一種可能。

    “對，就是這個意思。”鍾意看沈院長想明白了就任由沈院長發揮。

    “你們特麽的在那打什麽啞謎？”趙德發看二人在那裏聊，不由的有點著急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自己的病又有了什麽變化？

    趙夫人更是急的在旁聽席上站起來說：“你們快點說，我們家老趙到底有什麽問題？嚴重不嚴重？有沒有什麽危險？”

    “別著急！”沈院長看他們實在是急了，解釋道：“趙德發的身體，什麽問題也沒有。”

    “什麽問題都沒有？不可能，那我為什麽現在那什麽？”趙德發才不信這些話，自己要是真的沒有問題，那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能自主排尿？

    旁聽席上的人也是有些不信。法官奇怪的看著沈院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醫學裏有這麽一種疾病。說病其實也不是病。那就是癔病......”

    “什麽是病不是病的？”趙德發被繞迷糊了。

    “這樣吧！我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一位醫學專家曾經做過這麽一個實驗：

    在醫院，他告訴一個僅僅得了感冒的患者，說這位感冒患者得的是肺癌。然後他又告訴一個身患肺癌的患者，說這位癌症患者隻是患了感冒。過了一段時間，那個感冒的患者因為肺癌去世了。而肺癌患者在某一次複查的時候，癌細胞完全消失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趙德發隱隱有些興奮，難道自己沒事了？

    “對，你其實什麽事也沒有！術後恢複階段，應該是因為你的主管醫生，按照慣例要求你尿袋。而你因為尿袋對身體的刺激性，你對此很著急。之後，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跟你說你這是手術中損傷了你的“膀胱神經”，要帶尿袋一輩子。所以你在精神極度煩躁、緊張的情況下，因為大腦對身體的心理暗示，導致了你暫時的排尿困難。也就是說，你的病是自己心裏暗示導致的。隻要你放鬆一下，不去考慮這個，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趙德發想信，卻又有些不敢相信。他怕這是他們在唬自己，騙自己撤訴。

    “嗬嗬！你不信是嗎？我可以讓你現在就信！”鍾意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