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們不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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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河城很大,足以容納數萬人,一條街走都要走上很久,而此時,在一家店鋪中,有著許些嘈雜的聲音傳出。
東邊的一家店鋪外麵擠滿了人,看著裏頭的鬧劇。
“老板,不帶這樣的,你這麽一張紙要我一千金票,你這不是黑商嗎?”
一個少年一掌按在木桌上,粉粉的腮幫此刻鼓鼓的,像青蛙似的,那雙黑溜溜的眼珠裏仿佛要瞪出火一般。
那老板是個中年大漢,有些憨厚,對於眼前少年的執拗有些吃不消,大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苦苦道:“小兄弟啊,你要的這地圖可是包含了這一大王朝的基本地域啊,編製起來都要很久啊,一千金票真的不為過啊。”
少年咧開了嘴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用那和煦的笑容,對著老板說道:“大叔啊,便宜點嘛,你看,你這地圖就這價格估計也不怎麽賣的出去,好不容易來個買賣,你看是不。”
的確,在這個這麽邊緣城池裏,估計也沒多少人會想買涵蓋了一個王朝的地域,因為,實在太大了,一個王朝裏起碼數百城池,一個普通人走一輩子都不一定走的完這一個王朝。
老板大叔扯了扯嘴巴,而後幹笑道:“小兄弟,我請人編地圖也得花不少錢啊,一千金票實在不過分。”
這個少年便是周安,走了這麽多家店,就這家店的地圖最廣了,說什麽也要拿下來,一千金票啊,實在太貴了,連他自己都心痛。
頓時,周安的臉就幹巴巴的看著他了,惹的大叔臉上冷汗又下來了,實在太纏人了,實在太纏人了,這小兄弟都和他砍了快半個時辰的價了,還有完沒完了。
“大叔!”
“真的不行啊。”
“大叔!”
“唉,小兄弟,說真的”
“你不賣,我就繼續纏你半個時辰。”
話一出口,憨厚的老大叔頓時懵了,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此時他感覺自己腦袋都快炸了,怎麽會有這麽磨人的家夥。
周安拉過一張木椅,坐在木櫃前,然後一副不賣地圖誓不罷休的樣子,雙手抱胸,鼓著腮幫子,瞪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老板大叔。
大叔頭都大了,然後歎了口氣,從背後的xiāng zǐ裏拿出了一張羊皮卷軸,有些心痛的說道:“九百,九百金票,不能再少了,再少我死也不會賣的。”
一手拿過羊皮卷軸,而後看向大叔,大眼裏都快擠出水珠了:“大叔”
“想的美,愛買不買!”老板大叔瞬間覺的快要炸了。
“唉。”苦苦的歎了口氣,周安從包袱裏拿出了幾張金票,而後用手錘了錘自己的心髒,一副要死樣,緩緩的將金票遞了過去。
大叔一手抓向金票,而後發現,一股大力居然不放,而後狠狠的睜大了雙眼,忽然憨厚的大叔眼裏也仿佛快湧出淚珠了。
“小兄弟,真不帶這樣的”
你說你,買個地圖砍價就算了,還砍這麽久,現在給你砍了,你丫居然還不想給錢,這算什麽回事啊,大叔覺的自己都快要被氣瘋了。
周安見老板大叔這般模樣,心疼的放開了手,目視著那金票離他遠去,一雙不舍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正被老板大叔抱在懷中當寶的金票。
唉。
再歎一口氣,在那大叔仿若仇視一般的目光下,周安拖著沉重的身軀走了出去。
出了店鋪,周安看了眼手中的羊皮卷軸,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他將羊皮卷軸打開,頓時笑容變成了驚愕。
因為,他一雙手拉到底居然才勉強展開一部分,僅是這麽一部分,就讓周安有些眼花繚亂。
臨河城在卷軸右下的角落也就是東邊邊緣地帶,接下來是森林、淒風峽、萬裏山等等,實在多的嚇人,而且僅是這一方王朝的大概地域。
周安來到這世界十六年了,還第一次發現自己,非常非常嚴重的小看了這個世界,這方天地實在大的可怕啊。
深吸一口,緩解了心頭的震驚,雖然這東西是貴了點,不過是真的值這個價,收起了羊皮卷軸,塞進了包袱,而後繼續前行。
沿路過去,看了看四周,發現一個酒樓,周安目光閃了閃,下意識的嘴唇舔過上唇,而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酒樓。
酒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不管前世今生,周安都十分喜歡喝酒,更愛那種火辣辣的快感,在周安看來,這世界的酒可比地球那的什麽茅台好喝多了,跟渾身冒火似的,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時間也快至黃昏,看這酒樓的規模不差,想來也是辦的有些年頭了,陸續有人進來,估摸著到了晚上,才是酒樓真正營業的時候。
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叫來了小二,點了一壺小酒和許些小菜。
周安舔了舔嘴唇,雙手搓了搓,而後慢慢拿起小酒,連小瓷杯都不用了,直接在往嘴裏倒去,一飲過後,發出一聲滿足的shēn yín。
“哦,我的天,簡直了。”
就在他要繼續喝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的一瞥,眉頭頓時一皺,就在前麵的某一桌,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身穿華袍,脖子上此時還帶著金鏈子,表情似乎有些難看,不過不礙於他那猥瑣的氣質暴露,可不就是那奇葩徐家少爺嘛。
徐大少本來正跟幾個家仆喝著小酒,主子和下人喝小酒這事實在有些不成體統,不過徐大少就是這麽個人,就連他的下屬都是十分尊敬這個主子的,雖然為人不務正業,可是人家是十分體貼自己下屬的,還願意和手下一起喝酒,這樣的主子,哪裏找去。
而此時,他表情有些陰沉,因為他看到了幾個不想看到的家夥。
“哎喲,這不是徐大少徐鶴嗎?”
一道有些刺耳的聲音傳來,周安將目光轉過去,看到了一個身材挺高的男子,手上拿著一把材質看起來不錯的扇子,大拇指上還有個翡翠扳指,最特別的是,他臉上有一顆大痣,相貌可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徐鶴?
周安嘴裏呢喃了下,看了眼那徐大少,然後繼續吃著盤裏的小菜,喝著瓶裏的小酒。
那大痣男扶著扇子走到徐鶴旁邊的大桌坐下,而後看了看徐鶴這桌其他位置上的人,頓時露出譏笑,道:“怎麽在這喝著酒呢,嗬,還是和幾個下屬啊,真是越來越像樣子了。”
徐鶴一臉蛋疼,一手拿過酒壺,往嘴裏一灌,有些酒水溢了出來,用手背擦拭了去,嘿嘿笑道:“李少爺挺巧,也來這喝小酒?”
那李少爺瞥了眼徐鶴,而後將小二叫來,點上了滿桌的佳肴,一口一塊大肉,一口一碗美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十分影響到了另一桌的某人。
“還讓不讓人好好吃了。”周安眼皮一垂,那人實在破壞氣憤,帶這麽多人站著,要不是兩人無冤無仇,他早提劍上去了。
就在那旁邊的徐鶴此時有些坐不住了,看著那正在狼吞虎咽的李少爺,笑道:“李少爺,你來喝個酒,怎麽帶這麽多人啊。”說著,他也時不時視線掃過那李少爺附近站著的那十幾號人,一個個身材魁梧。
李少爺手裏拽著個大肉,看向了徐鶴,笑眯眯的看著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我不太明白,什麽意思啊。”徐鶴擦了擦臉上的汗,而後幹笑道。
“不知道?”李少爺吃下了手上那塊肉,而後一臉玩味的說道:“昨天某人居然敢在我家下麵的賭坊裏使詐。”
這話一出,徐鶴頓時臉僵住了,這人家明擺著是來找麻煩的,怎麽辦怎麽辦,腦中飛快運轉著。
“賠償就算了,不過,今天徐少爺你帶的人可有些不夠啊。”李少爺掃了眼桌旁的幾個徐鶴的家仆,嗤笑一聲。
李少爺扇子一展,輕喝一聲:“讓他知道敢詐我是什麽下場,動手。”
一聲令下,身旁那些站著的魁梧大漢直接抱著揉著拳頭就慢慢向徐鶴靠攏過去了,徐鶴直接給嚇的跳了起來。
其中一個人一拳頭就砸向了徐鶴,在平常他們絕對不敢對徐鶴動手,畢竟人家是一府少主,但現在不同,李少爺給了一筆重金,而且還給他們撐腰,那麽他們也就不慫了。
“啊!快跑。”
徐鶴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推桌擋向這些人,立馬就想跑向樓梯下去,忽然,他就看到了一個正喝著小酒的少年,頓時眼裏閃動,恍若看到了救世之光。
“哈,爽。”周安喝完一口小酒,痛快的shēn yín著,一睜眼,臉色頓時不好了,因為,一個男子眼中正飽含著金色的光輝,還瞪著大大的雙眼看著他,還正向他衝過來。
“大哥!快救小弟啊!”
徐鶴頓時兩眼淚汪汪,以一種十分驚人的速度來到了周安的身邊,一把抱住周安的胳膊,那聲音跟快哭了似的。
“喲,有幫手?”那李少爺正用手中扇子扇著小風,而後看向了周安,一身黑衣,腰間掛著兩把劍,看起來似乎有點威風,不過,卻被那年輕的麵貌給比下去了。
見那些大漢居然向前靠了上來,周安頓時懵了,而後他掙開了那纏著他的手,站起身來。
一手抬起,四指豎起,手心對向那李少爺,周安麵色一正,帶著一種十分嚴肅的表情,挺直了腰杆。
“我們並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