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 隻餘褲衩~祝光仔31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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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首都,本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在青海,已經寒風驟起。
    秦觀遵循著這裏的傳統,與他們一起裹著最抗風的軍需用品…軍大衣,站在了已經開始拍攝的鏡頭麵前。
    遠方來了一輛帶鬥的破皮卡車,這是高原上村落之間的鄉村公共汽車,車的後鬥中坐滿了難得出門一次的藏民。
    而秦觀作為隨行的記者,第一次見到了義務守衛者與這些私運違禁品的人之間的鬥智鬥勇。
    誰能想到一件最破爛的棉襖中,縫在裏邊的是一斤高達上千美元的藏羚絨。
    司機的衣服被扒下,一旁的秦觀抹了一把已經被化妝師處理過的暗淡且飽經風霜的臉,心痛的問到:“這些人怎麽處理?”
    “放掉….”
    “為什麽?”
    “為偷獵者私帶貨物的老百姓太多了,這次是拉人的公車司機,下次可能就是穿村走巷的遊方醫生…抓不過來。”
    鏡頭中,隻餘下一聲歎息,以及一個令人心酸的秦觀高大的背影。
    他麵對的天空是那樣的藍,卻更加體現了天底下屬於人類的肮髒。
    “好!第一個鏡頭!結束!”
    隨著陸川導演的一聲令下,這個最質樸的開幕,就順利的結束了。
    一旁的向導,同為護林隊的成員,也是導演角色中的一員,就開啟了他指揮的話語。
    “不凍泉保護站過去,經過桌乃爾湖,就能到楚瑪爾河了…”
    隨著劇組領頭人的頻頻點頭,已經坐在行進的車上的秦觀,趁機就這和這些幕後真正的英雄們聊起了天。
    因為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藏羚羊的守護者,準備用拍戲獲得的這不菲的片酬,為自己的保護基地再增加點設備。
    “唉,保護站也有常駐人員的嗎?在這裏?”
    “嗯,一個保護站,人手不夠,隻有一個人,可就是一個人,偷獵人也是不敢過來的。”
    “那麽你們多久換一次崗?”
    “沒換過,那一個人在那裏,三年了…”
    瞬間安靜的車廂,隻聽得見破吉普在戈壁灘上的吱吱呀呀,天空仿佛更加的純淨了幾分。
    原來,人,也是善的…
    剩下的是沒日沒夜的趕路,一樣的景色,單調的讓人隻想昏昏欲睡,而在看到了最終的目的地的時候,車中的秦觀卻是瞬間的清醒了過來。
    楚瑪爾河,蜿蜒過無人區中的淡水河,是一場偷獵與反偷獵的圍捕大戲的重要拍攝現場。
    經年的老手,在導演和後勤還手忙腳亂的架設儀器的時候,就已經燒起了預備的篝火。
    在這個無人區內,無論在哪一處停留的時間長一些,哪裏就要有火光的存在。
    將記者的白帽子帶好,手中拿著海鷗照相機,在一眾粗狂的演員中,秦觀被映襯的更加俊秀上幾分。
    接下來要拍攝的是一個既簡單又困難的鏡頭,追逐犯人,說簡單是因為它的劇情實在是簡單,隻要跑過淺淺的楚瑪爾河抵達對岸,將偷獵者按在當場就好。
    說困難,是因為在這個海拔高的高原,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溫度不高的風中脫下褲子,在冰冷的河水中奮力的趟過,在渾身濕漉漉的情況下還要將敵人按住,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困難。
    試試吧,陸川歎了一口,朝著已經準備好了的藏民以及秦觀,開啟了正式開始的話語。
    “跑!”
    一聲令下,從小土坡衝下來的最彪悍的西北戰士,帶著義無反顧的勇氣,衝到了河岸。
    不甘示弱的秦觀,緊隨其後,用眼睛偷偷的學習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脫褲子!過河!”
    令行禁止,齊刷刷的脫褲子,包括秦觀。
    鏡頭中隻餘下白花花的大長腿和無數隻大褲衩的飛奔。
    ‘嘩啦啦…’
    哎呀媽!一進水裏秦觀就知道了自己被坑了,隻有幾度的水溫,冰寒刺骨,跟著大部隊往前衝的秦觀,麵皮隻抽抽!
    ‘呼哧,呼哧’肺泡快要炸了…
    最深不及大腿,最遠不過三四十米的河對岸,對於此時的秦觀,仿佛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當邁著如同灌了鉛的腿,終於抵達了對岸的一眾人,還沒等各自喘勻和了,就聽到了陸川導演的報喪聲。
    “人員之間的密度擴大點,這一次有些人的鏡頭被擋住了,我們再來一遍…”
    ‘呼哧’‘呼哧’
    就是一個蹚水過河,三分鍾的奔跑,共計33個來回…
    當黑色的鏡頭蓋子,在眾人的注目下落下,此時露著大白腿,冰冷的已經沒有知覺的秦觀,就撲通一下仰麵躺在了戈壁的岸灘之上。
    太陽的照射,從來沒有覺得是如此的溫暖,他顧不得灰撲撲的土地,隻覺得腿下的地麵都是那樣的火熱。
    一起戰鬥過的友情,最為牢靠,這個被他們藏族漢子當成小白臉的秦觀,在此時,在此地,才被正式的接納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小夥子,呼哧…呼哧…不孬啊…”
    “那是我秦觀從來沒慫過….”
    “真的?那你現在起來學學這個?”
    七仰八叉的人群一個接著一個的起來,就圍著這個腿老長老白了的外來人,跳起了他們藏民最喜歡的慶祝之舞。
    “我讚美你呀美麗的白塔~啊拉呀,中央啊美麗的白塔….”
    那種原生態的,沒有一絲修飾的狂野的嗓音,在這些西北大漢的喉嚨中以最豪邁的方式喊出。
    “我讚美你啊,美麗的白塔”
    躺在地上的秦觀,看著他們揮舞轉動的胳膊,以及忘記套上褲筒的褲衩,在自己的頭頂奮力的揮舞……痛並快樂著。
    他隻能用同樣的嘶吼,唱出了獨屬於這些藏族小夥子同樣的歌聲,氣沉丹田,噴薄而出,一種叫做迸發的情感,在空曠如斯的荒漠中傳來。
    能來到可可西裏,收獲意想不到的友情和認可,真好。
    剩下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城市的生活,已經將我們所有的堅韌都已經磨滅殆盡,隨行的100多名成員,陸陸續續的倒下了小半。
    肺炎,氣腫,發燒,以及缺氧,讓這個滿懷著熱情而來的劇組,竟然開始出現了逃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