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每天醒來,都和昨天沒有什麽不同

字數:3780   加入書籤

A+A-


    “如果每天醒來,都和昨天沒有什麽不同,你們也就沒必要在這裏浪費青春了,把時間和金錢花在酒財色氣上算了。”教習溫特伯頓冷冷說道,掃視了眾人一眼。

    這是溫特伯頓慣常的開場白,阿卡特斯垂下目光,一言不發。他身邊還有五位同窗,也都低著頭,早習慣了這位教習的冷厲。

    溫特伯頓是帝國騎士學院武技課的教習,按理說這門關於武技鬥氣的課程最應該被見習騎士們看重,但實際上,見習騎士們大多家世甚好,有自己家族的傳承,根本沒打算從這種公共課程上學習什麽,偶爾上了幾堂課也就不再來了。阿卡特斯就聽人說過,所謂公共課程,不過是一些大流的武技,還往往是根據中等水平的學員的進度來展開的,傳承好的見習騎士哪有必要去上?反正隻要達到畢業水準就足夠了。

    這倒是事實。可阿卡特斯也沒辦法,他所修習的日月星空鬥氣傳承並不完整,到了一定的境界後就再無憑依,也不可能自己慢慢摸索。自入學時他就積極上武技課,跟溫特伯頓也算混熟了,頗有些收獲,至少目前看來沒有被那些豪門大族子弟拋下多少。

    溫特伯頓教訓完了,一個個打量過來,落在阿卡特斯身上時,阿卡特斯頓時不自覺地一個顫栗,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忙立得筆直,隻覺得他當真看了自己好久。

    “很好,好歹都過了sì jí,達到畢業的要求了,以後說出去也不算給我丟人。”溫特伯頓停了一下又說道,“可一個都沒有達到liù jí……你們就這麽沒出息?!”

    “所以才來上你的課呀!”有人回應。是高高瘦瘦的泰勒,應該是困居五級很久了,跟溫特伯頓很熟,敢嬉皮笑臉一下。

    “很好,那就拔劍。”溫特伯頓毫不拖泥帶水,自己拔出劍來,身形倏動,分明是刺出了一劍又收回來,阿卡特斯這才聽到了沉悶的一聲,是空氣被震動的聲音。

    “這是最簡單也最基礎的刺擊。你們都練過萬千遍了,可在我眼裏,全是破綻!為什麽?因為你們還沒有自知之明!”溫特伯頓冷冷道,“等到你們感知了自己身體力量的極限,鬥氣能力的極限,才有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在任何時候都能做到最好的表現——這就是自知之明。泰勒,你先來!”

    等泰勒擺好架勢,溫特伯頓一個跨步就刺了過去,阿卡特斯不由皺眉,隻看清了他挺劍似乎刺在了泰勒的劍上。瞬息間伴隨著沉悶的一聲,泰勒就飛了出去。

    “下一個!”溫特伯頓喝道。

    如果實戰中對上這樣的強者,自己連一劍都接不下來。阿卡特斯飛離地麵時還有心思這麽想道,摔落地時才感到,真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很快又是馬球課。阿卡特斯早早到了,縱馬馳騁片刻,又試著揮了好幾下手中的騎槍,這才回來,結果發現休息室裏已是人滿為患。

    他跳下馬,把馬匹交給馬爾喬,就聽他道:“一幫狂蜂浪蝶,聽說你的……親愛的……”他瞅瞅四周,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聽說她在咱們球隊,都追過來了……”

    阿卡特斯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哼了一聲“別胡說”,抬頭果然看到了艾瑞婭的身影,似乎散發著明亮的光華一般,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見到。

    這是阿卡特斯第一次參加馬球課訓練。馬球是貴族圈中流行的運動,也在帝國騎士學院極為風行,一支球隊除了四名上場參賽的人員外,還要有照料戰馬的騎師、組織後勤的管家等,都由見習騎士們輪流擔任。球隊參賽的四人分為指揮官、僚騎和兩名驍騎,在場上策馬持槍追逐一個小小而沉重的鐵球,將球打入對方的球門中為得分。這項集體遊戲是對戰略、組織、騎術、騎手個人能力等全方位的考驗,還允許一對一單挑這種暴力huó dòng,因而廣受貴族歡迎。在騎士學院,不僅見習騎士們熱衷這項集體遊戲,學院還鼓勵財大氣粗的學員自行組織球隊,自行組織舉辦賽事。

    “好了好了,無關人等都該出去了。”組長伍斯特德正沒好氣地往外轟人,終於清淨了點,旋即道:“艾瑞婭,我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組裏的其他成員,這位是……”

    “馬爾喬。”馬爾喬搶先過去,右手撫胸,微微彎下腰去,極具優雅高貴風範。

    伍斯特德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嘀咕一聲“這麽正式幹嘛”,又接著介紹,“這位是卡秀蘭,這位是葛茲,這位是阿卡特斯。”

    卡秀蘭是位溫柔秀氣的女生,阿卡特斯看著有些眼熟,衝她笑了笑,又跟艾瑞婭打過招呼,也不過是簡單地點頭微笑而已。

    “大家小心點,騎槍特別容易斷,而且太貴了!擊球的時候盡量推撥,不要想著發力挑起來!”伍斯特德叮囑。

    阿卡特斯也已經發現了,手中的木質騎槍粗細和精鐵鑄就的戰場騎槍外形差不多,可太輕巧了,在手裏沒什麽分量,用它來推挑沉重的馬球都不怎麽容易,而且確實是傳說中的那麽脆生生,隻怕一不留神就折斷了。阿卡特斯之前看過馬球,但始終沒有加入,這次一參加訓練,立即覺得手中握的簡直是容易飛走的金幣,不得不萬分小心。

    “先好好熱身,試試手,掌握了基本技巧再分成兩隊對抗!”教習喬納丁喊道。

    球場是長方形場地,小小的球門遠在兩端。鐵製的馬球就在球場中間,阿卡特斯策馬衝近,手中騎槍探往地麵,一個推挑,馬球幾乎沒離開地麵,滾出了兩米遠就停住了。可阿卡特斯已衝過了頭,不得不減慢速度,準備轉頭。

    艾瑞婭跟在後麵,接著挑起,將馬球送出四五米遠,送到了阿卡特斯前方。

    “好!”伍斯特德策馬近了,大喝,“放開點!中午沒吃飽嗎?用點力量!”他身為組長,也兼了教導菜鳥新手的職責,當真有指揮若定的氣派。

    後麵這句話顯然是說阿卡特斯的。阿卡特斯也有點不好意思,熱身時他是立穩了才擊球,這次是模擬實戰,在高速行進的馬上擊球總是心裏發慌,怕折斷了騎槍,結果實在有點丟人。他收攝力量,再度發力挑球,頓覺手中的騎槍似乎隻嘎作響。

    球飛出了四五米遠,艾瑞婭早已如風般衝過,略微放慢速度繼續往前,葛茲已跟上接過球,送到艾瑞婭馬前。

    阿卡特斯看著這行雲流水般的配合,滿是羨慕。

    “真是夠累的!”一下課,馬爾喬就抱怨道。

    “它們更累!”伍斯特德一指賽馬。經曆了這麽久的折騰,這些馬也正直出粗氣,已有騎師給它們清洗刷毛添加草料,待遇比人可好多了。

    “這騎槍,實在太脆,總擔心斷了!”阿卡特斯放下騎槍,順口說道。用了一堂課,他總是怕弄斷了,一直提心吊膽的。

    “雖然脆,可挺值錢呢!”馬爾喬搭腔,“斷了就是五個金幣!就算有錢,也經不起這麽糟蹋!”

    我哪有錢糟蹋?阿卡特斯心裏嘀咕時,教習喬納丁笑起來:“等你使慣了這種騎槍,你就會看不上別人用的粗拙玩意了,雖說好擊球,可對控製力量沒有半分好處!”

    “到那時,就是為了贏了,還用考慮這麽多?”馬爾喬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