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返歸自我,返照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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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卡特斯繼續動身,沿著溪流探尋,不時補充一下地圖。傍晚時分,來到了一處水潭附近,水潭清可見底,水流清秀可愛,更延綿了一長段。阿卡特斯在水潭裏好好清洗了一番,本想抓條大魚烤著吃,琢磨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生火,隨便吃了幾口幹糧。
遠方太陽慢慢西斜,叢林深處有微風輕拂,倦鳥陸續歸林,他身邊的小動物動靜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站在樹蔭下僻靜處發呆許久,當真有了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不知何時,一隻小鬆鼠掠過,竟然跳到他的肩上,停下來舒舒服服地吃鬆果,又站起來四處看了看,好奇地往他頭頂爬去。
這就有點過分了,阿卡特斯實在無奈,揮了一下手,小鬆鼠吃了一驚飛速竄起進了樹叢,又回頭看過來,眨巴著大眼睛,實在不明白什麽時候這裏冒出這麽個人,旋即又鑽進樹叢不見了。
阿卡特斯不由笑起來,此情此景倒真有意思,可惜自己到這裏不是閑逛發呆的。
他靜了一下,試圖再次尋找這種徹底融入自然之中的感覺,卻不得要領,隻得閉上眼睛,慢慢吸氣、呼氣,一點點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難以抑製的思慮似乎緩慢了起來,身邊清晰的動靜逐漸遠去,最終杳不可聞。
許是腦海中傳來轟然一聲,阿卡特斯猛然睜開眼睛,思慮也慢慢返回身上,可目光已下意識地看得分明,水潭中有三四道身影,都玲瓏凹凸,分明是一群正在洗浴的女子。
她們此刻也發現了阿卡特斯,爆發出一連串嬌呼驚呼。
阿卡特斯來不及吃驚,慌忙轉身往密林中奔去。無意中當了回tōu kuī狂魔,被人發現了不跑更待何時?
不知為何,此刻他身形輕快,舉步之間自然而然就踏出老遠,避開叢生枝蔓,很快就去得遠了。
後麵沒了動靜,想必那幫女子也不好意思追來。他不由放下心來,在一棵大樹下立定,長出一口氣。
這番疾奔,阿卡特斯此前不覺得,現在當真有些疲累,可心中很是興奮。原來百思不得其解的“返歸自我,返照本心”境界,自己終於能體會到一點了。
他回味著那種玄妙的感覺,又是欣喜,又是納悶,不由回想起那驚醒自己的轟然動靜,那顯然是遠在天邊,不知是怎樣的強者大戰,可卻直接透過如此遙遠的距離驚動了自己。
他思考片刻,望望遠方,又閉上眼睛,試圖感悟遠方的戰況,可下一刻卻立刻睜開,皺起了眉頭。
一道身影迅即從叢林中閃現出來,二話不說,揮劍就刺了過來。
持劍的女郎身材窈窕,粉麵含怒。阿卡特斯發現她撲近時也早拔劍在手,格擋了幾下,想說什麽卻無從開口,隻得悶頭繼續與之搏鬥。
阿卡特斯邊抵擋邊後退,女郎則步步緊逼,仿佛有莫大的仇恨。
這樣戰了片刻,阿卡特斯瞅了機會脫身,往前飛奔,女子不依不饒,又追了上來。
“你到底要怎樣?”奔出許久,阿卡特斯不得不停步,擋住一劍,盯著她問道。
女郎的衣衫顯然是匆匆之間穿上的,頗有些不整,又疾奔了許久,喘息未定,此刻被他這麽一盯,似乎怒氣更甚,咬了咬牙,卻不吭聲,繼續揮劍。
又打鬥片刻,阿卡特斯再度拔腿就跑,女子想都沒想,又追了過來。
“姑娘到底想要怎麽樣?”見她已經氣喘籲籲,阿卡特斯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問道。
這笨女人,跟男人比什麽腳力?不過,倒真是漂亮,麵容如花,堪比艾瑞婭了……阿卡特斯發現自己居然有空胡思亂想,忙擺了擺劍,認真應對。
“你!”女子立定,喘了口氣,臉上顯出羞惱神色,旋即又怒喝:“你分明就是那幫蛀蟲的走狗!手上不知沾了我多少兄弟姐妹的鮮血!”
這番指控當真讓阿卡特斯無言以對,隻得勉強開口道:“雖然我……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哼!”女子見他無言以對,猛然踏前一步,劍上鬥氣光華閃動,又撲了過來。如果說追逐時她還隻是怒氣衝衝,此刻卻是殺意十足。
阿卡特斯格開這一劍,忙又逃開,可沿著山脊沒走多久才發現,前麵竟是一片懸崖。
阿卡特斯立定回身,盯著迫近的女子,不再多想,全心應對。他不願因“tōu kuī”的事鬧得你死我活的,可眼下對方怒火填膺,劍下毫不容情,他退無可退,片刻間竟連續遇險。
就這麽又戰了片刻,阿卡特斯猛然爆發鬥氣,全力壓製住對方,相持中微微旋轉了一下,旋即疾步前衝。
他這番動作是試圖和對方交換位置,不料就在錯身而過時,女子嬌叱一聲,長劍竟從脅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刺至。
阿卡特斯衝得太急,避無可避,含胸收腹間鐵肘橫掃,又豎劍格擋,危急中將對方長劍帶偏,可仍被刺中。
他硬生生挨了這一劍,可順勢也擊在了對方頸肩上,女子腳下更被他踢出的石頭絆了一下,陡然失去平衡,驚呼聲中直接往懸崖下跌去。
阿卡特斯想都沒想,探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可自己也止不住跌勢,跟著一道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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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阿卡特斯拔劍試圖刺入懸崖止住跌勢,可沒什麽效果。兩人再往下掉,撞上了瘦弱的樹木,不知翻滾換了幾次,終於停了下來。
阿卡特斯摔得七葷八素,可跌落中卻下意識地護住了女子,此刻落地踏實了,不由繃緊了身軀。
女子身軀柔軟而充滿彈性,此刻悠悠起身,還不忘瞪他一眼,哼了一聲,站到一邊,打量了所處位置,又望向懸崖上方。
阿卡特斯也起身,歸劍入鞘。剛才一落地他就奮力將劍插入岩石中,才沒有再跌下去,此時發現這柄前賢佩劍也沒折斷甚至受損,果然難得。他又察看傷口,雖然灑了不少鮮血,但還好不在要害處,沒什麽大礙。
不過,以後對敵的時候不可這麽大意了。阿卡特斯心裏想著,也往下看了看。
這裏是懸崖的凸起部,距離上麵足有二十米,下麵更是幽深,還好沒有跌下去。
女子轉過來看著阿卡特斯,阿卡特斯也看她一眼,又轉過目光。
在雙方的沉默中,夕陽徹底隱退,夜色迅即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