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驅神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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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阿卡特斯已不再刻意運起鬥氣或精神力,但這兩項能力已經自然而然地交替運轉,在此不安之地始終將他護得嚴嚴實實。
阿卡特斯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時,森林裏已陷入一片寂靜。倦歸的鳥兒早已入巢,大概也進入了夢鄉,隻有偶爾的聲響,是夜間潛行覓食的魔獸。
阿卡特斯打量四周,順手就找個地方安好帳篷,吃了兩口幹糧,坐下來體會精神力與鬥氣的運轉。
隨著雲夢沼澤開拓任務的險死還生,他的鬥氣能力和精神力又上了一個台階,動念即起,不僅凝成鬥氣護甲,感應也敏銳得多。隻是這片森林此刻就和雲夢沼澤一樣,元氣動蕩不休,有時能察看纖毫,有時如墮五裏霧中,說不出的難受,好在沒有隕落之地那股莫名的侵蝕感。
天地元氣悠悠流淌,就如同潮汐,反複衝刷著他身外的鬥氣和精神力。阿卡特斯也不知自己是在審視還是在發呆,隻是回過神來時陡然發現,識海裏的動蕩不知何時已然平息。在他身上,鬥氣和精神力依舊運轉,卻似乎漸漸地適應了周遭的天地元氣衝刷,在潮汐中穩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倦意也不知不覺湧上阿卡特斯的心頭,而且他也慢慢有了融入潮汐之中的感覺。他不再多想,合衣躺下,閉上了眼睛。
人的意識能力極為強大,在未能身心契合之時,所謂的“感覺、感受和經驗”就難能可貴;可隨著阿卡特斯體驗到“心驅神遇”之能,身心契合,自會在潛移默化中將能力與應對一點點烙入本能,最終將如呼吸般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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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間,阿卡特斯醒了過來,精神力和鬥氣運轉驟然加速,旋即放鬆下來,慢慢起身。
分明有一組人馬到了不太遠處,以至於驚動了他。此刻,他能分辨出,這隊人馬很快就四散開來,可還有人就在原地安下了營帳,並在營帳裏豎起了兩麵魔法盾牌,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這才躺下。
四散開來的其他人顯然是以營帳為中心,隱隱呈現包圍的態勢,可很快就散入樹叢,再也不見蹤影,若不是阿卡特斯知曉他們就在附近,隻怕會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他轉回頭打量營帳,那兩麵魔法盾牌顯然不凡,比得上萊奧的魔法塔盾了,將營帳中的人護住。隻不過是宿營,這種防備,實在有些誇張。而且阿卡特斯分明感覺到,隨著天地元氣汩汩滔滔地衝刷,盾牌的魔法光華正不斷閃爍,在他的識海裏極其鮮明。
莫名其妙了片刻,阿卡特斯陡然醒悟過來。
他悄悄收拾了帳篷,就往遠方走。
他走得很慢很小心,不想驚動對方。這些人擺出這麽大陣仗,所謀顯然非小,無論會發生什麽,他都不想摻和。
陡然間他在樹下立定,周身鬥氣和精神力不由洶湧澎湃,可隻在身外指許流轉,迅即再度與天地元氣達成平衡,一如被驚醒時的自發反應。
隨即,森林靜了一瞬。阿卡特斯一動不動,隻是冥冥中總覺得發生了什麽。
“怪了,總覺得有什麽動靜的,可怎麽?”不遠處有人嘀咕了一聲,聲音有些沉。
“我也覺得……既然沒發現那就沒什麽吧……”另一個人道,可說話間,阿卡特斯又覺得周邊天地元氣瞬息靜止了一刻,旋即才恢複正常。
“的確沒什麽。”那人道,“我也sǎo miáo過了……算了,別疑神疑鬼的。精靈們就算發現,也不可能這麽快就來。”
“這地方現在被精靈們弄得……不管怎樣,早做準備吧。”
他們在做什麽準備阿卡特斯不打算關心,隻是悄悄溜開,走得遠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夜色正濃,偶有淒厲而遙遠的嚎叫聲打破寂靜。阿卡特斯也已經無心休息,就在夜色中沉默前行。雖是深夜,但辨別方向於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倏然間,他身上鬥氣和精神力又同時沸騰,就在自然流淌的天地元氣中形成一個護罩,將他護得嚴嚴實實。
阿卡特斯心中一動,同時也注意到了森林驟然靜止了一瞬。
他身心一陣顫栗,身外的護罩凝滯了一下,旋即再度緩緩流轉,似乎融入了再度恢複了huó dòng的天氣元氣潮汐中,頗有幾分和光同塵的意味。
片刻後,隱隱約約的動靜響起,分明是有隊伍快速行進到了附近。
阿卡特斯心中凜然,靜立著一動不動。
隊伍沒有發現他,直接向著那處營帳而去。而且,沒過多久,那裏就爆發了巨大的衝突。
天地元氣動蕩不堪,居然還自遠處帶來一些片片斷斷的信息。似乎有強大的火係魔法,也有鋒銳的金係鬥氣,甚至還有空間魔法……在天地元氣已然扭曲的地方居然還能如此施放自如,顯然是數位了不得的強者。
阿卡特斯不想感應,趕緊往前走。
衝突持續了好久,才慢慢歸於平靜,顯然是分出了勝負。
阿卡特斯不由皺了皺眉,回望了一下。
這群人專程到此設下埋伏,其中居然有這麽多強者,顯然是打算做什麽大事,很有可能是抓幾名精靈。
精靈在人類世界極為罕見,畢竟人類與異族決絕已久。
曆史上,人類世界曾經不乏矮人奴隸和獸人苦力,當然也有豪門大族豢養精靈作為玩物。矮人和獸人都曾與人族連番打生打死,最終,矮人帝國被摧毀,不得不徹底遁入地下並再也沒有了消息;獸人也在多次大戰後一蹶不振,退到了蠻荒高原苟延殘喘。
相比之下,或許是因為彼此生存空間截然不同的緣故,盡管人類擺脫附庸地位、在大地上飛速擴張,與精靈族關係仍一直算得上和睦,雖然也曾因為豢養精靈的存在而有過小小的衝突。據說,為了交好精靈族以專心對付獸人和矮人,當時的人類世界頒布了自由令,賦予所有的精靈——包括豪門家族中的豢養精靈——在人類世界的自由身份,大多數豢養精靈自此獲得自由並回到了森林,大概也有留在人族豪門中的。隻是隨著千百年時光過去,這些豢養精靈肯定已然歸於塵土,即使人類與精靈的血脈後代半精靈也銷聲匿跡了,而退到森林深處的精靈一族則是越發封閉,已經很少出現在人類世界了。
時光流逝,自由令成為塵封的往事,精靈與人類的衝突也在這邊陲之地凸顯出來。而且人人都知道,精靈一族個個都是俊男měi nǚ,又精於藝術,在此情況下,有人想買又有人想抓也不足為怪了。
阿卡特斯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