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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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眨眼己是福生入府一月之後了,大胡子每日前來,笑眯眯地總能掏出美味佳釀,向來滴酒不沾的福生也漸漸在這種隱藏的壓抑之下迷上了微熏的感覺。
大胡子滿意他的學習,更是對他欲求欲滿,但越近月底,笑眯眯地眼睛總是像看待宰的肥羊一般愈加滿意。
微熏的眼神,福生警惕地心又提了起來,大胡子哈著酒氣,似乎比他更加迷醉,癱在福生的肩頭,嘟噥著:“安二哥,你看我把他教導的這麽好,不要讓我去養血蟻好不好”
“血蟻?”福生心頭一跳,不詳的預兆!血蟻是什麽東王府最名貴的紅醅酒,綠蚊蟻是一種令人絕望的刑罰工具,而施行手段的就是這小小的來自南疆苗巫的紅色蠕蟲!
福生頓時就沉了心神,他分不清此時的大胡子究竟是醒是醉,但這一月來的小心翼翼增長的不僅是他的酒量,更有他對人性的認識!工刑房,哪是什麽研究暗器,製造毒器的能工巧匠聚居之地,這裏六七人分明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變態shā rén狂!
個個瘋子,心計皆是深沉如海一般,又怎麽可能沒有半點城府,會將心中的恐懼說出?又怎麽可能會是真正的醉酒?但福生卻有些想不明白,他在試探自己什麽?
心思電轉千回億旋,卻想不出個能夠讓大胡子疑惑的疏**。
索性不想,眼神迷醉更甚,將盞中美酒搖晃,一飲而盡,似乎也勾起了傷心往事,眼淚嘩嘩而下,一瞬之間淚流滿麵,痛哭流涕,抱住了大胡子,恐懼地都哆嗦起肩來:“爹,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送走蒹霞,我真沒辦法啊!”
大胡子也反手抱住了福生,淚水頃刻間就濕了福生後背,嚎叫著:“安七啊,我們都是可憐人啊,想我當年也是鄉裏乃至都城都有名的匠人,怎麽就會來到這種地方?”
福生似乎己然深醉,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之中,絮絮叨叨地向著父親懺悔著自己的賣妹罪行。
抱頭痛哭的兩人像極了失去妻女的翁婿,傷心悲切,難辯真情還是假意。隻到夜深月明之時,大胡子才擦拭掉胡須上的涕淚,眼神漸顯清明,看著福生仍舊傷心迷醉在回憶往事之中。大胡子拍拍福生肩頭,“小子,別哭了,夜深了,該睡覺了。”
福生恍然未聞,癡癡傻笑又痛哭流涕著,大胡子目光閃爍“難道自己的試探是多餘的?”仔細想自已與之一月內的相處,處處機敏過人,卻又中規中矩的福生似乎真的隻是一個卑且偷生,費心求活的少年。“看來是自己杯弓蛇影了。”搖搖頭,將眼中的清明再次晃碎成渣,迷亂的嗬嗬傻笑,“好徒弟,明天再喝。”
似乎費力地抱起了福生,踉蹌著扔在了床上,也不再管福生的時笑時哭,傻笑著揮手“走了,”嘟囔著“明天喝,明天喝!”
跌跌撞撞地碰翻了椅子,撞歪了酒桌,猶似不覺,門襟拉開,冷風一吹,一個哆嗦,卻似仍未酒醒,嘿嘿傻笑著回頭“七啊,這酒還挺烈的哈!”
門扉掩上,腳步時重時輕地遠離了廂房之地,風聲呼呼,芭蕉唦唦作響,福生翻轉身體,麵朝裏側,忽然一聲幹嘔,緊緊地捂住了嘴,腰身弓如蝦蟲,久久不歇的拚命幹嘔,然而他並沒有吐出什麽。皺著眉頭,胸腹似翻江倒海般難受,平躺著身子,麵色痛苦,嘴中仍舊嘟嘟噥噥著蒹葭,父親。
大胡子輕輕地放開了窗欞,腳步輕輕地向著遠處走去,搖搖頭,緩緩伸手入嘴,扯出嗓眼間的醒酒石,眼神再無迷醉,笑自己的一驚一乍“再厲害能到哪裏去?他終究隻是一個孩子!”
福生手中攥著深黃滴水的喬木,耳朵始終警醒,當窗外久久不聞動靜之後才敢小心翼翼,搖搖晃晃起身,雙眼迷醉,微微眯起,看向窗,看向門,一切似乎都己重回平靜,暗鬆口氣,將一直含在舌下醒酒的檾蔴扔進了床下的夜壺,捋捋發麻的舌頭,長長舒口粗氣“這一劫終於過去了。”
重又躺在床上,卻再無睡意。“血蟻?”他輕念,有些疑惑大胡子這樣的虐殺狂徒在害怕著什麽。血蟻他亦見過,糯蟲一般的紅色細小生靈,一指就能碾死無數,有什麽好怕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一月來他熟絡著名器紅醅酒,綠蚊蚊的構造,而大胡子這段時間也逐漸地向他有意無意地滲透一些母蟲養殖的知識,“莫非……”心中頓時一片驚濤駭浪,他想起一種可怕的可能,名器紅醅酒,綠蚊蟻是一種蟲代人罰的殘酷刑具,這血蟻難道就是這種代罰蟲?
他瞬息之間憂心忡仲,一想到這種繁殖驚人的蟲子餓的綠油油地撲向人體,眨眼飽血,紅如血玉!頓時之間就覺渾身爬滿了蠕動的蟲蚊,滿身瘙癢!
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希望這隻是我可怕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