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偶像啊!

字數:340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大時代之1983 !
    
    第二天,一場熱烈的討論開始在新聞媒體上展開了。不同於一日前的討論,這一天的討論都是圍繞戈文和巴金的兩篇文章展開的,大都是讚揚和歌頌戈文文章中的觀點的。
    地方報紙就不多說了,連《光明日報》等原先對《羊城晚報》的社論持反對意見的一流報紙此刻也改弦更張,終於代表編輯部發表了自己的正麵觀點,這其中以《光明日報》刊登的文章無疑最具有代表性。這一次,《光明日報》刊登了國內著名哲學家,教育家馮友蘭老先生的文章——
    有人說在目前的中國提倡個人生命價值觀是“新時期的社會主義思想發展中的一股逆流”,但我要說,《發展的中國需要重視個人生命價值》一文改變了以往思想界依附政策的傳統模式,提出了一個新的哲學問題,這實質上是一場人的崛起的運動。
    特殊時期以其極左的方式嚴酷地摧毀了人本主義思想,以至於使得那個時期成為失去理智、失去人性的文化最恐怖時期。這是錯誤的!我們不能一直讓思想停留在那個黑暗的時代,人的啟蒙,人的覺醒,人道主義,人性複歸……這是圍繞著感性血肉的個體從作為理性異化的神的踐踏蹂躪下要求解放出來的種種內涵是所有知識分子的心聲,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思想解放。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人民日報》的這篇評論可以與五四運動裏登高呼應的組織者相提並論。
    ……
    在《上海日報》上,著名的文藝理論家錢穀榮老先生同樣高度讚揚了戈文的這篇文章——
    今天在看到《人民日報》刊登發表了戈文同誌的這篇文章,我深表讚同,我們不僅要在思想界提倡人道主義精神,在文學界同樣要提倡人道主義精神。
    我曾在1957年寫過一篇《論文學是人學》的文章,在這篇文章中我陳述了一個觀點,那就是文學就是人學,不能把文學當做政治服務的工具的!
    所謂人學,就是用人道主義為本,對於人生諸問題,加以記錄和研究的文字。其實人道主義並非世間所謂‘悲天憫人’或‘博施濟眾’的慈善主義,乃是一種個人主義的人間本位主義。
    人道主義假如沒有雨果托爾斯泰式的人間關懷,那麽其胸懷其悲憫就沒有了比大海比天空更廣闊的博大和浩瀚。但人道主義假如沒有以生命個體的自由為指歸,那麽就會喪失人道主義的精神地基,連同其深邃的心靈底蘊,從而很可能會流落到後來諸如大眾文學,工農兵文學之類的聽命文學和服務文學上去,致使對人間的關懷,變成了落草為寇和話語暴動的別一種說法。
    而過去的特殊時期,讓文學被用於話語暴動,然後再反過來成為權力話語的附庸,這是中國文學史上最為慘痛的一個教訓。
    ……
    諸多享譽國內的老學者、老專家們的言論都將《人民日報》上戈文的這篇文章評價為80年代最具思想性的理論文章,為思想界、理論界解放了思路,是為改革開放的經濟政策開路的第一篇有著巨大影響力的文章。
    僅僅是依靠著《人民日報》上的這篇文章,一下子戈文就變身成為思想界理論界的熱門專家學者,很多媒體都將年紀輕輕的戈文稱作思想界的啟蒙老師。
    一下子獲得這樣的稱讚以及麵對文化領域裏幾個大家的如此讚譽,讓戈文不禁一陣頭皮發麻。雖然他對於自己能博得如此大的名聲感到高興不已,可是自己真的當得起這樣的稱呼嗎?自己之所以能寫出來讓所有人都佩服的文章,無非是自己接觸過後世各種各樣的學說,可以說自己的成名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可是別人的思想、別人的觀念總有用完的一天,等那時自己又該怎麽辦呢?難道還整一出狗血的傷仲永嗎?
    想到這裏,戈文對於提高自己的知識、能力越來越迫切了。有時候壓力未嚐又不是動力呢!
    而事情並不是到此為止,更加好玩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這一日《羊城晚報》的出版時間比以往晚了足足半天時間,而這份報紙一出來,就讓無數人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隻見這一期《羊城晚報》的頭版赫然就是轉載自《人民日報》的戈文的那篇文章,而接下來的版麵又附上了戈文第一次發表在《羊城晚報》的社論文章——《發展的中國需要重視個人生命價值》。在這兩篇文章的末尾,《羊城晚報》以編者按的方式,闡述了這兩篇文章是如何的一脈相承、相互照應。
    而最最要命的是編者按的最後一句話——這兩篇文章的作者均為我報的特約評論員戈文同誌。
    仿佛沸火中又倒入了一桶汽油,又好像地震中突然刮起了龍卷風,原本就在熱烈討論《人民日報》上戈文文章的整個知識分子界也被如此湊巧的事情弄得神魂顛倒,有些無語凝咽。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篇文章竟然出自一人之手,而且這個作者還這麽年輕!!!
    難道不能一次將這兩篇文章一起發出來嗎?
    這是故意還是湊巧?沒有人知道,不過據新聞媒體界流傳的幾個小道消息說,在看到這一期的《羊城晚報》後,好幾個報紙的總編都摔壞了他們的水杯,這幾個總編中也包括了《光明日報》的總編輯。
    一時間關於戈文的討論甚囂塵上,那原本就已按在他身上的“思想界後起之秀的青年思想學者”,此刻也變為“思想界的青年學者”,什麽後起之秀等等一開始將戈文歸入初生牛犢不怕虎、初出茅廬之輩的說法早已被大家拋到九霄雲外。
    而對於戈文的身份討論最熱烈的就數大學生這個群體了。
    早在《一代人》發表之初,戈文就已經名聲初起。此刻更是因為他所寫的這兩篇評論文章都是針對大學生救老農這個和大學生密切相關的事件所寫,迎合了改革開放初期大學生們瘋狂的吸收新鮮經驗、試圖打破過去十多年**的種種叛逆心理,一下子變成了所有大學生的偶像。
    想象一下,一個人能寫出《一代人》這樣的詩歌來吐露了他們這代人的心聲,接著又寫了兩篇符合他們心意的評論文章,號召所有人都尊重個人生命價值、提倡人性的解放,這樣牛逼的人物怎麽能不讓大家敬佩呢?再加上這引起全社會所有知識分子層爭論的兩篇文章竟然是這個人一個人獨自寫出來的,如此有傳奇色彩的事情怎能不讓大家瘋狂?怎能不讓大家崇拜呢!
    偶像啊!
    無數大學生盯著手中或者是閱報欄裏的《羊城晚報》頭版,在心中歇斯底裏的狂叫道。
    (這章寫的我很嗨,希望大家看的也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