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嬰哭後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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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嬰哭後傳(上)

    “……將渾身的器官和筋脈統統調離, 而後騰出一個空隙用來轉動脈和神經, 接著故意買一個破綻給雲孟僑,然後在刀子紮進皮膚的瞬間, 將動脈和神經迅速轉走造成暴斃的假象……葉晚蕭啊葉晚蕭, 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才好,誇你終於有了防人之心?還是讚你果然有容人之量?算了算了, 你都能發明出這種超高難度、且異常雞肋地自救方式了,這等天才,也不用不著我來誇了。”

    王詡放下書,從袖子裏摸出一盞茶壺,吸溜了一口道,眯著眼睛嘿嘿笑道:“老實說, 被捅了一刀,感覺怎麽樣啊?”

    葉晚蕭麵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我要放假。”

    “沒問題。”王詡從袖子裏掏出十張機票:“隻要是廈航能飛的地方,這些機票就能用, 而且永不過期。除此之外, 你還有兩個月的假期,每天有兩萬的開銷上限,在此之內的所有花銷,全部都由國家承擔。”

    葉晚蕭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捂著脖子給秘書打了個電話:“甄妮, 到郾城給我買棟別墅,分期付款兩個月,一天兩萬, 另外幫我問一下,有沒有人想要買永不過期的廈航機票,對,頭等艙,飛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定價你隨意,告訴他們這票的收藏意義遠大於使用意義,就會有人願意出高價錢買……”

    王詡嘴角抽了抽:“你是故意的。”

    葉晚蕭掛了電話,躺回了床上,繼續一副老子心靈受創很不爽的表情。

    王詡撇了撇嘴,道:“好吧,從你一不爽就喜歡賺錢的習慣上來看,這事兒還真讓你很受傷。不過,你敢保證,事情真的就是你看的那樣嗎?”

    葉晚蕭道:“還能怎樣?我明明是在保護他,可是卻被他借機暗算,而且雲孟僑已經承認了,他殺我就是因為‘想殺’而已。難道事到如今還要我頂著張傻臉,對著龍組的上上下下說——‘雲孟僑是個好孩子,大家都要愛他’嗎?”

    “所以說,你這家夥有時候真是遲鈍的可愛。”王詡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放下書,端起擺在手邊的茶水吸溜了一口:“你是不是忘了,雲孟僑是雙重人格患者,而且作為第一人格,他的心思遠要比看似精明二號,要縝密的多。但不管再怎麽縝密,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懶蛋,不然也不會創造出,像二號那種勤奮刻苦的人格。而殺了你,絕對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若沒必要,我想他應該不會輕易嚐試。”

    葉晚蕭皺著眉頭懷疑道:“你是說,他殺我其實另有原因?”

    王詡歎了口氣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這次博弈,是我輸了。雲孟僑這小子下手太毒,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你什麽意思?”

    王詡揮舞著手裏的限量版手邊茶杯道:“你仔細想想,如果他真的是為了撈好處,任何人都不驚動,躲在暗地裏等著嬰靈們全都輪回了,他再出現豈不是更妙?說白了,他這一切的行動,就是為了引你上鉤!所以,他的真正目標應該是你……或者說是我。沒錯,他做著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

    “打從一開始,他就懷疑我將他調進龍組的真實目的,而且很快,他就確定自己是因為擁有特殊靈能力,才被拉入龍組的。在這之後,他就將目標放到了‘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特殊’之上,而他的對比目標就是你!如果換做別人,其實是我可以不加理會的,因為他的試探根本不會成功,但他的選中目標是你,這就有點難辦了。”

    葉晚蕭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是我拖了你的後腿是嗎!?”

    王詡喝了口茶潤潤嘴唇,搖頭道:“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最主要的還是雲孟僑挑中了我的死穴。你是龍組的中心骨幹,可以說你一個人足以代表龍組本身,假如他成功殺掉了你,而對此我卻表現的無動於衷,就證明‘龍組’其實是個黑作坊,組員不過都是一群隨時可以棄掉的棋子……隻要確定了這個答案,他會以最快速度逃離這裏——我敢保證,如果雲孟僑想要藏起來,除了我,你們沒人能找得到,包括黑犬。”

    “但如果我表現的非常憤怒,並且狠狠地懲罰了他,就證明我連這個局都沒有看破,你的犧牲是因為我的愚蠢,那麽龍組這個地方呆不呆都沒有必要了,說不定他還會開始動手研究,怎麽奪取龍組的控製權,然後向國安局複仇。“

    葉晚蕭聽得一愣一愣地,半天才道:“原來你早就看破了嗎?那你為什麽不出手阻攔?”

    王詡無奈的聳肩,“這就是我說雲孟僑這小子心黑手狠的地方,”他撇嘴道:“這個局我可以看破,但是絕對不能出手——如果我出手阻攔,就證明我雖然有看破計謀的智慧,卻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他雖然還會留在龍組,但是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地執行任務,說不定還會禍水東引,對我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試探,直到揣測出我地真實目的,然後惡意滿滿地將我一軍。而且最討厭的地方就在於……我們還真有那麽一個‘不能告訴他的秘密’啊。”

    葉晚蕭頭頂滑落七八顆冷汗,悶悶道:“所以你說這麽一大段,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一開始就打算讓我死一回,然後在把給我拉回來。一邊告訴雲孟僑‘老子就是目的不單純但你能奈我何’,一邊樹立文武雙全的光輝形象是嗎?

    “你有一點說錯了,我是真沒想到啊,竟然連你這死心眼也學會防人了。看來雲孟僑那個小瘋子還真不能放著養,但是不管怎麽說,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不過……”話說至此,王詡老臉一紅,矯揉道:“但就算被你誇美貌與智慧並重,我也不會很開心啊魯!哎呦我去,別扔飛刀!”

    一時間,飛沙走石石破天驚驚天劈地,等葉晚蕭火發完了,精疲力盡地倒回床上,新裝修的屋子也徹底完蛋了。他看著站在窗邊優哉遊哉一臉清爽地王詡,突然問道:“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我上次明明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們是在保護他,而不是在害他,為什麽雲孟僑還是不依不饒的非要試探你?”

    王詡一怔,隨即扭過了頭,鼓著腮幫子道:“我說了的話,你會不會生氣。”

    “會的。”

    “那我就說了!”王詡奸笑道:“我想……那是因為,他看穿了上次你被狼人抓傷,實際上是我在背後指使的。因為擔心我也會這麽對待他,所以才要試探一下我。”

    葉晚蕭眸光一厲,大吼道:“你說什麽!”

    某組長笑的奸詐無比:“所以我說你遲鈍的可愛嘛,雖說現在大家都叫你‘紫刃’,但當年那一戰連神界都驚動了,恐怕現在整個人界,隻有你自己還覺得自己很低調。尋常的狼人怎麽敢隨隨便便地攻擊你,如果沒有我通風報信,給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衝上來的。當然,這天底下除了我,誰又會料到你一定會刻輪回術陣呢?”

    “虧你還真敢承認啊!”

    王詡道:“當然,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我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封印你一半地靈力,又怎麽可能在接下來和鬼嬰的爭鬥中,創造一個完美無缺地‘連對付甲級惡鬼都會精疲力竭的紫霄’?哦哦哦,我忘了‘紫霄’這個名字現在已經不能提了,現在的你隻是個靈能力為‘紫色小飛刀’地靈級能力者。”

    葉晚蕭無視了他的惡意調侃,冷冷道:“這麽說,就連鬼嬰襲擊陸明,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是誰把死去給鬼嬰一顆魂珠,又是誰把曾曉娟的魂魄引到陰陽祭壇去的……誒!別往我臉上扔刀子,不然我還手了啊!”

    確定這一切都是王詡所為之後,葉晚蕭雖說是窩了一肚子的火,但也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鬼穀子其人,論才能,麵麵俱到;論計策,老謀深算;論城府,深不可測;論實力,足以逆天。這樣的人無疑是非常可怕的,跟他比起危險程度,雲孟僑還隻能算作是初出茅廬,葉晚蕭還記得黑犬曾經偷偷用蒼白之眼,看過王詡地過去,但僅僅是一眼,那個向來淡漠的神算子就整整三天沒睡覺,最後紅著一雙眼睛對葉晚蕭說:

    “太可怕了,我要把這段記憶封印起來,你一定要提醒我,千萬不要再用蒼白之眼看他!這家夥的人生閱曆,簡直就是華夏地黑曆史!”

    可不管怎麽說,龍組上下都非常信任王詡,包括被他嚇到了的黑犬,這種信任,就像是漁船相信燈塔一樣。葉晚蕭也必須承認,比起別人,王詡更加喜歡坑他,而且每次都玩得很過火,但這種過火,卻並不讓他覺得危險,反而像是一位良師損友,再用一個又一個捉弄提醒他自身的缺陷。

    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無論王詡怎麽惡作劇,他都有足夠地能力將整個事件圓回來,甚至經他參與,任何利弊都可以控製在最佳的範圍之內。至於同樣喜歡摻一腳地雲孟僑……那就是純粹在搞破壞!

    而且話說回來,王詡雖直言自己是被雲孟僑算計了,但鬼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說不定在雲孟僑試探他的同時,他也在試探對方,而一切正如他所講的那樣:

    “我是真沒想到啊,竟然連你這死心眼也學會防人了。看來雲孟僑那個小瘋子還真不能放著養,但是不管怎麽說,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

    ……

    葉晚蕭整整昏迷了兩天,這期間除了王詡之外,沒人知道在陰陽祭壇下發生的事情和他有關,包括遠在仙山跟老祖宗道歉的黑犬。而這兩天,雲孟僑在哪裏呢?

    葉晚蕭表示,他對此真的是一、丁、點、都、不、敢、興、趣!

    但是現實就是這麽坑聖爹,他隻是想回別墅休息,順便去精神病院,看看已經被搶救回來的唐雅,結果就很要命地在病房門口,發現了坐在裏麵,對著妹子直瞪死魚眼地雲孟僑!

    本來他是趁著對方沒看見他,趕緊趁機溜走的,但是剛回頭走兩步,他就忽然意識到一件非常嚴重的問題——“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麽要跑?”

    於是葉副總把心一橫,大大方方的……聽起了牆角。

    此刻,屋內地談話,似乎也剛剛開始。

    麵容枯瘦的女孩抱著被子,手上還紮著輸液針,她臉色原本蒼白而慘淡,卻因為過分的激動,而浮現出極不自然的紅暈。她哭得很慘,梨花帶雨地對慵懶青年道:

    “謝謝你,謝謝你雲先生,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真的就要死了。真的非常謝謝你。”

    雲孟僑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摳了摳肩膀,虛眼道:“感謝我?嗬嗬,過獎了,我做這麽多,可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的。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你命大而已。”

    唐雅擦了擦眼淚,道:“不不不,您太過謙了。”

    “過謙?這可不是過謙,”雲孟僑揚眉,勾起一個滿懷惡意地笑容:“我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救你。不過你活下來也好,這樣才方便我,徹徹底底地……毀掉你!”

    唐雅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雲孟僑,怔怔道:“您……您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雲孟僑道:“我再在說什麽,你最清楚不過了,難道還需要我一個個地點明嗎?”他冷笑道:“不過說出來也好,不然你可能還真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可以瞞天過海——唐雅,無論你將自己折磨地多麽不成人形,無論你表現的多麽柔弱,都無法掩飾你是個殺人凶手的事實!”

    “是你,親手將你的親生女兒殺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是個什麽鬼?你們就這麽盼著我爛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