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確定因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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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腦的開發程度決定了異能的種類和特性, 這種理論讓雲孟僑有了一種世界從玄幻又轉回了科學正劇的感覺, 正當他欣慰地打算和阿寂深入做一下學術研討時,卻聽見對方笑道:

    “這個世界的人用來分析的理論倒也有趣, 不過, 用幾何和方程來解釋天道,未免太過膚淺。”他仿佛看穿了雲孟僑的意圖般, 露出了一個大大地露出了個笑容,好似一個真正的沒有心機的孩子:

    “另外提一句,我對你們世界關於‘神明’的解釋表示非常不滿。天道的規則不是無謂的循規蹈矩,而是生存,是鬥爭,是滄海幹涸後自我調整為桑田, 是平原碎裂後孕育生物為峽穀,生生不息,則陰陽調和。平衡不破, 則天道不死。這規矩放在天道自己身上也不例外, 一群在天道規則下失去自我的工具,又怎能配得上最接近天道的‘神明’二字。”

    果然正劇什麽的是錯覺。

    葉晚蕭皺眉道:“可他們的大腦開發程度已經無限接近於全麵,甚至可以……”

    “……甚至可以窺見自然本源,用自己的力量影響天道之下的眾生,是嗎?這就是我們來找你們的原因。”小晨接過葉聖爹的話, 正襟危坐道:“葉晚蕭,作為唯一一個大腦曾經開發到100%的人類,你敢說那時的你, 真的是神明嗎?”

    聖爹君的大腦曾經開發到過100%!

    那是種什麽體驗?!

    是能夠感受到永無止境的力量,還是能夠預見未來人類的文明,亦或是可以窺探到生命本源的真理?他的記憶還在大腦中嗎?當大腦已經他的身體還跟人類一樣嗎?

    想到這裏,激動異常地小雲子忽然冷靜了下來。

    不不不,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葉晚蕭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會將大腦開發到100%?

    想到這裏,一個故去的人的名字,在雲夢去的的腦子裏浮現了出來:燈爺。

    沒錯,隻有燈爺這個亦師亦友的搭檔的死,才會讓葉晚蕭徹底失去控製,將大腦潛力全部開發。

    那麽葉晚蕭將大腦開發到100%之後,做了什麽呢?

    ——他拿著一把劍,殺了凶獸窮奇的魂魄,然後拎著那把劍,直接殺進了都城皇宮。

    小雲子:聖爹君有精分的潛質啊,鼓掌。

    想到葉聖爹的性格,雲孟僑感覺忽然覺得自己摸到了他封印神劍紫霄、改變原本代號的真相。葉晚蕭是個理性之餘也很感性的人,他會無限地將別人的好放大,也會將故人托付給他的信念,看得比天地還重!這樣的人你可以說他優柔寡斷意氣用事,但不能不佩服他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直到現在,他仍舊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封印自己,恐怕是恨極了沉溺於殺戮中的那個無情的紫霄。除了這個理由,雲孟僑再難找到其他的理由,來形容葉晚蕭現在這種抗拒中帶著篤定的神情。

    “不是。”葉晚蕭閉上眼睛,而後緩緩睜開:“將大腦開發到百分之百的人,並不是神明,而是偽神。真正的神靈是天道維護平衡的保護程序,而不是用來剿滅威脅的工具,更重要的是——真正的神明,不會被我一個人拿著紫霄劍,斬下三個!”

    葉晚蕭說完這些,像是放開了什麽枷鎖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神情忽然輕鬆了許多。但他緊接著就向穿越二人組發難:“既然我已經解釋完領域異能者,那麽作為等價代換,你們也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坐在這裏了。事先聲明,我很清楚你們的能力,想要逃出這裏對你們而言易如反掌,所以不要再拿什麽‘失去能力’‘找不到出口’等借口糊弄人。哪怕是繼續騙,也請務必編出一個值得推敲的來,至少不要隻是一天就被拆穿,畢竟猜來猜去也是很累的,謝謝。”

    葉聖爹的毒舌永遠都有著不帶一個髒字,卻能讓人無地自容的神奇魔力,從這點上來看,阿寂的城府,確實要比眼神閃爍的小晨深得多。

    小晨微赧道:“好吧,你們猜對了,我們不是無意傳來的,而是受邀前來的。彌華,呃,就是鬼穀子曾經幫過我們一點忙,為了還他這個人情,我們特意跨越時間之河來到地球,代替鬼穀子還業障。你們兩個領域異能者,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業障,他有什麽計劃我們不管,但你們的性命我們卻要好好保護——至少在你們有能力自保之前。”

    雖然小晨很快地就跳了過去,但雲孟僑仍舊準確地抓住了那兩個字:“彌華?這是鬼穀子那廝在你們那兒用過的名字?”

    與此同時,葉晚蕭也道:“我很清楚鬼穀子的一生,這死宅從未離開過華夏的這片土地,更別說到異界去了。”

    然後兩人同時道:“這個借口不成立,請說下一個。”

    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狼狽為奸的樣子,小晨隻想揚天長嘯——是哪個混蛋跟他說這倆人意見不和的!去他娘的意見不合,你們真該把眼珠子挖出來好好看看!

    按下吐槽之魂爆發的小晨,阿寂穩穩道:“我們沒說謊,這是真的。就像是你們看到的星光是從幾萬光年前發出一樣,我們穿越空間壁壘和時間之河時,也不會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事實上,鬼穀子現在還沒有穿越到我們那個世界,但他很快就會去幫助過去的我們了,而為了坐實他幫助我們的起因,我們必須在他離開的時間內,確保你們的生命安全。”

    這番時間論聽起來有點複雜,但雲孟僑卻聽懂了:“所以說,現在的情況就是——未來的鬼穀子幫助了過去的你們,而未來的你們,則回到了過去,給一個未來的鬼穀子幫助你們的理由,是嗎?”

    “大概是這樣。”小晨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吐了個槽:“雖然這因果論我聽著都覺得亂。”

    …

    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地方,最近小雲子睡覺狀態明顯好了許多。當他醒過來時,應該躺在他身邊的某聖爹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火堆旁慢慢熬製著魚湯。

    昨天晚上被煮掉了一層毛的吸血鬼,如今正躺在背包裏繼續當標本,托他的福,今天早上葉晚蕭整整刷了三遍的鍋,才把那些討厭的血族的味道洗幹淨。

    小晨和阿寂去采摘生長在崖壁上的藤蔓製作繩索,此刻湖邊隻有雲孟僑和葉晚蕭兩個人,小雲子坐在火堆旁溫暖著自己的雙手,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信他們嗎?”

    “當然不信。他們說的不一定是假話,但絕對沒有說出真正的實情。不過可以十分肯定的一點是,他們對我們十分了解,也不是偽神那邊的人,應該暫時沒什麽惡意。”

    “不,你被帶走節奏了,完全關注錯了重點。”雲孟僑懶洋洋道:“那個阿寂雖然談吐超前,但應該是貨真價實的異界人,可小晨卻不一樣。我懷疑,他本就是從這個世界穿越到異界去的。”

    遠處摘藤蔓的某人受驚過度,嚇得繩子都掉了。

    “首先,我充分調查過所有失蹤的學生名單,並且不小心記住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和生平事跡,很不巧的是,這個陳堯和孫吉也在我的‘不小心名單’之中。”小雲子虛眼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兩個人是徹頭徹尾的學渣,別說古文了,就算是繁體字也認不全多少,更別提火星文這種僅僅流行過不到十年的文字。可那個小晨竟然說,他是從這兩個學生的記憶中獲取的信息,這簡直就是天大笑話。”

    葉晚蕭用樹枝戳開煮爛的魚肉,將魚骨頭挑了出來:“所以你懷疑他是從21世紀穿過去的異能者?”

    “不一定是異能者,但能穿過去,又能穿回來的人,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他們肯定有所圖謀,甚至現在就在偷聽我們說話也不一定。”

    遠處的某人剛撿起的藤蔓,有一次掉到了地上。

    阿寂笑著拍了拍小晨的肩,低聲道:“他是故意的,這人滑的很,他發現的事情遠比他說出來的多,所以偷聽來的話不要全都當真,他是在給你設計陷阱呢。”

    小晨感覺很受傷:“所以說昨天在隧道裏,他跟葉晚蕭說要跟我們分開,隻是為了詐我們?!”

    阿寂忍不住笑道:“當然,我們這麽好的強力打手,他怎麽舍得將我們推開?說那些話不過是讓我們自亂陣腳罷了。不過也好,雲孟僑向來安全感極低,讓他知道我們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也算是送給他一張底牌,不然這家夥試探起來沒完沒了,煩都要煩死了。”

    小晨表示,跟這種動不動就各種套路的人混在一起,真心好累。

    采集夠足夠的藤蔓,四人匯合一起吃了頓早飯,然後一起朝著裂縫地方向前進。

    地圖上標示了兩條到通過金礦道的路線,一條是沿著鐵軌走,但路途稍微有些遙遠,沿路不知道還有多少像食屍鬼潭那樣的陷阱等著他們;另一條則是礦坑外的一道山路,山路盡頭還有一個進入金礦道的入口,算是一條意外發現的捷徑。

    然而當四個人先後走出狹小地裂縫時,一股無比邪異的氣息,自那縫隙出口彌漫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確定因素”是專門針對小晨和阿寂兩人展開的,這九章已經差不多把他們的伏筆埋完了了,也基本解釋完了當年的事情,接下來就是關於小雲子和小葉子刷副本的橋斷了~撒花!!!

    …………別怪我為什麽更的這麽晚,以下未發表新文,請各位嚐嚐鮮!……

    《舌尖上的喪屍末日》第一章   突如其來的末日

    白馬紀2099年12月31日,白馬紀第2100年的前一天。這是一個注定被全藍海星全人類銘記的日子,因為這一天,就是俗稱的——世界末日。

    事實上,直到這天上午,五洲六國還是相當安定的。傲慢的艾美瑞卡不斷地借著各種名頭侵略著貧窮的阿福瑞克洲,強大的尤若特國還在沒完沒了的玩著內鬥著,自由神秘的奧斯海國隔岸觀火,科技強大的和國則與底蘊深厚的九州國依舊過著和平又無聊地日子。

    藍海星,九州國。

    天還沒亮,平城某小區裏就傳來了人民藝術家們吊嗓門吹笛子的聲音,更遠的地方是一片開闊的廣場,各式大爺大媽們齊聚一堂,或是跳舞或是打太極,熱鬧地讓人根本睡不著覺。

    燕長歌起了個大早,將昨天剛買的低筋麵粉從櫥櫃中翻出,又翻找了些其他的材料和工具,一一整齊地擺放在案板上。

    他拿出一個幹淨剔透的玻璃小盆,熟練地打了個雞蛋,用保鮮袋快速分離蛋黃和蛋清,而後將口感清脆的低筋麵粉、蛋黃、糖粉、紅糖、薑粉、清水分別加入了玻璃小盆中攪碎,把手伸進去,細細的揉捏了起來。

    少年的手纖細幹淨,掌心處沒有半點死皮或是老繭,精致地如他的麵容般細膩好看。他全神貫注地忙活著眼前的工作,手上的力道不重也不輕,卻剛好將麵團中的材料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燕妹妹,又烤麵包?”穿著背心熱褲的美豔女人大手大腳地闖了進來,一邊吸溜著酸奶一邊嫌棄道:“大老爺們吃什麽餅幹,這麽沒有男子氣概以後哪個女人會要你。走,跟姐下樓跑步去。”

    “不去,麵還沒揉完呢。”

    “還沒結婚就當起煮夫來了?你是真打算待字閨中隨時嫁人是嗎。”

    燕長歌頭也不抬道:“我不煮飯你煮?對不起,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

    “記得幫我買幾顆檸檬回來。”

    女人憤恨地踹了少年一腳,將杯子放在洗碗池裏,披上件外套就下樓去了。

    燕長歌繼續低頭認真地揉著自己的麵團,那巴掌大小的麵團已經成功聚攏到了一起,不再那麽粘手,他才將這尚未完全完成的餅幹原料放入冰箱鬆弛。

    一個小時之後,鬆弛好的餅幹原料已經重新被放到了麵板上,紅糖星星點點的遍布在卡其色的麵團上,像是牛奶糖色的星空上遍布了深色耀眼地繁星。他將麵團拍扁,用擀麵杖快速嫻熟的擀成合適的厚度,然後取出四個不鏽鋼製作的薑餅模具,一一摳出小人地形狀。

    就這樣反複炮製了十幾塊餅幹,最後一塊麵團實在是沒辦法切成人形,少年想了想,靈巧的雙手快速在麵團上揉捏了起來,竟是捏出了一張活靈活現的小貓的臉龐。用小刷子將早先濾好的蛋清刷在摳好的餅幹上,而放進烤盤中烘烤,沒過多久,屋子裏就充滿了薑餅特有的甜美香氣。

    “姐姐怎麽還不回來?”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燕長歌已經將十幾個餅幹全都畫好晾幹,可仍舊沒有等到燕南菲回來,正當他拿著鑰匙打算開門打算下樓去找時,一個人影飛快拉著他衝進家裏,而後將門死死扣住。

    這人,正是早該晨練回來的燕南菲。

    隻見燕南菲臉色蒼白,□□的胳膊和大腿上滿是黏膩的血漬,她渾身顫抖地靠坐在防盜門前,緊緊拉著弟弟的手不放,仿佛溺水之人抓了最後一顆救命地稻草。

    “姐,你怎麽了?你受傷了?”

    於此同時,劇烈地敲門聲忽然響起,似乎有人急切地想要破門而入,燕長歌抽手打算去看,卻被燕南菲一記小擒拿捂住嘴摁在地上,半點也動彈不得。

    “別出聲,也別去開門。”

    燕氏姐弟皆是習武之人,但與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弟弟不同,姐姐燕南菲是個名副其實的高手,別說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就算是一頭老虎她也能輕鬆製服。然而此刻被她摁在身下的燕長歌,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姐姐顫抖的雙腿和手臂,那雙纖纖玉手牢牢地扣在他的肩上,仿佛再一用力,就能將他的骨頭捏碎。

    這樣的燕南菲,讓燕長歌忽然想起了十歲時的那場大火。那時的姐姐也是這樣抓著他,在混沌的煙霧和火舌中,將他帶出火場的。

    “姐,我疼。”

    還沒等燕長歌繼續求饒,抓著他的那隻手就忽然一鬆,緊接著就是女人重重倒地的聲音。他嚇了一跳,連忙抱住了昏迷的姐姐,這一摸才猛然發覺——臉色蒼白的姐姐,身上竟然這麽燙!!

    他手忙腳亂地把姐姐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屋外沉默的敲門者還在急促地砸著門,仿佛非要進來不可,燕長歌拿起手機報警,聽到的卻是占線的嘟嘟聲,打急救電話,直接就沒有打通。他丟掉手機,跑到洗手間拿出濕毛巾幫姐姐細細擦拭身上的血液,發現那些血並不是她的之後才稍微鬆了口氣,一頭紮進藥櫃中翻找起退燒藥來。

    讓昏迷的人吃藥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吃一半漏一半,但總算是把該吃進去的劑量吃夠了,等他扶著姐姐進臥室之後,外麵的敲門聲已經停了。

    剛才情況緊急,也沒什麽機會給燕長歌好奇,此刻他才終於想起來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將窗簾拉起,屋外人間地獄的慘狀頓時映入眼簾——

    一大堆滿身血汙地人聚集在一起,用手分食著血淋淋地生肉。燕長歌從未發覺自己的視力竟然這麽好,即使身在五樓,他也能夠清楚的看見,那些人大張著嘴,血液從嘴巴進入,又從斷掉的喉嚨裏流出。部分糜爛的肉糜掛在他們的臉上,從那破爛地腮幫子裏探出的半截生肉,那分明,就是人類斷掉的手指!

    他壓抑住尖叫的衝動,驚恐地拉緊了窗簾,打開電視,將聲音調到最小。

    “現在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我市正爆發一種急性狂犬病,據調查……目前病情已經得到控製,請市民們主意衛生安全,謹慎出行。”

    媽的,得到控製會有一群聚集在我家樓下吃人肉?什麽狗屁狂犬病,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喪屍!

    他將地上的電話撿了起來,給自己的關係好的同學一一打了電話,然後又在翻電話本裏翻了半天,終於將最後一個電話撥了出去:“沈哥,你現在在哪兒呢?咱們樓下聚了一堆的喪屍,你千萬不要回來。”

    沈靖冰是燕家姐弟的青梅竹馬兼鄰居,也是燕南菲的同學,不過後來倒是變成了她的學弟了——通俗點說,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學渣,屬於那種超過六個就數不明白的類型。但這家夥身世好,也有點能耐,年紀輕輕就獨自經營了一家外貿公司,除了不太會看賬單之外,怎麽瞧都是年輕小姑娘們朝思暮想的霸道總裁。

    可在燕家姐弟眼裏,這個冷麵總裁,其實就是個中二病加偏執狂,屬於弱勢群體中的一員,急需社會各界人士給予關懷和治療。小時候的燕長歌其實很喜歡粘著沈靖冰的,但當他在同誌酒吧發現這貨一臉裝逼的坐在裏麵喝酒後,就不再像以前那麽粘著他了。

    手機裏是男人漫不經心道:“我還在醫院裏,外麵爆發喪屍潮,我們正準備轉移。你和你姐姐怎麽樣?”

    “我姐姐她……發燒了。”

    沈靖冰沉默了良久,看著病窗外漫天地血色,緩緩開口道:“哦,我聽醫院的人說,變成喪屍的人之前都會發燒,那些人現在都被擊斃了。你姐姐……你也最好小心點。”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將手機遞給身邊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朋友?”

    “鄰居。”

    年輕醫生幫他將手臂上的輸液管摘下,隨口問道:“真的不要緊嗎?”

    沈靖冰在醫生低頭時近乎癡迷地看著他道:“不要緊。”

    燕長歌連喊了三四聲,直到掛線的聲音傳到耳朵裏,他才猛地意識到對方竟然早就把電話給掛掉了。他想起最後沈靖冰跟他說的那些話,頓時異常憤怒地將手機摔在地板上,然後揪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蜷縮到沙發裏麵。

    他開始思考一個從前根本不會思考的問題——

    我該怎麽辦。

    ……

    前天,燕長歌坐著沈靖冰的車一起去超市,到了中途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等坐到車上時才發覺自己的錢包不見了。

    作為“千石宗”的嫡係傳人,若是讓姐姐知道他被一個扒手欺負了,定不能輕饒他。燕長歌也顧不上坐車去超市了,當機立斷的下車追賊,結果追了一路,卻發現錢包竟被人安安穩穩地放在小區樓下的花壇旁,裏麵的錢一分不少,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是故意將他引開一樣。

    果然,找到錢包後沒到半分鍾,就聽到沈靖冰出車禍的消息。他剛打電話過去問候,就聽見那個有被害妄想症的中二病冷冷的質問他:“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去超市,結果你跳車跑了之後我就出車禍了。你是不是跟對頭公司聯合好了來謀殺我?你需要錢可以問我要啊,為什麽要害我!”

    燕長歌:“……哥,我姐隨便找一場武術比賽當評委就能淨賺八百萬,為了錢我犯不上啊。”

    “很好!你會知道惹怒我的後果是什麽的!”

    ……結果下午車禍原因就查出來了,原來是他自己忘了打轉向燈,結果被路過的車撞上,壓根怪不了別人。

    從某種角度而言,偷了燕長歌錢包的人其實切切實實的救了他一命。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沈靖冰副駕駛的安全帶是壞的,而自己最愛坐的就是副駕駛的位置,假如出車禍,安全氣墊可能會救駕駛人一命,但他卻是必死無疑!

    至於那個偷他錢包的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就不是他能弄明白的了。

    從沙發上坐起來時,燕長歌已經恢複了平靜。托沈靖冰的福,他記得那天打完電話之後,自己獨自去了趟超市,買了很多的米麵油鹽,家裏還有八桶新灌好的罐裝水,冰箱裏的肉類和冰塊也不少,剛好可以給姐姐做點能夠退燒又有營養的東西。

    現在不是他該崩潰的時候,姐姐還躺在屋子裏,她還需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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