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未枉成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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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徐徐意涼涼,垂柳茵茵藏青青,光入淺水波紋映,明日繁華舊夢中。諸許叨擾事,殘魂落日中,誰知君無奈,隻為一紅塵。但願情意君依是,不枉折命付餘生。

    河岸之旁,乃一藍衣少年郎,一粉裙絕色女,靜待青柳下,共觀夜色中。此二人便乃褐藍軻、黛婭也。

    此前疑似船空樓,不想有心皆在此,美人隻身入劍下,安然護守無數人。此入紅塵相遇見,真心以待做心人,如何忘卻滿情意,歸去之時淚冉冉。

    褐藍遠見蠱女歸案,一心方放下也,望妙人,淺笑而言:“  今日於竹湘院中,千言訴盡去,萬語已道空,心結皆不再,應有見笑顏,你亦不必再為如墨擔憂,有伊人朝辭,他可安矣。”

    然卻妙人回頭笑,天真浪漫再無邪,直言心中自有意,命定緣來早看知。原來,幾番細思美人言,心中輾轉方明之,其實,早有前緣早注定,相逢恨晚卻不知。

    聽此一言,褐藍心中忽覺意,竟未知妙人早知命定人,唯不知,此人是誰矣!故而緊問去,欲知有緣人。

    然卻妙人一笑,直望褐藍而不言。卻不知,若非夜色朦朧中,怎不見妙人眼中意,不知為何,褐藍此刻,竟似失了昔日聰慧,看不穿眼前伊人之意。

    一眼已盡千萬言,莫問君郎知不知,隻待他日情多意,回今日笑君郎。黛婭轉身而去,徒留褐藍之問不答,實在是此問,羞怯女兒家。

    至如墨身側,黛婭一句“  墨哥哥”如似從前,語中歡快意,盡數不藏之,再無隔閡見,亦無傷情時。如墨亦然,溫婉一笑,尤似昔日寵溺意,百般疼惜百般憐。

    終是幸得美人意,一酒釋盡苦千腸,捥得情意皆尤在,他日美酒亦逍遙。今日竹湘一聚,二人亦相約,縱是武皇恩賜燕爾事,亦乃君無情意妾無心。如此,便是強求之事不可得,有心之人奈何之。

    褐藍見此景,心中自是百般歡喜來,有道是,君得情意與美人,妾得良緣知命定。

    朝辭行至船頭上,隨風輕扶三千,忽感此間多情事,白頭相許乃前緣。最羨那日白頭老婦,縱死亦念白翁,化作白骨不離君,三生三世莫成別。

    “白骨瀟瀟深情舊,魂歸一處不相離,此情惹盡離別淚,自有天意不枉然  ”,此乃那日贈白頭夫婦之言,朝辭聞風默念,似贈今日蠱女之情。

    原來風雨過盡去,憐惜依舊在眉頭,遲遲不下恐心頭。經此間事,心中百般意,些許不忍作死別,美人心中,唯望君郎百歲,得看世間盡芳華。

    忽感晚風浸身透,些許力已不從心,幾番著手風雲事,未知來日卻如何。美人不知為何,竟被蠱女引上哀愁一絲,亦想起自己,卻不知如何矣。

    落歌上前,見此景,雖不知為何,卻可知其愁意,無奈歎息也:本非紅塵人,卻惹紅塵哀,千思心頭緒,何時能自由。

    少年為美人披上風衣,方才道:“  師傅臉色些許不好,先回吧!”

    美人淺笑,點頭而歸,留下星火餘光色,舊待明日初亮時,此番於蠱女,是憐,憐其情癡,愛而不得;是恨,恨其無奈,不留餘生。

    世間情緣無奈何,然卻奈何有情癡,今生纏作無情苦,來世換為白枯。前世結緣,來世成知;莫問蒼天,何時情贈;驀然回,方已死生。

    次日,如墨押解蠱女,往宮門而去,百姓聽聞,皆來觀之。皆歎誰能知,此番風雲籌劃之,乃一女子矣。

    高樓之上,有美人兮觀望;美人之旁,一少年兮相伴。此二人便乃朝辭與落歌,今日早早於此處相待,自是此處不凡事,他人未曾知。

    少年閑聊時,言心中不知處:為何美人曾使如墨繞路行?原來,今日之行,如墨擇一遠路,緩之時辰過半也。美人隻言為等一人,後便作淺笑,望街頭。

    不過幾時,樓下人行皆成湧,吵雜鬧聲無盡洶,探頭一看是何事,將軍如墨已然來。而蠱女雖罪,然如墨待之為優,未曾使其受辱矣,此亦為朝辭所托。憐也好,恨也罷,終是人間癡情者,一場紅夢醒太遲。

    朝辭想,蠱女當是幸也,縱是蒼天從未見,卻贈一人癡守心,昔日未知君郎意,今日恍然如夢矣。當那蒙麵之人從天而降落於蠱女身側,將其緊護身後,蠱女縱死亦安然。

    數十人持劍自各處湧來,然如墨自然以待,絲毫未有慌忙意,似此事,太過平凡,較之沙場風雲變,不過如君一笑之。

    刀劍血色,生死刹那,然蠱女眼中,卻隻眼前一人。本以為,深宮千日如棄子,枯死零落無話詞,今日魂去奈何處,再無君郎作書遲。他出現於此,便萬般了然,蠱女淺笑,今未枉癡情一片,未枉紅顏枯骨。

    縱是朝辭亦為一驚,不想此人竟會冒險現身救蠱女,許是此情,亦曾感動蒼天。本為無情命,愛而不相知,然卻有情深,隻是人未知。

    可安街白骨魂未遠,多少死別難訴說,縱是深情君尤在,如何安得不歸人。此罪,當有所償還,否則人心難安。

    樓下廝殺聲,樓上淺嚐茶,血色染白紗,不堪作今聞。落歌倒也好奇,直望樓下之事,唯美人隻聞香茶,不觀棋下如何。

    直待杯中茶已空,方聞樓下弓箭來,天網圍困敵勢去,恢恢不漏已困局。幾番搏鬥,城防弓箭手竟已將此地圍困,怕是此番,要違了人之心意矣。

    朝辭自顧倒茶,然茶杯未滿雲煙去,無故濺落不堪聞,一聲長歎多少話,無奈卻無一言說。美人長歎落,便聽聞落歌言樓下之事,那蠱女知君郎情意,生死早作不枉然,眼見弓箭直射那人,蠱女忘卻他物,生生受下一箭,那箭穿心而過,使其再無生還之意,紅顏作白骨,生死太匆匆。縱美人,亦為之一歎。

    血染泥沙魂瀟瀟,枯骨長風何去辭,此生了卻紅顏舊,來世再續今世緣。最終,蠱女能死在君郎懷中,當再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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