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紫兮觀天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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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殘落煙雲去,浮生紅塵幾多腸,誰人得看晚霞幕,如似繁華今自垂。料想年年有花色,殊不知,今時不是舊時顏。

    正值夕陽落,黃昏色,美人本欲靜待君郎還,不想宮門人入卿府來,直言武皇欲聞美人顏,即宣如此宮門去,而車馬門前待,已然不得片刻思。

    此言驚醒美人心,已是方亂不知寸,唯恐淵祭藏不住,一時之亂難安人。且淵祭向來非塵色,如何得見天子顏,多少先人魂尤在,怎忍今時又相逢。

    然此眼下無奈何,美人隻得暗自告於落歌:傳信褐藍去,風雨自斟酌。

    朝辭遙望天際處,又見晚霞依舊紅,眉頭思緒千般過,不知顏色為如何。輕聞簷角銀鈴動,風吹殘葉伴翩舞,拂手迎風知何意,此去茫茫入天機。

    此翻舉動,唯落歌可明矣。乃美人暗自觀天意,測知此行當如何。果然,美人獨自離府去,一抹淺笑贈少年,想來,此行雖有險意,卻無命憂也。

    美人宮門去,卿府意茫茫,知者心中亂,不知當如何。落歌自是不停留,即刻便往褐藍去,今時風雨如何動,  自有此間謀劃人。

    原來如墨遲遲未歸,竟是宮中瑣事煩擾,朝辭漸靜心來,方歎,今日晚風靜,終是有事來,身在紅塵中,萬事不由人。

    隻是那宮門輝煌,遠在朝辭想象之上,似那一磚一瓦皆乃人間上品,緩步其間,竟不忍太過用力,唯恐踏髒這人間上品。

    深宮高樓疑萬重,亭台簷角無數中,身在其間不知數,無盡繁華玉半楚。朝辭不知華門過盡多少,隻覺此般彎繞路口甚是迷茫,隻歎這榮華之中,早失昔日美夢也。

    寒門子弟爭富貴,一腔熱血亦男兒,可憐宮門繁華處,不記當年壯誌躊。    這深宮千裏,不知迷失多少兒郎之心,可歎這宮外千萬人,一心追逐名利中,隻見人間繁華處,不知錦繡暗累殤。

    朝辭正覺此路繁瑣時,忽聞身側內侍輕言道:“  姑娘見機行事便可,屋外皆是自家人。”

    此一言尚未反應,朝辭便覺眼前忽亮,驚見金黃宮殿一處,殿上題字,紫兮殿。殿外黃金甲士數十人,皆乃力士,可以一當十。可謂,身披銀甲威四海,手握金刀斷八荒,踏馬騎過九州處,俯稱臣天下知。

    莫說與之一戰,縱是就此一眼,亦覺彼乃天神之,己乃凡塵矣。不想,這大周,竟是如此輝煌,絲毫未輸李唐半點風采。

    可朝辭回想內侍一言,雖淺笑以複,然心中不由一驚,若這黃金甲士皆乃褐藍之人,那大周之輝煌,道是如何輝煌矣?且言褐藍無意天下主,若是褐藍爭,怕是天下再無敵。

    亦幸而乃褐藍也,隻作天下安穩處,不求富貴錦衣行,逍遙時間可逍遙,清茶一盞人上人。

    金門一開,眾人皆退,唯朝辭一人,步入殿中。殿中侍女居兩側,低頭不作另類語,隻見長及腰處,浣紗銀袖是仙人。見朝辭,皆跪之,以示禮節。

    美人見此,緩慢步行。隻因此間禮數,之前已然告知,故而美人無慌意,倒是幾番冷靜時。

    三拜武皇盡,侍女方退遣,殿中唯三人,不知如何意。另一人,乃武氏三思矣。朝辭拜禮盡,方作天顏睹,隻見,一襲白作芳捥,金銀繡花為襯之,黃袍一身龍顏色,不怒自威震朝堂。誰道女子不如郎,隻因未見巾幗色,柔情可做巧家女,踏馬持槍勝男兒。

    雖是一頭雪白,依舊可見昔日顏,方歎西施不如是,千萬粉黛莫堪比。想來,武皇昔日少年時,亦乃一番傾國色。

    武皇靜坐高殿上,直待朝辭一一禮盡,方才言道:“  汝便乃朝辭也!果然絕色,人間稀有。”

    朝辭隻作淺答,未敢多說。隻因,早聞天子性情不定,一言一行皆需謹慎,況今日來意不知,美人自認愚鈍,唯恐累及如墨,故不得多言。

    然武皇幾句隨意話後,方才道今日目的。原來,自武三思留意朝辭以來,便暗自查訪,越覺朝辭非常人矣,心中疑惑,又思此間幾番事過,竟言朝辭乃山間魅靈,今迷惑將軍如墨,欲禍患大周河山。

    而武皇本意促如墨黛婭之喜,奈何如墨心中有佳人,不肯成燕爾,此皆乃因朝辭,故而早有心一見,今日成事,便由此一聞。

    世人之心皆貪念,縱無硝煙亦屍橫,何來規則圈人間,不過強者一念之。朝辭心中自是明了,武三思所貪,不過佳緣良辰姻事定,燕爾成雙未有遺,天下半邊武氏定,坐享河山舉手間。武皇所貪,不過卿家三代今如在,馳騁沙場聞風還,護得周天白雲在,天下再無人異心。

    且,二人皆明白,若將軍定情朝辭女,此心便無江山意,定是天下逍遙去,再無世間俗世擾,此大周山河,亦再無卿家將軍,如此,且不斷送少年前程,他日白頭老去,忽憶起此生悠悠,前半生征戰沙場,無數灑脫,而後半生,無所事事恍惚過,一盞清酒醉黃昏,昔日戰友皆不再,天下如何但不知。

    想來,於此二人心中,朝辭便乃山間魅靈,縱然非也,亦不該沾惹紅塵事,引得將士心不還。此間二人如何知,冥冥中前世已定,今生兜轉無數裏,卻是天下尋君郎,伊人如夢夢中尋。

    美人淺笑,意在荒唐,忽感,世間之人,皆是俗世。明爭暗鬥多少事,沾惹冤魂無數人,到頭來,回想此生,萬般無奈,無奈未在那年年少時,靜臥君郎身側,輕折桃花一束,至於懷中珍藏。隻得一聲感歎,酒香似那年,味卻難再嚐。

    “  武尚書,吾聚百藥救下令千金,汝卻道朝辭乃山間魅靈,既無所見,亦無所聞,如此,當真不怕天下為之恥笑也?”

    武三思心中實是感激朝辭昔日出手搭救,然欲亂天下山河者,不可恕也。“  那日千凰入院,奇景難觀,若非魅靈,何來此般能力。”

    亦是那日起,才使武三思心中疑惑,暗自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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