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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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淵下山那天,四把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主人是個多麽坑人的主。

    天九歌三人回來的時候,隻看到了狼狽不堪的四人,天九歌臉一黑,歎了口氣,電光火石間網子粉碎,四人落下。

    敦和俯下身查看網兜。

    “九歌,是兜仙網。”

    安撫好了四人,七稽就開始著手追蹤向淵,卻以失敗告終。

    “這麽執著的要下山…為了什麽…”

    天九歌沉思片刻,醒悟,轉身招呼六人。

    “上山。”

    七個人化作光點消失。

    與此同時,幾千裏外的三千穀百年古樹之下。

    山穀中央,古樹之下一個白衣少年郎正在練習體術,感覺到一絲異樣,少年抬頭,發現了古樹枝上剛落腳的向淵祀君。

    “什麽人!膽敢擅闖三千穀!”

    少年警惕地看著向淵,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雙手舉到胸前儼然一副開打的陣勢。少年全身心的緊張讓向淵忍俊不禁。

    “胡鬧!”

    少年被向淵的輕笑惱怒,臉色鐵青。向淵也識趣,落到地上,微微欠身稍做禮。

    “未曾通報便擅自進到貴穀,是我的不對。事出有因,還請秋少俠多多包涵,我現在這給你賠個不是。”

    秋水意微微一愣,再次意識到麵前的小姑娘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不敢放鬆警惕。

    “你認識我,你是誰?”

    向淵直起身子,麵帶微笑。

    “我?。”

    秋水意不自覺地退了兩步。三千穀隻是一個坐落偏遠、與世無爭的小門派,修仙界的種種傳聞他們還是聽過的。

    眼前的女子能毫發無傷地穿過我三千穀的迷霧森林,連古樹都沒有察覺…如此遊刃有餘…如果不是有頂級寶器輔助,那麽就是接近或者已飛升的半仙…

    此人,危險!

    秋水意忍不住再次審視向淵。

    衣著樸素,明顯是適合運動的行服,這般隨意的裝扮…明明是位芳年少女,卻僅用一素緞束發,身上是常用於遠遊的披風。

    一副女扮男裝的行頭,也隻有那雙還算小巧玲瓏的腳能證明是個女子。

    秋水意一下明了,拱手行禮。

    “不知閣下光臨我三千穀有何貴幹?”

    向淵一愣,下一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還真是機靈啊,我都不知道該誇你謹慎呢?還是該說你冥頑不靈?”

    那張幹淨的臉笑的有些張狂,向淵轉臉又收起笑,畢恭畢敬行了個禮,

    “還要麻煩少俠帶我去殿上。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有事找貴穀穀主,白落君閣下。”

    “明白了,這邊請。”

    秋水意也微做還禮,轉身起步在前麵帶路。既然是得道修士,秋水意自然不會冒險,看向淵禮數得體又言之鑿鑿,就選擇相信了。

    向淵看著秋水意有些過於堅定的背影,嘴角上揚,啟步跟在了秋水意後麵。

    三千穀坐落在山穀中,幽靜偏遠,弟子稀少。其鎮穀之寶,萬年古樹傳說是一位真仙幻化,所以靈氣在古樹周圍聚集,久而久之山穀中就這樣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薄霧。

    三千穀的第一代穀主就利用了這個迷霧的特性,創造了三千穀迷霧森林,非穀中之人難以穿過。

    想到這裏,秋水意再次無言。他是沒怎麽見過女子,但能確定的是,身後這個女子怕是個奇葩。

    向淵察覺到了秋水意的“警戒”,快步上前與秋水意並肩,側首道。

    “你不好奇我來幹什麽的嗎?”

    “…不知閣下來所謂何事?”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敷衍嗎,你這樣是娶不到老婆的。實不相瞞,我來是為了要一樣東西。”

    秋水意不語,並不關心向淵所說,向淵也察覺到了。

    “你就不擔心我是來殺你們穀主的?”

    “事情交給穀主,不用我們擔心。”

    “明明知道我能做到?”

    “交給穀主…”

    “行了行了。早就聽說現任穀主白君落為人正直,做事沉著冷靜,且修仙資質上等,攻防治愈齊全,是難得一遇的奇才。沒想到,他還是個深得民心的好領導。”

    “穀主潔身自好,淡泊名利。致力於尋人間正道,無論世人怎麽說,我們做弟子的,就應該在背後無條件的支持他。”

    向淵沉默了一會兒。

    “家父與貴穀二長老有君子之交,少時有緣見過幾麵。對其子是讚不絕口,今日終於有幸見上一麵。”

    “令尊和…二長老?那…”

    “當然也聽說過秋少俠的事情,不過不是從二長老那裏聽來的,是從二長老內人,清風殿,般若水那裏知曉的。少俠的身世,在下不便多說。但終有一日少俠能得償所願。”

    秋水意看著穿過自己走上台階的女子,還沒能明白過來其中的深意,在神遊之際被招呼回來現實,繼續帶路,一條本就略長的路,在向淵的東扯西扯中變得無比漫長,秋水意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前殿門口,白君落已經在那站著了,一身白衣翩翩少年,臉上是修仙之人獨有的淡然一笑,他手裏拿著一盞燈,已經熄滅了的燈,無論怎麽“乍一看”都是一盞普通的燈。

    “君落?這不是你房的那盞燈嗎?”

    白君落微笑,認同了秋水意的話,轉身向向淵拱手行禮,將手中的燈遞給向淵。

    “恭候多時了。”

    “多謝白穀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有幸見到穀主,也是緣分。”

    “閣下說笑了,君落一直都在這,哪有閣下,神出鬼沒,難覓蹤跡。”

    兩人相視而笑,了然於心,不再多言。獨留秋水意一人望眼欲穿而不得。

    向淵查看了手中的燈,看不出破損後,舉到半空朝燈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燈便亮了,四周的靈氣瞬間向燈移動,向淵滿意的點頭,手一揮,燈又隨即暗了下去。

    “多謝穀主這些年來的悉心修護。”

    白君落苦笑,

    “閣下不必如此,這是君落應該做的,能幫到您的忙,君落也就無憾了。”

    “穀主言重了,一份薄禮,還望穀主收下。”

    向淵從虛空中拿出一把紅色的長柄劍,劍鞘散發著戾氣,一鋝紅色流蘇掛在劍把上。

    “雖說已經消去了不少戾氣,不過此物好歹出生不俗,接下來就要靠後天修煉了。還請聽在下一言:莫要輕易出鞘,劍氣犀利,輕則傷身,重則傷神。”

    “多謝閣下提醒。”

    白君落示意秋水意接劍,秋水意雖然疑惑,但聽從地接過了紅劍,劍身一瞬間出現不易察覺的一點變異。

    向淵見狀微微一笑,

    “看來契合度不錯,雖還差點火候。在下不善取名,還請二位千萬別忘了取個適合的名字,要知道,名字,是最有力的束縛。那麽就此別過,承蒙照顧,有緣再見。”

    向淵轉身提著燈籠輕快地踩上了應命而來的木劍,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秋水意目送向淵乘木劍飛行,還沒來得及感歎就被手中劍再次吸引,感歎此劍之不俗,隨即感受到了濃鬱的威壓之力,運氣抵抗這才免於被壓製的局麵,忍不住感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君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報之淺笑,

    “年紀輕輕化木為劍,已在古賢之上。你就好好修煉吧,這可是百世難得的仙遇啊。”

    說罷,轉身步入殿中。

    獨留秋水意一人望著向東的流風,陷入難解的謎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