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食光,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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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通往大殿的鐵索木板橋有三條,橋在半空中搖搖晃晃,木板被海水中升騰起來的水氣浸的潤,上麵長滿了一層苔蘚,綠的有點刺眼。
在木板橋的另外一方,分別是三根石柱,在石柱上放置著三個蒲團,蒲團比他們此時屁股下的蒲團要小一些,除了有蒲團之外,那三根石柱上分別支起兩根柱子,在柱子中間牽著一塊匾,從右往左,是天下觀三個金光煜煜的大字。
顯然,這也是有講究的,徐輪回和傲長空兩人對視一眼,作出了要到對麵去的決定,可是走哪條橋成為了一時之間糾結的問題。
那三個字和字下的蒲團有何深意?這三條橋又有何深意?
傲長空頓了頓:“那天字,我看了就怕的慌,觀字總覺得也不合心意,唯有那個下字我覺得才是正解。”
徐輪回同意的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那麽我們就走中間那條橋。”
兩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儼然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味道。揪心的走上木橋,苔蘚厚的可怕,整隻布鞋的鞋底盡數被苔蘚“吞噬”,隱隱感覺到滲透鞋底的水正冰冷的刺激著腳板心,兩人心裏更是涼了一截。
兩人都做好了會生一些事情的準備,就是不相信就這麽安然無恙的走過了木橋,踏上石柱的那一瞬間,兩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咚……”
這口氣剛剛鬆下,對麵的大殿中猛然響起一聲沉悶的鍾聲。聲音渾厚,本來悠然讓人靜心的鍾聲卻在此時讓兩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兩人又把心提在了嗓子眼上,傲長空忿道:“要是再這樣嚇我,那個時候就真的回不去了。嚇都被嚇死了。”
徐輪回沉默不言,抬起視線看向那鍾聲來源處,此時,他們去到大殿就隻剩最後一條木板橋,可這是這裏麵最長的木板橋,單直線就足足有兩百丈的距離,鐵索牽扯在石柱兩端,在由於自身重量,下墜的多,木板橋實際要走的路程要過兩百丈,隱隱可以看見,地下世界中流動的氣流能夠把那木板橋吹的搖擺起來,可見這最後的路程,不好走。
“為何這裏麵有玄氣,我們卻不能施展玄氣?而那惡鮫還能利用玄氣修煉?難道這是幻覺?”徐輪回一口氣問出了這一路走來心裏積攢的所有問題,把傲長空問懵在那裏。但傲長空並沒有什麽都沒說,而是提出了一個想法:“你用那八卦鏡試試?”
是個主意,徐輪回立馬拿出八卦鏡打量著,可此時的八卦鏡哪有剛才那般威風?一點反應都沒有,徐輪回嚐試用各種角度去對大殿內各種光照,可都還是沒有反應,傲長空更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麵,絲毫沒有一點點反應。
八卦鏡沒有反應,可徐輪回背上背著的紅刺卻有了反應。
“你的筆劍有反應。”傲長空沉重說道。
徐輪回連忙揣好八卦鏡,取下紅刺在手中端詳,那十二個光點一閃一閃。徐輪回越看越覺得有蹊蹺,他把光點的位置記住之後緩緩閉上眼睛,由於紅刺的筆杆是圓柱體的,徐輪回就把那個畫麵在腦海中嚐試著攤開,攤開的瞬間,徐輪回明白過來!
“北鬥七星加上五行!”
紅刺筆杆上亮起的十二顆兩點,正是北鬥七星分布圖和五行分布圖。
北鬥七星七顆亮點在上部分,下部分正是呈五角分部的五行圖。
徐輪回眼睛一亮,看向那大殿上,終於明悟過來!
大殿上麵是一枚巨大的八卦陣,而且散著亮光,但是兩人都忽視了,那亮光竟然沒有把上麵的空間照亮!
再次看向大殿下方,承載大殿的浮石周圍,竟然還懸浮起四根石柱。徐輪回自顧自的喃喃道:“肯定不止四根,定然還有一根石柱在大殿後方,我們看不到!”
明白過來的徐輪回連忙摸出八卦鏡,利用反射把光反射在八卦陣上麵的陰暗空間中,但是銅鏡的範圍很小,徐輪回隻好緩慢的轉動鏡麵,在那片陰暗空間中找尋什麽。
“找到了!”
在那陰暗的空間中,實則是這個地下世界上方的頂部,在那頂部上麵,用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列著像八卦鏡大小的一枚八卦圖,當八卦鏡把光反射到那八卦圖上麵的時候,那個八卦圖就亮了起來,直到徐輪回點亮七個,大殿中再次傳出一聲鍾聲,這聲鍾聲讓兩人心裏產生的感覺和之前那聲截然不同。
“這才是破瘴鍾聲!”徐輪回心中感歎道。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耳朵中傳來一句沙啞的怒吼:“就是那兩個人類,把食光給我們轉移了!”
徐輪回和傲長空兩人聽清來源,來到石柱邊緣一看,得了,之前那個看不見他們的惡鮫正站在那凸石上指著徐輪回兩人憤怒的罵著,在他周圍的水下,一隻隻惡鮫暴躁氣憤的遊動著,但奈何上不了那麽高的地方,隻好張著恐怖的嘴對徐輪回他們宣泄心中的憤怒。
“什麽是食光?”傲長空呢喃道:“難道是那個?”
傲長空轉移視線,看向大殿浮石下那顆亮著乳光的玉球,頓時大驚:“輪回你看,那玉球飛了!”
果然,那本來在浮石最底處的玉球此時正像孔明燈一樣從浮石周圍的空中浮起來,目標直指八卦陣上方的北鬥七星亮點中。
時間在惡鮫嘈雜的怒罵聲中流過,玉球溫柔的撞到頂端的石壁,玉球像水球掉落地麵那樣爆開,散成一朵朵光花,也像聚成堆的螢火蟲突然受驚炸開一樣。
那北鬥七星融入了玉球的光,更加的亮麗了,而且在七星之間形成了一條條線,把七星連了起來。
突然,除了兩端的亮點,中間的五顆亮點突然射出一陣光束,那潔白的光束和之前從那天坑直射向天的光束差不多。它們分別落在了浮石周圍另外懸浮著的單獨的石柱上,其中一束光束果真如徐輪回猜想那樣,落在了大殿身後,那裏也有一根石柱。
石柱顫抖著,上麵的石塊脫落著,半盞茶時間過後,都變成了一根十丈高、一丈粗的柱子出現在那裏。
在徐輪回視線中看到的四根柱子,分別是紅色、棕色、金色、藍色,上麵浮現出的紋路也在說明它們代表著什麽。
紅色的柱子代表五行中的火,柱子表麵的紋路就是一簇簇火焰;棕色則是五行中的土,上麵的紋路則是一片片用土燒出來用於蓋房頂的瓦;金色就是五行中的金,上麵是一個個由兩根線條組成一個銳角的尖銳符號;藍色就是水,那紋路就像浪花;在大殿後方的那本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截木頭。
然而那融入北鬥七星的食光,此時又自己抽離出來,重新形成一顆玉球緩緩飄向從地麵墜落下來的那個大殿。
徐輪回和傲長空怔怔的看著那顆玉球飄落到那大殿上麵,突然,大殿怦然崩塌,驚起一陣塵煙。
“這是……”兩人驚呼道。
就在兩人驚訝之時,現那些煙塵竟然是白色的!煙塵聚而不散,就像一團雲朵,緩緩向石柱下的海麵落去,當還離海麵半丈的時候,空中的玉球瞬間追隨那煙塵而去,當玉球撞進煙塵之中,就像變戲法一樣,整團無形的煙塵瞬間凝聚,變成一隻玉船砰的一聲落在海麵上,激起一陣浪花!
“玉船!”
那玉球,此時就在玉船的船,向指路明燈那般。
徐輪回本不是遲疑之人,雖然謹慎,但此時他的心中已被要上那玉船的直覺占據。
“長空,搏不搏一次!?”
“七尺男兒大丈夫,搏!”
兩人不再遲疑,立馬轉身跑上木板橋準備離開。然而就在踏上木板橋的瞬間,兩人對麵的那根最小的石柱怦然倒塌,兩人失足墜向海中,那惡鮫在凸石上一看,眼中喜色微露,躍入海中遊向兩人墜落之處。
然而此時玉船攜破海斬浪之勢衝來,剛好接住墜落的徐輪回兩人,兩人得救翻身看向玉船駛向,現是那浮石大殿後方海麵的一處細小光點中。
玉船度極快,然而後麵的鮫人竟然還能跟上度,緊緊跟著玉船後麵三丈距離。
這條通道很長,在最開始徐輪回看到的那個亮點就像手指頭般大小,他們也不知道玉船究竟行駛了多久,似乎是一天、又似乎是兩天、似乎又是極快的一瞬間。
“糟糕,輪回,你看那食光沒有之前那麽亮了,而且玉船的度也降下來了。”傲長空提醒道。
徐輪回早就現了這個現象,他回頭一看,鮫人已經從最開始的三丈距離變成了一丈距離。而前方的終點也似乎要到了。
“出來了!”
又經過半柱香的時間,傲長空不禁喜悅說道,然而從天上照耀下的血紅月光讓徐輪回笑不起來,但他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回頭再看鮫人,竟然現那惡鮫在月光的照耀下褪去了邪惡的麵容,臉上瞬間變成有血有肉的模樣!突然的改變讓那些鮫人有些茫然,舉手無措。
“怎麽可能!”
傲長空大驚,就在這個時候,徐輪回突然感覺腳邊有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他之前用過的玉蕭!
玉蕭現,而胸口懷中的八卦鏡也不安分起來,開始燙,徐輪回拿出八卦鏡,就在剛剛拿出來的瞬間,船那玉球噗嗤一聲消散開來,食光消失,露出一個放置盤子的架子。
徐輪回明白過來,連忙把八卦鏡放在那玉架上,架子的朝向也證明了徐輪回的做法是正確的,把八卦鏡放在上麵過後,鏡麵朝著前方,從頭頂照耀下的月光反射在鏡麵上,一條似乎通往天堂的獨特通道呈現在海麵。玉船正行駛在那個通道上。
“輪回,那群鮫人又憤怒的追過來了。”傲長空聲音凝重。說完疑惑的看著徐輪回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一支玉蕭,看著他緩緩吹著。
悲傷的曲子飄散在海麵上,本來窮追不舍的鮫人此時突然把度降了下來,但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跟著玉船,隻是他們把頭浮出海麵,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海麵上頓時如一片戰場,一個個女人找到自己戰死的丈夫,伏在他的屍體上不停的哭泣。又如剛剛生出嬰兒的女子,卻現自己的孩子生出來就死亡後那般的絕望哭泣聲。
傲長空感覺這是一片魔音,這聲音讓他沒有絲毫的悲傷,而是感覺要狂,眼睛漸漸狂,徐輪回現他的異樣,一腳踩在傲長空的腳上,吃痛的傲長空看著徐輪回搖頭,心中呼出一口濁氣,盤坐在玉船中,開始眼觀鼻鼻觀心打坐起來。
悲音譜上的曲子幾乎被徐輪回吹奏完,但是後方那群哭泣的鮫人依舊在不遠不近的跟著。
就在這個時候,傲長空感覺船身陡然間傾斜一下,睜開眼睛一看,那還得了!
“整個船頭莫名其妙消失了!八卦鏡掉入海中了!”傲長空吼完,徐輪回恰好也把曲子吹完。
“那是因為玉船不能穿過法陣!跳過去!”
徐輪回看著那越往前走就消失的越多的船,吼完便起身拉著傲長空躍向對麵的海水中。
悲音曲一消,鮫人又恢複成暴躁的模樣,向著跳進海中的兩人追去,就在兩人剛好躍進海麵,轉頭一看,就現一隻鮫人從後方的海水中射出,想要來一個空中銜食的招式,然而卻在穿過無形的法陣後瞬間變成一具白骨無力的落入海中。
有來不及停下的五隻鮫人都變成一具白骨,後方的鮫人終於停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在那裏低吼著。
徐輪回看著這一幕,喃喃道:“怎麽會?這法陣不是鮫人自己所布?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父親你給我的記憶中,有些是假的?”
就在這個時候,傲長空在一旁不解的說道:“為何天上的月亮是紅色的?難道是今天是十五?”
徐輪回也抬著頭看了看天,翻攪記憶,這才現,心中呢喃道:“是啊,島中心地麵上的那個天下觀中有這樣一個規定,鍾聲一月隻能響三聲,月一聲,月中一聲,月末一聲,皆在半夜。在那地下世界中度過感覺就像一個時辰不到,隻聽了兩聲鍾聲,外麵卻過了半月時間,天下觀,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管它什麽時候了,我們既然出了法陣,就趕緊遊回去吧,如果不是我們修煉過,體內有玄氣支撐,不然,可能還真遊不到那麽遠。”徐輪回抬頭看了看天,現天上的北鬥七星依舊很亮,這為他們指引了方向。
傲長空點了點頭,開始跟隨徐輪回的身影。
“隻可惜,那神秘的八卦鏡掉入海中了。”
鮫人看著逐漸遠去的兩個人類,眼中的憤恨更勝更濃,一群鮫人無可奈何轉身遊向海南島,其中一個鮫人手中,捏著的赫然就是那枚八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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