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尋找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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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尋找大師兄

    (此為序章,歡迎跳過~)

    2011年8月15日,東京國際展覽中心,第80屆ic market同人祭。

    ic market意為‘màn huà同人雜誌即賣會’,用時下通俗的說法就是‘漫展’,這場每年在rì běn東京舉行兩次的ic market是當今世界範圍內規模最大的漫展,它是宅文化的盛典,一場屬於二次元愛好者的狂歡。

    ——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為此時已是淩晨一點,漫展已經結束。

    夜色黑沉,整條路上空無一人,那些白日裏熱鬧非凡的商鋪早已打烊,隻是在街道的拐角處,還有一家屋台依然在營業。

    屋台,是rì běn的傳統街邊小吃店,雖然說是‘店’,其實就是小型麵包車改造的移動商鋪,車廂被改造成帶簾的棚子,賣些拉麵關東煮章魚燒之類的小吃,當然,也有酒。

    沈弘已經在這裏坐了五個小時,吃掉了二十七碗拉麵,八十八串章魚燒,以及數之不盡的關東煮,至於酒……店家所有的酒在一個小時前就被他喝光了。

    “客,客人您沒事吧?”店家有些驚恐地看著沈弘,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看上去還算正常,意識也比較清醒,店家估計已經報警了。

    “沒事,這個拉麵再給我來一碗!”

    沈弘嚷嚷道,清酒的度數雖低,後勁卻足,他現在已經感覺舌頭有些麻了。

    沈弘,31歲,畢業於國內某知名傳媒大學,學的是動畫製作,他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夢想,就是做出一部像《大鬧天宮》那樣精彩的動畫。

    但在他畢業的那幾年,怎麽說呢,國內動畫行業不景氣,像他這樣的人要麽轉行搞it,要麽撲街,很顯然,沈弘撲街了,撲了好幾年。

    為了完成兒時的夢想,他來到了rì běn。

    三年,已經三年過去了,他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摸爬滾打,終於在八個月前找到了一家工作室,這個工作室位於福島,有著近乎奢侈的預算和行內最頂尖的人才。

    他們要完成一個,讓所有人驚歎的作品。

    但……就在三個月後……

    轟!~福島核電站炸了。

    工作室緊急撤離,人員方麵沒有任何傷亡,那個未完成的作品也沒受到什麽損害,所有的原稿、數據基本都保存得很完好,隻是……隻是投資方是一家福島本地的企業,在這場事故中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他們撤資了。

    沈弘覺得老天爺在跟自己開玩笑。

    他心中的期盼並非什麽遙不可及的東西,做動畫而已,在這個好萊塢特效滿天飛的時代,做一部動畫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與這個簡單的夢想擦肩而過,最初在國內,受大環境的影響,沒人願意投資動畫,無奈之下他出了國,一個異鄉人獨自在外,從零開始,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他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在這裏證明自己站穩腳跟,最終得到了這個機會,可是……可是核事故這種事情在人類曆史上屈指可數吧!?

    這不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又是什麽?

    31歲了,他已經沒有什麽資本再重新開始了。

    那麽……放棄?

    好好聽從家裏的安排,回國找個像模像樣的工作,以他這些年來的資曆,薪資應該低不到哪兒去。

    不!絕不!

    沈弘大口刨著碗裏的拉麵,眼神堅定而執著,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那隻不過是‘想想而已’,聽說這兩年國內的形勢有所改變,越來越多的人願意把錢投進動畫行業,昔日的很多同學都對他發出過邀請,出於禮節他沒有直接拒絕,現在看來,講禮貌真是一件好事。

    明天一早回國的機票早已訂好,或許這又是另一個從零開始的三年,但沈弘一點也不憂傷,甚至還有些愉悅,如果能親眼看到國漫崛起,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他也願意去等!

    今天,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最大的漫展,一方麵是花光身上所剩不多的日圓,另一方麵……失意之後總得瘋狂發泄一番。

    白天看看那些身著各色cos服的三次元měi nǚ,晚上吃光一條街的肉,喝光一條街的酒,這便是他的發泄方式。

    突然,他感覺眼前的光線似乎暗了一些,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站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身著白色緊身衣,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沈弘的眼睛有些花,看不清她的容貌,唔,這身打扮……cospy嗎?今天是漫展的結束日,在這裏看到cospy不是什麽怪事,但現在的時間應該很晚了吧,等等,白色緊身衣?這是cos《攻殼機動隊》的草薙少佐?

    不對不對,雖然這女人的衣服看上去很像,但她手裏拿的東西……額,這東西應該是禪杖,就是和尚手裏的那種禪杖,說實話這畫風挺怪異的,明明穿著科技感十足的衣服,手裏拄的卻又是古色古香的禪杖。

    沈弘看著她,而一旁的店家埋著頭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像是完全沒看到這個古怪的女人。

    “你覺得,人死後靈魂會去哪裏?”她開口道,聲音空靈,似乎從腦子裏直接響起。

    “啊???”沈弘一臉茫然,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周圍除了埋頭煮麵的店家就隻剩自己,“你問我嗎?”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女人說。

    額,怎麽說呢,對二次元著迷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中二的,當然這個中二並不是貶義,適度的中二其實挺好,略微一點點的理想化是日常生活的調劑,但也有那麽極少的一部分人在中二的道路上走得太遠,甚至衍生為妄想,這樣的人沈弘見過很多,現在有一個貼切的名詞形容這種情況——中二病。

    中二少女麽……沈弘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果是通常情況下他可能也就是一笑而過,但今天麽……

    “měi nǚ,你這是個偽命題,”沈弘一本正經道,“人死後靈魂會去哪裏的前提是要確定靈魂是存在的,可靈魂是否存在至今在科學界還是個爭議呢。”

    “那如果假設靈魂是存在的呢?”

    “你要這麽說嘛,我想想,輪回轉世咯,喝碗孟婆湯,前塵皆忘,然後重新投胎……”

    沈弘的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直到說起孟婆他才反應過來,這女人說的一直都是漢語。

    一個人在異鄉的深夜,聽到久違的鄉音,那種感覺很奇妙。

    “不對,孟婆是虛構的,她不存在。”女人說。

    沈弘有些懵,可馬上他又啼笑皆非起來,如果假設靈魂真的存在,那麽為什麽不能假設孟婆也是存在的?

    “你要這麽狡辯咱們可沒法好好交流了,”沈弘笑著搖頭,“那你說說,人死後靈魂會去哪裏?”

    “去它來的地方。”

    “可它從什麽地方來?”

    女人伸手指著漆黑的天空。

    “天上?”

    “不,是世界意識,”她說道,“所有的靈魂都來自世界意識,它們隨著每一個人的降生從世界意識中分裂出來,每一個人都是**裸的降生於世,每一個嬰兒在誕生之時都是一樣的懵懂無知,所以每一個從世界意識中分裂而出的小意識都是一樣純潔無暇,可隨著不同的成長不同的經曆,它們變得形態各異,並逐漸認知到了不同的‘我’。”

    “這就是靈魂?”

    “對,這就是‘靈魂’。”

    沈弘放下了筷子,深吸一口氣,講道理,這女人說得還真像是那麽回事,可是……

    “唉,měi nǚ,我可是做動漫的,你說的這個東西不就是‘蓋亞’和‘阿賴耶識’?這都是型月世界的設定,全都是奈須蘑菇虛構的,當然這個設定的確參考了一些心理學和哲學,但本質上還是唬人的東西,沒誰能拿出科學佐證。”

    “科學本來就是先假設後驗證。”

    沈弘有些無奈,有句話說得好,不要和中二病患者講道理,這話是真的有道理,因為他們會強行把你拉到中二的世界裏,然後憑借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可或許是因為逛了一天漫展實在太累,又或許是因為在異國他鄉聽到了久違的鄉音,還有可能隻是單純的酒精作用,沈弘對這個女人有那麽幾分親切感,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中二是吧?撕設定是吧?別開玩笑了,這些可都是我的本職工作!

    “好吧,我姑且承認你說得都對,但我也沒說錯啊,”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你說靈魂來自世界意識最後又歸於世界意識,這不就是一個循環麽?和我說的輪回轉世投胎做人有什麽區別?”

    “有很大的區別,”女人似乎是笑了笑,“靈魂最初都隻是純粹而無意義的意識,隻有認知‘我’的存在的後才叫做靈魂,你所說的投胎轉世是‘我’的生死輪回,不管是哪一世,本質上都是同一個‘我’,都是同一個靈魂——可真實情況是:‘我’在死後靈魂就消散了,回歸世界意識的隻是一段純粹的意識,就像每個人降生之時一無所知一片空白,死後同樣如此,**裸的來到這個世界,最後也**裸的離開。”

    “可是這樣豈不是毫無意義?”沈弘繼續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活一世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生死本就毫無意義。”女人坐了下來,這一次沈弘確定店家完全沒有看見她,因為他仍舊在埋頭煮麵,這不像是客人光臨該有的態度。

    沈弘的心中有了幾分不好的感覺,酒也醒了很多。

    女人拄著禪杖,又道:“不過也有一些極少的特例。”

    “什麽特例?”

    “漫長的時間洪流中,總有一些格外強大的靈魂,在消亡之後仍舊影響著世界,它們也因此得以不滅。”

    沈弘愣了愣,開口道:“額……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是說,有極少一部分強大的靈魂,它們**裸的來到這個世界,最後卻沒有**裸的離開。”

    “你這麽理解也沒錯。”

    “那麽它們死後帶走了什麽?”

    “準確來說不是帶走了什麽,而是留下了什麽,”女人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比如信念,比如意誌,再比如傳統,甚至是仇恨和怨念……總之,這些強大的靈魂因為某些理由而被人所銘記,或許流芳百世或許遺臭萬年,它們的確消亡了,但卻又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世界意識之中,其名為‘英靈’。”

    額……額……額……要怎麽說呢?

    剛才有那麽一瞬,僅僅是一瞬的工夫,沈弘差點兒就讓她給說服了!可‘英靈’二字一出口,沈弘差點兒跳了起來,腦子裏感覺有一萬頭草丶泥丶馬狂奔而過!

    你特麽當我是智障麽!?

    你特麽當我是智障麽!?

    你特麽當我是智障麽!?

    英靈!?

    勞資是做動畫的!你特麽當我不知道英靈是什麽玩意兒!?

    看來,這不僅是個中二少女,還是個中二到無藥可救的死宅!

    “好吧,好吧,”沈弘連連點頭,心裏完全不知道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有啊,”女人看著沈弘,雖然還是看不清她的臉,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似乎是在發光,“因為英靈會尋找它的繼承者。”

    寂夜無人,寂夜無聲,仿佛有寒風從後背刮過。

    沈弘不由地打了個冷噤:“你說……繼,繼承者?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女人笑了笑,“這個世界上不僅有英靈,也有英靈的繼承者,當然這樣的人很少,萬中無一。”

    “可他們繼承了什麽?”

    “英靈因為什麽成為了英靈,他們便繼承了什麽,或者這麽說跟準確一些——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叫做‘覺醒者’,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某一位英靈高度匹配,在生命中的某個瞬間,他們的意識超越了生死,直達世界意識的核心,和那位英靈接觸並與其相融,成為了英靈的代言人,成為了其重臨人世的載體,他們超越了單純的‘我’,衍化成了比‘我’更高一層次的存在。”

    8月的東京正是盛夏時節,可沈弘此時卻感覺越來越冷,雖然女人的每一句解釋都中二度爆表,可他還是聽懂了其中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

    “你是說那些立下豐功偉績的老家夥死後陰魂不散,藏在那個什麽世界意識裏等待一個和自己匹配的人,然後把他魂穿了!?”

    女人:“……”

    這一次她好像是真的笑了笑:“你和我印象中的那個人還真差不了幾分,不過你要用‘魂穿’可就太牽強了,的確,覺醒者的身體裏藏了個‘老爺爺’,但這老爺爺本質上已經死了,他並沒有‘我’的意誌,所以魂穿是不成立的——但另一方麵,覺醒者受其影響,對於‘我’的判定會有一些差異,甚至是錯誤,簡單來說他們可能會迷失自我,然後……”

    女人緩緩地講述著,沈弘一開始聽得聽入迷,可忽然地,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我……我……我特麽31歲了!!!

    我特麽是個成年人!是個大叔!我怎麽能被中二病傳染!

    該死!我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怎麽可能……

    “等等等等,你等等,先打住,先打住,”沈弘揮手打斷了女人的講述,這次他非常確信自己的酒已經醒了,“額……”

    他醞釀了幾秒,開口道——這次是真的一本正經地開口道:“一般來說,劇情推進到這個時候,你給我講完那些什麽關於世界意識咯,關於英靈咯,關於覺醒者咯,總之是一大堆不明覺厲的設定以後,額……你就會說,啊對,就像現在你這個表情一樣,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我就是個那什麽繼承了英靈的覺醒者,你找到我是有什麽事情什麽什麽雜七雜八的,總之就是觸發主線劇情了勇者的冒險要啟程了對吧?”

    “對。”女人一本正經地道——天啊嚕,她真的是一本正經這麽說的!

    “好吧,”沈弘長歎一口氣,“那我也配合一下你,配合完了měi nǚ你還是早點回家休息,這麽晚了一個人在麵不安全——那個我問一下,既然我是個覺醒者,那麽我繼承了哪位英靈啊?”

    女人古怪地看了沈弘一眼,然後換了一種語氣,總之就是那種中二度爆表的語氣:“汝之英靈其名為‘天蓬’,曾為十萬天河水軍大元帥。”

    “嗯,嗯,嗯,你說得都對,”沈弘連連點頭,“雖然我對你罵我是豬這一點很不滿,不過天蓬元帥嘛,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人物的,色膽包天,啊不對,重情重義!”

    他說著豎起了大拇指:“我跟你說西遊裏我最喜歡天蓬了,有擔當有情義,樂觀,豁達,雖然實力差了點但那不是關鍵,那麽你找我這個天蓬元帥的繼承者是因為什麽呢?”

    “我遇到了點麻煩。”女人說。

    “麻煩?這是個小問題,咱們約個時間你慢慢跟我聊我一定給你解決了,不過現在時間太晚了你還是先回去……”

    “這麻煩你解決不了。”女人打斷了他的話。

    沈弘愣住了,然後他幾欲抓狂:“既然我解決不了那你找我幹什麽啊!?”

    “你說呢?”她笑得高深莫測,“當豬八戒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時,他會怎麽辦?”

    “我!…………”

    沈弘強忍住跳起來打人的衝動,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又看了一眼依舊埋頭煮麵的店家,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吧,měi nǚ,我今晚挺開心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留學生還是遊客,總之,能在異國他鄉聽到漢語很親切,讓人心裏溫暖,但是啊……”

    他苦澀地笑笑:“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國了,這個地方……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唉~怎麽說呢,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但是老哥可不小了,我也不知道這次回國會怎麽樣,但願會更好吧,我們可以留個diàn huà,我家在魔都,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請你吃地道的蟹黃包……”

    這女人就這麽看著沈弘,靜靜地看著,聽著他慢慢講完,雖然他臉不紅氣不喘,但腳下一地的酒瓶卻又在闡述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他真的喝多了。

    他有煩惱,有自己的煩惱,在這個烘爐一般的世界中,他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或大或小的,屬於他自己的煩惱。

    可他即將告別那個世界。

    女人輕輕地頓了頓手中的禪杖。

    咚~

    這是禪杖頓在地上的悶響。

    叮~

    這是金環碰撞的脆聲。

    咚~叮~

    咚~叮~

    咚~叮~

    她隻是頓了那麽一下,卻仿佛魔音入腦,聲聲回響。

    沈弘看向她,依舊看不清她的麵容,隻有那雙燭火一般的眼睛,像是一個黑洞,將世間萬物,將煩惱,將夢想,將期冀,將失望……統統吸入其中。

    “這一切,你自己看吧。”

    她說——仿佛耳畔輕語,仿佛天邊徹鳴。

    下一刻,沈弘自九天墜落。

    他明明就坐在凳子上,坐在那個街角的屋台邊,可墜落的失重感卻又告訴他,他已不在東京,不在那個失意的夜晚。

    蒼灰的天穹,雷雲密布。

    他一頭紮進那翻滾的烏雲中,他看到了激縱的電閃,他聽到了震耳的雷鳴,下一刻,他自雲中跌落。

    荒蕪的平原,高聳入雲的通天之塔,那繞塔而建的,鋼鐵之城!

    城中升騰的烈焰,火光裏廝殺的人群!

    震天的怒吼!徹耳的悲鳴!

    砰!

    他摔落在地,這地麵滾燙而粘濕,鹹稠的液體浸透每一粒砂土,他驚慌坐起,舉目四顧,卻是一片猩紅!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是,這些人是……

    他惶恐地看著遠方那座燃燒的城市。

    這些人是……覺醒者!?這座城市是……覺醒者之城!?

    可他們為什麽,為什麽瘋狂得像是地獄的魔鬼!?

    忽地,那城中傳來了獸一般的長嘯,有流星衝天而起,漫天烏雲為它散開道路,如同破土而出的頑草,它衝出烈焰,衝透雲端,衝出天穹之外!

    那是一個人!

    就在那比九天更高的地方,他腳踏七色祥雲,身披金甲聖衣,睥睨四顧!

    ——「金色的火焰,在他雙瞳中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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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好這裏是粉嫩嫩的萌新鴨鴨~(賣萌打滾)

    真心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個故事~(淚汪汪)

    有兩點要聲明一下~(敲黑板!)

    第一、這個序章隻是故事的一個引子,它和主線劇情沒有非常大的關係,起碼一兩百萬字之前不會有,把它放在這裏的目的呢,是甩設定~額……因為設定稍微有點點複雜呢,這裏先隨便提一提,詳細的以後劇情裏慢慢和大家聊~

    第二、書名來自約瑟夫丶坎貝爾的同名著作,其實吧,我本人是很不喜歡這個書名的,可是起點起個書名實在是太太太太太特麽難了!第一次想了個好勁爆的書名後台竟然特麽說我涉黃!(哎呀忍不住爆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