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誤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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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連唱了兩聲喏,門裏頭卻一點兒動靜也無。

    蕭瀾:……

    後頭跟著的一溜兒宮人遠遠地跪著,花生也不敢扭頭看自個兒主子的臉色——天恩已將到這兒,還被關在門外的,往前朝的前朝都數一數,這八成也是頭一遭。

    他隻得衝著門縫兒罵:“裏頭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還要不要腦袋了?”

    裏頭有砰砰磕頭的聲音,估麽也是戰戰兢兢。

    花生罵了一通,也沒旁的法子了,隻得硬著頭皮看蕭瀾,“皇上……”

    皇上賞他一記冷眼。

    花生受了,看看天色,倒是靈機一動,小聲道:“皇上,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該傳晚膳了,傳膳時宮門必然得開,要麽,奴才先陪著您到禦花園裏逛一逛?北園的梅花可正要開了呢。”

    蕭瀾睨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大字——朕稀罕用你陪著?

    當然是不稀罕的。

    花生訕訕幹笑,蕭瀾道:“去禦膳房傳旨,赤烏殿的晚膳提前半個時辰。”

    花生有些為難,膳房裏起灶也是有時辰的,現在就傳膳,膳房裏也得能把東西端上來呀,然而聖旨是天,他也不放心別人,隻得自個兒小跑著去。

    可他這一去,直去了近兩刻鍾才回來,蕭瀾已經把宮門前頭的青磚都數了一遍,才見他領著膳房裏的太監,托著食盒往過趕,後頭還跟著耿娘子。

    蕭瀾臉黑得跟那烏木食盒一般,耿娘子見了忙上前行禮道:“娘娘今日有些乏了,因要睡會子,晚些再用膳,不知皇上此時會來,沒能迎駕,還請皇上恕罪。”

    蕭瀾冷笑一聲,也不與她多說,橫一眼宮門,耿娘子趕忙過去叩了幾下,“快開門,聖駕到了。”

    裏頭聽見她的聲,這才拔了門閂,抖抖抖地跪成一片。

    蕭瀾黑著臉往裏走,外間裏安安靜靜的,他進了內殿一瞧——延湄竟還真的在睡覺。

    而且呼吸勻稱,睡實了。

    蕭瀾:“…………”

    還、真、睡、得、著!

    他坐在榻邊,兀自盯著延湄看了片刻,一手順著衣領,伸到她後脖頸兒裏邊。

    在外頭吹了這半晌的涼風,他手還涼著,延湄登時被冰地縮了下脖子,皺著眉頭往前躬身,蕭瀾又去捏她的鼻子。

    須臾,延湄被他弄醒了。

    蕭瀾推她肩膀,說:“起來!”

    延湄正睡得身上發懶,被推得平躺過身子,迷迷糊糊看了他片刻,忽而拉起被子蒙住了腦袋。

    蕭瀾繃著臉,斜她,問:“知道錯了?”

    延湄捂在被子裏偷偷樂了樂,片刻,慢吞吞坐起身,要下床,蕭瀾拉住她,“不準走。”

    延湄皺起臉,說:“餓。”

    蕭瀾道:“你沒話與我說?”

    “有!許多許多!”延湄使勁兒點頭,又一鼓嘴,“可是,餓,沒力氣。”

    蕭瀾才不信,她還能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便伸手去捏她的腰,延湄的肚子還就真適時地咕嚕嚕叫起來,蕭瀾無奈,沒好氣地衝外頭吩咐:“擺膳。”

    延湄捂著嘴樂,也不理他,自叫了耿娘子進來服侍她更衣淨手。

    前些天她吃東西沒滋沒味,這幾日心裏一鬆的確是覺出餓來了,晚膳用的挺香,蕭瀾原本不餓,被她帶的倒也胃口開了,踏實用了頓飯。

    晚膳撤走,蕭瀾淨手的功夫,延湄已經跑到庭院去散步,蕭瀾不好當著那麽多的宮人直接把她拖進殿,便板著臉陪她站了兩刻鍾。

    回了內殿,延湄歪著腦袋看他,蕭瀾道:“你不是有許多許多話要說?”

    延湄打個嗬欠,往榻上一坐,說:“困。”

    蕭瀾瞧出來了,她是故意消遣人,便過來要抓她,延湄往榻裏躲,問他:“晚上,留在這裏?”

    蕭瀾黑臉:“不然呢?”

    ——他這些天一直是睡在這裏的,隻有置氣的那一晚睡在了敬思殿。

    延湄蹭到榻裏,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說:“門壞了。”

    ——果然還記著他那天踹門走呢。

    蕭瀾有點兒尷尬,抿抿唇,一時沒說出話來。

    延湄胳膊撐在身後,兩腿交疊著,腳丫兒晃啊晃,問他:“怎麽不走?”

    蕭瀾探身抓住她的腳丫兒,盯著她說:“偏不。”

    延湄另一隻腳虛飄飄地蹬他,攆人:“走,走。”

    蕭瀾一條腿跪支在床榻上,俯身壓住她,往她耳朵裏吹氣,說:“下半晌,皇後娘娘在敬思殿裏幹了什麽壞事兒?嗯?”

    延湄眼睛烏溜溜轉,捂著嘴不說話。

    蕭瀾便低頭咬她的脖子,延湄“啊”一聲,桃葉在隔門外沒聽真切,以為是延湄叫她,便高聲稟道:“娘娘,熱水備好了,是要現下沐浴麽?”

    延湄推蕭瀾,喊說:“沐浴沐浴!”

    蕭瀾一句軟話沒聽著,稍有點兒憋氣,在她臉上掐一下,“我回敬思殿了?”

    延湄扭頭衝他哼了一聲,裹著外袍去沐浴,她今日稍有點兒累,熱燙燙的水裏一泡,舒坦極了,耿娘子幫她洗了頭發,延湄便暗暗往外瞟,耿娘子悄悄說:“皇上在呢。”

    延湄便樂了,兩隻手拍水花,閉上眼睛舒舒服服地泡著,不知過了多半晌,她感覺自己腦門上一熱,睜眼,耿娘子不知哪會兒已經退出去,蕭瀾正站在她跟前,撩水往她臉上撣。

    延湄晃晃腦袋,說:“你不是走了?”

    蕭瀾看著她,挑挑眉:“我香囊掉這裏了,來找找。”

    他說著,開始慢條斯理地解盤扣,延湄眨眨眼:“找香囊,要脫衣服?”

    蕭瀾已經褪去外袍,剩一身褻衣,彎腰往她臉上撩水,延湄被潑了個正著,卻也不惱,水淋淋地問:“哪裏?我幫你找。”

    蕭瀾看著她,一手往水裏壓,說:“我自己來。”

    延湄低低哼了聲,去推他的手,“水裏才沒有!”

    蕭瀾道:“那我仔細找找”,他手一動,延湄抱著他的胳膊服軟,“我不洗了。”蕭瀾勾勾唇角,抱著她的腰讓她起來,延湄也有一點兒害羞了,腦袋頂他肩膀,嘟噥:“光光的。”

    蕭瀾親她一下,“怕什麽,瀾哥哥又不是旁人。”

    延湄便抬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蕭瀾樂起來,隨手抽了浴巾給她圍上,延湄抱著他的脖子,腳踩在他腳上,方挨到床榻,蕭瀾便把浴巾抽開,延湄哈哈笑著往床榻內側滾。

    剛剛蕭瀾扯浴巾的時候沒留意,夾了一條屏風上搭著的紅紗,延湄這一滾,紅紗正亂七八糟地將她身子裹起來,若隱若現。

    蕭瀾抿抿唇,把床幃拉嚴,便解褻衣邊上了床榻,延湄已經滾到最裏邊,看他站在榻上往裏走,便也起身,貼著牆站著。

    那淡紫色的床幃是綺羅所製,輕薄透光,襯得帳裏朦朦朧朧,延湄見蕭瀾已經脫掉了上衣,露出泛著光澤的臂膀,好看極了,她舔了舔嘴唇,踮起腳悄聲說:“你的香囊根本沒掉。”

    蕭瀾一圈圈解她身上的紅紗,解開,再鬆鬆纏上——把兩人都纏在裏頭。

    延湄瞪了瞪眼睛,看見蕭瀾不知何時已經褪了褻褲,身子與自己緊緊貼在一起,都裹在紅紗裏,她覺得美極了,也不羞澀,伸手便抱住了蕭瀾的腰。

    蕭瀾微微抬她下巴,與她嘴唇蹭著嘴唇,低聲問:“你怎麽知道?”

    “你沒掛香囊。”延湄蹭他鼻尖,得意地說:“我一早瞧見了。”

    蕭瀾給了她一個纏綿的深吻,親得延湄胸口起伏,一隻手隔著紅紗不老實地揉捏,延湄輕輕扭動身子,蕭瀾又問:“那你怎這會兒才說?”

    延湄感覺自己被他托起來,腳沾不到床榻了,隻好把抱在他腰間的手改為抱脖子,哼哼說:“笨,我舍不得你走啊。”

    她話音才落,就輕輕叫了一聲,忙將兩條腿緊緊盤在蕭瀾腰上,說:“壞!”

    蕭瀾腰上用力,一邊勾纏她的唇舌,一邊問:“往後還趕不趕我走了?”

    延湄背脊抵在牆上,隨著他的動作,紅紗一下下磨著,怪異中又帶著難耐,便撒嬌似的低喃:“再也不了……”

    蕭瀾帶她轉了個方向,延湄瞪大了眼睛,連聲喚他:“瀾哥哥瀾哥哥……”

    蕭瀾喘著粗氣,有些把持不住,忙稍停一停,又問她:“下午,你攆了個人出宮?”

    延湄哼一聲,蕭瀾緊接著又問:“是不是,心裏頭發酸了?嗯?是不是?”

    延湄還不知心裏的不舒服是不是發酸,但是指一指他的鼻子、眼睛、嘴唇,大聲道:“這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她又有點兒氣,咬蕭瀾的嘴,喊:“誰來也不行!”

    她這無意識的情話讓蕭瀾徹底繃不住,死死把她抵在牆上,堵住了她的嘴。

    輕薄的羅幃映出個朦朧的剪影,外頭看,柔軟的羅幃像也在劇烈的晃動,伴隨著它的,還有延湄哭哼哼的聲音和一聲接一聲的低喚。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但紅紗還纏在身上,隻是那薄紗也濕透了,不知是汗還是旁的什麽。

    延湄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半閉著眼睛,點點自己的嘴唇,說:“疼。”

    剛剛被蕭瀾給弄腫了。

    蕭瀾臉上仍帶著*上頭的潮紅,輕輕給她親兩下,柔聲說:“咱們以後就這樣,再沒旁人,不納妃,你才舍不得瀾哥哥,是不是?”

    延湄唔一聲,喘兩口氣,才稍稍清醒些,睜開眼睛,說:“誰愛給你納妃!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