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怪異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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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一隻的鯨不斷倒下,發出悲鳴的哀嚎。它們的敵人似乎能看見它們一般,在它們張口的瞬間就將它們殲滅。隻要他們露出一點傷痕,就會有奇怪的能量乘其而入,然後它們身體的每一處就會有撕裂般的痛苦,皮膚上血液不斷冒出,到最後隻能變成了一灘死肉。

    “呼……呼……”燕玄黎氣喘籲籲的靠著牆,明明不累,但為什麽會這麽喘大氣?燕玄黎第一次經曆這樣的情況。

    他看著地麵上流動的血水發出一輪輪向他而來的漣漪,燕玄黎知道,又有鯨飛來了。

    一隻隻的鯨想進入樓梯將他生吞,卻總是在開口時被擊殺。

    這種獨角鯨雖然嘴巴很大,但是喉嚨其實還是很小的,最多也隻是比燕玄黎的手稍大一些,這也是燕玄黎之前從樓上掉下來後,卻沒有立刻被吞掉的原因吧。

    地上血水上的漣漪反複激蕩著,燕玄黎知道,它們越來越多了,看來它們也意識到了這裏有個難纏的獵物而喚來了同伴。

    本來這麽多的屍體早已是可以堵住了樓梯下方的唯一入口的,可這些屍體又立刻被它們的同伴拖走了,繼續著一波一波的進攻。

    麵前又吹來了暖氣,燕玄黎一手向前抓去,抓破敵人咽喉,流出血液,注入自己的能量,然後又是一具屍體,接著又是被拖走。

    好累啊,燕玄黎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住了,有一種身體裏的氣被放空的感覺,可明明自己還有力氣。

    看來這就是魔力透支的感覺。

    地上的漣漪又不斷湧來了,燕玄黎想是不是應該打開密室逃跑了。如果到了大街上的話,他自認倒黴,他一個人可無法應對從四麵八方而來的鯨。但如果是一條通往密室的通道的話,路上他竭盡剩下的魔力應該還是可以解決掉追兵的。

    一股暖氣傳來,但燕玄黎實在是想休息下了,他感覺實在是不行了,就如同肌肉酸痛時的無法動彈一般,隻不過這裏的這種感覺是意識層麵的罷了。

    他把手放在了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暗槽上,準備立刻按下去。

    一開始來到這樓梯下麵的時候,燕玄黎就被這奇怪的暗槽給吸引了,以為是什麽奇怪的裝飾而差點按下去了,還好才按了一點的時候就聽見了奇怪的響聲從前麵傳來,且牆壁發出了點點移動,然後他立馬放開了手,並明白了這是什麽。

    而現在他要按下去了,然後想著快速躲過鯨的啃咬,直奔進密室。

    可就在暗槽快要按下去,門漸漸打開時,一道奇怪的光傳來了,這種光燕玄黎見過,既像隨處可見的燭火散發的熱光,又像剛進城的時候的冷寂的油燈所發的光。

    可無論哪種,都無一避免的透露出一股未知的駭人氣息,像斷頭台上的招手人,像大海上魅惑的鬼影,像站在地獄入口等待的死神。

    不行,不能打開!

    燕玄黎下意識的想著,一打開就會死!

    一幅幅未知的恐怖場景映入了他的腦海,使他腦袋快要被漲破了!

    可不行了,即使鬆開了手,密門的也無可避免的快要張開了。

    這時在他肩膀以上的部位,他感到了一股粘稠的液體包裹住了自己,令他喘不過氣來,他想喊救命,卻感到了一排排像切割機一樣的東西在分離自己的肩膀。

    他被咬住了!燕玄黎忽然意識到了,這一次就算是有可以起死回生的魔法也不可能救回自己了,隻能成為一具沒有身首的身體!

    突然,一聲熟悉的叫聲傳來,聲音響徹星雲!

    “嗯喵!!!”

    之後整個世界似乎都籠罩在一片火海和血霧中,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四處傳來!一聲一聲的轟炸著,如同無數顆dǎo dàn從高空扔至地麵,如末世之景已經降臨。

    怪物不見了,建築不見了,詭異的光不見了,隻有一片片灼人的火海。

    轟炸還在繼續著,感覺像是一隻泄憤的野獸,不把一切夷為平地是不可能罷休的。

    燕玄黎感覺很痛苦,耳膜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樣,疼痛無比,而腦袋中又感覺有一群蜜蜂在飛一樣,讓人煩悶,讓他一時間以為世界突然失去了聲音。

    他下意識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害怕攻擊會不會擊中他。一直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知道了爆炸和怪物死亡的原因。

    這些所有的怪物都是被一支支快得不可思議的箭給射死了,一支支尖端冒著火焰的金huáng sè的箭矢,射中目標後立刻發出了驚人的爆炸。

    但爆炸沒有波及到他,倒塌的廢墟也沒有砸到他,他麵前靜靜出現了一個好像見過,可又不一樣的一隻小家夥,像火之精靈一般。

    她全身的毛發都由火焰組成,在熱浪中搖曳,穿著一條燕玄黎見過的短裙,可現在這短裙已經冒出了火焰的烈紋,並四處發出燃燒的碎屑,似乎隨時都可能被燒盡。

    燕玄黎剛想開口詢問,她卻先開口了,是一聲熟悉的喊聲。

    “哥哥,我回來了喵!”

    燕玄黎算是知道是誰了。

    “鈴鈴”他笑著開口問。

    “嗯喵~”鈴音看著他高興的回答。

    似乎都有些認不得了,燕玄黎站起了身子,思緒萬千。

    一開始的時候倒是沒怎麽想mèi mèi,沒想到才這麽一點時間過後再見到人,居然會這麽的想念,明明都已經見到人了啊,而且沒想到見到了人才知道自己想她……

    燕玄黎感覺,自己以前是有意無意的把她假裝mèi mèi,到現在好像是真的當她為自己mèi mèi了……

    燕玄黎有好多想問的在這時想問出口,可想開口卻又不知道從哪問起,我到底是誰?我以前住在哪裏?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麽樣的怪物會頻繁出現嗎我們以後要去哪裏?

    他不知道,但又奇怪的不怎麽想問。

    他上前了一步想摸一下她身上的絨毛,可看見那身上的熊熊火焰後,估計現在是不行的吧,手又想著縮回來……

    鈴鈴突然上來抱住了他,溫暖的懷抱抱住了燕玄黎的腰,完全沒有一點不適的燒傷感。

    “是哪個膽小鬼想要哭咯?”鈴音抬著頭看著燕玄黎的臉這樣說著。

    燕玄黎好像記得這個場景,不過記憶中的那個時候是自己抱著鈴鈴,然後說出了這句一模一樣的話。

    然後接著如果沒有錯的話……

    鈴音:“有我在的,不要怕。”

    燕玄黎:“有你在的,我不怕。”

    鈴音和燕玄黎幾乎是一齊說出來的,讓鈴音稍微意外的征了征。

    可就在這個時候,鈴音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xìn hào,立馬將自己的哥哥保護在自己背後,警惕著可能從任何方位突然冒出來的敵人。

    可正在這個時候,火焰開始奇怪的騷動了起來,火焰中不斷有奇怪的光束四處亂竄,突然出現又有突然消失,一個一個,布滿了整個城市。

    可鈴音並沒有感覺到有敵人,無論是聲音、味道還是空氣的流動都沒有一絲來自於這光。

    然後奇怪的,整個城市的火焰全部都熄滅了。隻留下了燒焦的房屋正在冒氣,和破碎不堪並溫度極高的地麵。整個城市突然陷入了黑暗。沒有了那奇怪的光,也沒有了任何其他活物。

    鈴音的直覺告訴她,敵人已經走了,鬆了一口氣,要是真打起來,即使是現在身處法陣中的自己,也不知道打不打得過。

    “沒事了嗎?”燕玄黎問。

    “呼……嗯喵……”

    “那我們先往碧水大街的方向去吧,說不定可以撿到幾把不錯的wǔ qì。”

    “我們還是快點逃吧喵……”

    “可就算是去北部出城離開這,最短的路程都會經過那呀。”

    “那我也找wǔ qì喵!”

    ……

    許久許久之後,所有人都走了。鈴音和燕玄黎已經出了城,奇怪的鯨魚怪物也已經消滅,這裏有一股詭異的安靜。

    鬥篷男慢慢走入了這座現在已經變成廢墟了的城市,暗自嬉笑道:“沒想到就是稍微睡了個懶覺,就已經來晚了啊。”

    他脫下了鬥篷帽,樣貌變成了一個年輕帥氣的黑發男子,碧綠的眼睛在夜幕下格外明顯。

    他壞笑著:“完了啊,你們把國王分配下來的實驗所用的食界鯨全部給搞定了啊,”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也不知道會被判成幾級罪犯,這兩個腦袋少根弦的東西,估計也不值多少錢。國王把這個城市的人花重金全部清走,然後布置食界鯨就是為了抵禦敵人的偵查部隊的啊,也是為了順便實驗這種試驗品的效果的說,沒想到他們居然沒事把這裏搞成了這個樣子。”

    鬥篷男越想越覺得搞笑了。

    “我好不容易把這些敵人關在這地下的,居然全放走了,哈哈哈。”

    這時,廢墟中僅剩的一道光冒了出來。

    “好麻煩啊,還是快點吧。”鬥篷男變出了一把冒黑氣的劍,然後將劍插入地麵支撐著自己歪斜的身體。“即使是你一隻,我也可不能放你走啊,你自己去死吧,怎麽樣。”他對著光說。

    光突然消失,然後無形的將鬥篷男的身體被刺穿了。“哈……”他打著哈欠。

    接著四處明明沒有一點光,攻擊卻從各個角落而來,刺穿他身體的任何部位。

    “呼……哈……”他接著打哈欠,然後說:“真的有點困了,那還是走了吧。”

    然後鬥篷男身體上的傷口不合常理的恢複了,而現場也沒有了任何動靜,沒有了那光,也沒有了那鬥篷男,似乎任何事情都未發生過。

    善騎者墜於馬,善遊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

    鬥篷男已經走出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