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每天來暫住區檢查的智人團大人們說，整個國家的獸人奴隸占據了國家四分之一，而普通人中也是有奴隸的，但他們不和獸人們一起使用。如果整個國家的奴隸都加在一起，那足以有整個國家的三分之一人口那麽多。

    雖然不知道這些數字的概念，但卡其還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雖然偶爾會有一些獸人們被智人團大人帶出暫住區，但卡其想，這應該是為了減少暫住區的住房壓力而把他們遷移到其他地方了吧。這樣一來，暫住區的確是沒有以前那麽擁擠了。

    有一天夜裏，到了獸人們可以在城內自由huó dòng的時候了，卡其戴上了鬥篷就出去了。

    三更半夜的城市裏，人們都已經睡著了。而且在獸人們來到了這城市裏後還設置了宵禁令，所以現在應該不可能有人。

    大街上什麽也沒有，陰森黑暗，本來以前是有些龍車和一些物品是被擺在外麵的。但在這些東西都在被沒有素質的獸人破壞和偷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把東西再放在外麵了。

    之後那些破壞和偷東西的獸人被智人團大人狠狠懲罰了一頓，並且嚴厲警告了其他的獸人。然後，智人團的大人們又去了居民區安撫眾人，並謊稱是有人不按照宵禁令的規定在夜晚出來偷東西，但已經被zhì fú了。

    但還是有獸人在繼續破壞，還是有人謠言說在自家的窗戶外見到了鬼怪之類的東西。

    現在在外麵的東西越來越少，在夜晚出來找樂子的屢教不改的獸人也越來越少了。

    卡其出來並不是為了找樂子的，他就是想享受夜色，和感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民身份。

    正在看著夜空的卡其突然像是被什麽撞到了，抬頭一看，居然是個人類！卡其立馬遮上帽子準備逃跑，因為智人團大人反複強調過絕對不能被人看見！而且大街上沒有任何照明物，卡其有把握不被發現然後快速逃跑！

    “誒！那個，你是鬼嗎？”

    正在想跑時，一個聲音傳來，卡其停下了腳步，說了句“不是”然後立馬轉頭想繼續跑著。

    “誒！”那個聲音遺憾的說：“不是嗎？我是聽說晚上有鬼才從暫住區偷偷跑出來的，你居然不是嗎！”

    暫住區聽到熟悉的名詞後卡其才稍稍停住了腳步，然後好奇似的回頭向那個聲音看去。

    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人類女人，長著一頭金發，眉清目秀的一直笑著。但住在暫住區是因為也是奴隸嗎？應該是人類奴隸，卡其想。

    “哇！你是獸人嗎！”女人驚喜的說著：“我從來沒見過獸人，以前一直在幫人做事，都沒見過任何東西。再到後來的時候，居然有買我的人想對我做那種**的事，還好那個時候剛好有智人團的大人救了我。”女人激動的說：“那你呢？你也是奴隸吧，你是怎麽樣來到這裏的呢！”

    “和你差不多，”卡其說：“我也是這樣來這裏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卡其開始放下了戒心，畢竟大家都是奴隸吧。

    “我沒有名字噠！大家都叫我「喂」。”

    “那你們那裏有幾個叫「喂」的……”

    “有好多好多的啊！”

    卡其笑了笑說：“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卡其布朗」也是自己取的，你就叫「卡露布朗」吧。”

    “哇！我有名字了，我待會要回去告訴那些人！”

    “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被發現偷偷跑出來了怎麽辦。”

    “不會的！我們那裏每天都有人被送走，人好少的。所以管理的人也很少，房子都還剩好多呢！”

    雖然奇怪為什麽奴隸住的房子都居然還會有剩餘，但卡其還是說：“不過還是得早點回去吧，不早了。”

    “那好吧，拜拜！”

    就這樣，卡其和卡露他們各自回去了。

    雖然回去了，但卡其感覺心裏好像失去了什麽。

    ……

    第二天夜裏，卡其又來到了與她相遇的地方，雖然知道她昨天是因為偷偷跑出來才遇到彼此的，今天肯定遇不上了，但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麽的來了。

    “啊！你來了！不知道是什麽的獸人先生！”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是隻羊哦。”卡其聽見了她的聲音笑著說：“下次還是叫我名字吧。”

    “可羊是這樣的嗎？你連角都沒有。”

    “因為被人切掉了。”

    “對了，說起名字，我把你給我取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我都回去告訴了她們，她們都說我被你狠狠的騙了，她們說你垂涎我的美色，所以才故意給我取和你一樣的叫「布朗」，她們說不是兄弟姐妹的話，那就隻有結了婚的才能叫一樣的姓氏！”

    “那……”卡其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隻能抱歉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改個名字吧，或者你自己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不要！”

    “嗯”卡其以為她不想要名字了。

    “我就要這個名字，不就是結婚嗎？你娶我我吧！”卡露笑著說。

    “不行，”卡其笑了笑她的天真：“我可是獸人，而你是人類啊。你成為了自由民後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

    “我不管！你都給我取這樣的名字了，居然還不娶我！”

    卡其不知道怎麽回答。

    於是卡露就開始說起了其他的事：“你真的是羊嗎？”

    “嗯。”卡其點點頭。

    “雖然昨天我跟她們說了你的樣子的後，她們也猜著說不定是你的角或者其他的部位被切除了，但她們都沒有一個人猜出來你是羊。”

    卡其沒有說話，因為外部的各種原因，他早就已經沒有了羊的毛色，羊的角，羊的麵容，隻剩下了一幅憔悴的身軀。

    許久，他們各自又回去了。

    ……

    第三天，第四天，他們每天都會來這個老地方聊天，有時候也會在夜色中四處走走，說著以後的夢想。

    卡其想，雖然大家都是奴隸，但不嫌棄他是獸人身份的人類，估計也隻有她了吧。

    要知道，獸人奴隸和人類奴隸之所以不一起用，那是因為以前人類奴隸和獸人奴隸總是會在沒有人看見後，進行各種對毆，打架的原因也總是人類那一方挑起的，因為他們覺得，即使是奴隸，人類也比獸人高貴。每次打完後，死傷情況都很嚴重，奴隸主用過各種方法都得不到解決雖然他們不在乎奴隸們的死活，但這也已經妨礙到他們的利益了，所以才不得已將他們分開。

    卡其沒想到，居然也會有不嫌棄獸人的人類，這讓他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覺湧起了。

    ”在以後成為自由民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裏買套房子吧！”卡露說完後，非常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因為她覺得買房子對他們來說是絕對不能想的！這句話也是她非常不要臉說出來的。

    雖然是這樣，但卡其還是看見了她那眼中充滿的無限憧憬，以及，那覺得一切都有可能的實現的表情。

    ……

    再後來，卡露帶來了一個小女孩，並向卡其解釋。這個孩子是今天才剛送來的，因為家裏貧困，被狠心的父母賣來當奴隸。雖然她年紀小，但智人團的大人還是按市價買了她。雖然是這樣，但如果放她一個小孩子在暫住區不管的話，肯定會被欺負的。

    然後卡露興高采烈對著卡其說：“我們當她父母吧！”

    卡其差點一口老痰吐了出來，這話她居然也說得出口。而且還帶一個小女孩跑出了暫住區，卡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

    之後的每天，卡其每天都可以在老地方看見她們，不隻是卡露在等著他，還有了那個叫「依莉爾」的十多歲女孩。

    她雖然話不多，但總是跟在他們後麵，似乎也總想加入他們的聊天，但卻不好意思。

    有時候卡其和卡露稍微和她說幾句她就已經開始結巴了。

    還好這女孩也不介意他是獸人，不然肯定會被鬧得不可收拾的。

    真是亂來，卡其到現在都還對卡露做的事有些心有餘悸。

    雖然這麽想著，但每天晚上這麽和她們在一起，卡其覺得，他們或許真的就是一家三口了吧。

    卡其在心底偷笑。

    ……

    “哇！你畫畫這麽棒！”卡露湊過來看著卡其的畫，畫的是卡露和依莉爾。

    “不要看！”卡其害羞的藏住了畫，他沒想到這麽暗的光線下卡露居然還能看得清他畫的是什麽，要知道他自己都是摸著黑畫的。

    “有什麽關係嘛！”卡露一把搶過去給依莉爾看了一下，依莉爾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畫。

    卡其受不了了，他害羞的想馬上把畫搶回來。

    可卡露卻在路邊找來了一個扁平的，充滿雜質的玻璃將畫塞了進去然後還給了卡其說：“看！這樣就是「zhào piàn」了！我們也是貴族了！”

    依莉爾也高興的想多看兩眼這叫「zhào piàn」的東西。

    卡其拿著這不合稱的玻璃器皿，看著裏麵的畫一時無語了。

    你們知道什麽叫zhào piàn嗎，你們知道別人畫畫的時候不能打擾嗎……

    卡其在心裏埋怨著。

    ……

    許久的後來，一天，天格外的陰暗，似乎快下雨了。

    卡露這一天沒有再來了，依莉爾也沒有來。

    或許是有什麽事吧，卡其想著，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想去卡露她們的暫住區去看看，隻要可以看見她們，卡其就放心了。

    卡其將鬥篷上的帽子拉得特別低，心中已經做好了被抓的打算。他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有人類巡邏的另一個暫住區。

    或許就是這裏了，雖然找到了，可卡其卻不知道怎麽過去。他想裝作是偷偷跑出來的人類奴隸的樣子走過去，卻被立馬發現了。

    他被巡邏的護衛按到在地，動彈不得。

    這時，一個自稱為智人團團長的人走了過來。

    “你就是卡其吧，”那個人說：“我叫斯特，那個每天都會偷偷跑出去的女人跟我說過你。”

    卡其大驚，原來他們的一切都已經被發現了！

    “那你想幹什麽……”卡其隻是個奴隸，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反抗一切，但他還是希望：“能不能放過卡露，還有依莉爾，都是我強迫她們出來的，我威脅著她們說……”

    就在卡其正在想借口的時候，斯特團長突然笑了起來：“沒事的，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一點也不介意這種事。不然我也不會允許讓護衛每天晚上放她們出來了啊，她們真是些可愛的家夥。當然你也是，明明是個奴隸卻居然為別人著想，你應該知道你們這種人一但被定罪就意味著什麽吧。”

    卡其咽了口口水，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在斯特團長稍微平息了點說：“你很想她們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們。”

    現在卡其不敢相信的這樣想著，真的可以帶他去見她們嗎……

    之後，斯特備好了龍車，帶著卡其駕車來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卡其清楚，這裏是王宮，雖然他沒見過王宮，但也知道它大而且與眾不同。

    到了王宮之後，斯特又繼續帶著卡其下去了一個地牢的地方，這裏有著許許多多的牢房，又大，又陰暗，隻能靠著牆上的火把和斯特手中的火把勉強看清這裏。

    一進入這裏，卡其就驚呆了，不是因為這裏的規模，也不是因為這裏的建築……

    卡其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地上全是血和內髒，斯特卻毫不在意的踩在上麵。而且這裏每個牢房都密密麻麻塞滿了一群怪物一樣的東西，像獸人，又像人類，全身奇形怪狀的。眼睛、手腳、身體，完全不符合任何生物的樣子，如同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肉球，它們身上全是血，好像沒有嘴巴。雖然沒聽見它們shēn yín，但可以感受到它們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一點點朝地牢負層走去，一路上怪物的模樣也越來越不一樣了。

    “到了。”

    朝著斯特聲音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終於知道那些被送走的人類和獸人到哪去了。

    他們都一個個在這裏被開腸破肚，四肢、器官、眼睛、鼻子……都一個個的被取下，而他們好像沒有一點感覺，眼神低迷，像傻了一樣。

    獸人的器官塞人人類的驅殼，人類的器官又塞入獸人驅殼。

    然後，又用一個冒著黑氣的石頭一樣的東西接著塞了進去。他們的樣貌這時就立刻發生了改變，不斷膨脹，不斷縮小，然後漸漸開始變成肉球一樣的東西。

    “卡露……依莉爾……”

    卡其看見了卡露和依莉爾了，他顫抖的看著她們，看著她們那不斷被摧殘的身體慢慢開始變形，變成他不認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