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程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獨自品著酒。

    煙逝瞥了一眼正怒目瞪著餘程的高廣，又看向餘程，一臉擔憂。

    伊人瞥了她一眼，揉了揉吃得正歡的醉兒的頭，細細品了一口酒，道：“去吧！”

    煙逝驚訝地回頭看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伊人一口一口品著酒，又看向她，左唇角輕輕一勾，“帶上酒杯。”

    煙逝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又看向伊人，笑著端起酒杯往餘程那邊走。

    “師兄！”煙逝輕輕喚道。

    餘程見是她，往旁邊挪了一下，讓出一個位置。

    煙逝在他身邊坐下，“師兄，六年不見，你和師伯還好嗎？”

    餘程微微笑道：“都好。倒是你，在外漂泊了六年。”

    煙逝搖頭笑道：“我從四年前開始就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也算不上漂泊。”

    餘程看向伊人，“你，是怎麽認識伊人公子的？”

    煙逝也看向伊人，“我一直說義父不是師伯殺的，掌門師伯就把我從夜家除了名。我從夜家離開後，就依仗著夜家的劍術在江湖橫名，不少江湖上的英雄好漢都敗在了我的劍下。可是，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公子，成了公子的手下敗將，從那之後，我便一直跟著公子了。”

    餘程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睛，疑問：“小煙，你為什麽相信師叔不是師父殺的？”

    煙逝抓住他的手，“師兄，師伯不會。師伯和義父是親兄弟，就算要殺也該是姑奶奶的繼子——掌門師伯吧。師兄，煙逝不糊塗。我是個孤女，是義父把我帶回夜家撫養長大，如果師伯真是殺了義父的凶手，我會這麽幫他嗎？”

    餘程搖搖頭，“小煙，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義父是自殺的。”煙逝低下頭，“我看見了的。那晚，師伯從義父房裏出來，我進去之後，義父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小煙，義父對不起你！’然後，他就提劍自殺了，死在我的眼前。”

    餘程驚訝，皺著眉，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煙逝苦笑一聲，“我還知道，我娘是義父一生最愛的女人，我娘懷著我嫁給我爹時，義父親手殺了我爹，我娘生下我，難產死掉了，義父才收養了我。”

    餘程皺緊了眉頭，“小煙，你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煙逝抬頭對他笑道：“其實，那晚，師父和義父的對話，我聽到了些許。後來，你們走了，葬了義父後，掌門師伯將我趕出夜家的時候，我就全知道了。”

    餘程皺著眉，握緊了拳，不言語。

    煙逝扯了扯他的衣角，“師兄，我沒事的。這些年，我不也過得很好嗎？”

    餘程低聲開口：“當年，我和師父離開夜家時，梁夜答應過，會對你一輩子隱瞞這個秘密的。若不是這次武林大會，與你重逢，我恐怕還不知道他違背了諾言。”

    煙逝無奈地聳肩，“其實，掌門師伯這些年對夜家付出挺大的。敬他，我還叫一聲‘掌門師伯’，至於師兄你……”

    餘程看向她，輕一挑眉，“有時間，我帶你回夜家一趟。”

    煙逝笑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兩個人計劃著要搗蛋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