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我淡淡地說道。

    老太婆淡然一笑道：“既然年輕人剛才說得那麽文明，好吧，我們就來三場比賽，武鬥不好，刀槍無眼，難免有死傷。三場兩勝，贏兩場就算贏。你們贏了，楊誌南將他買的老婆拱手送出，絕不為難！但是，如果你們輸了，嗬嗬，對不起，從哪來就回哪去！敢不敢賭賽？”

    我聞言，與胡秋瑤和雪狐交流了一下眼神，覺得可以試試。於是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知老奶奶所說的是怎樣的三場比賽？”

    “你們遠道而來，是客人，是猛龍過江，而我們隻不過是一群窮人，覺悟低，不懂什麽大道理。俗話說客隨主便，題目當然由我們出啦！我們就比眼力、喝酒和技能三項。我們選三個人對你們三人，每一場都是一對一。我們住在山裏，平時使用彈弓打獵，還是比較在行。具體操作的方法是這樣：放一樣東西在遠處，我們用彈弓，你們隨意，用什麽都行，誰將東西打掉得多就贏，這是第一項。第二項是喝酒，因為我們平時經常喝喝酒，猜猜碼，喝多了，自然就有一些心得，在規定的時間裏，誰喝得多就贏。至於第三項的技能，就是各方出一人站在凳子或木樁上，在規定的時間內，誰先下來或者認輸就算輸！怎麽樣？敢不敢？如果不敢比試，也不勉強，要想帶人走，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你想燒我們的村寨，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即使燒了，你們的惡行自有她的姐姐承擔……”老太婆指著胡秋瑤說道。

    第一項其實就是比暗器，胡秋瑤的飛針是一絕，還算不怕她。第三項比個人技能，還不是相當於《西遊記》裏麵的唐僧與虎力大仙比坐禪，暗中使些小手段罷了，我自信還不怕！至於喝酒，倒是個問題。我覺得這是老太婆的毒計！因為比喝酒，肯定是拚命的喝，即使最後我們贏了，人也醉了。如果他們事後賴賬，那絕對是個大麻煩，說不定還會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老奶奶，這不公平！”胡秋瑤很不爽地嚷道。

    老太婆搖著頭，像撥浪鼓一樣，“世上沒有公平的事！最公平的莫過於‘死’，管你皇帝還是達官貴人，平民百姓還是乞丐，最終的結局都是死，從來沒有人會長生不老，所以死才是最公平的！現在是你們有事求我，而不是我們有事求你，所以規矩是我們定！”

    我和她倆小聲地商量著。按胡秋瑤的個性是不接受的，她想直接衝進去，將這些人殺個片甲不留。雪狐倒很穩重，她認為不可造次，殺這些無辜也解決不了問題。我思慮片刻，覺得還是可以賭一把的。除了喝酒，其它兩項都不怕，所以勝算的幾率還是蠻大！即使輸了，大不了下次再來。

    她倆最後都聽從了我的建議。

    老太婆把手一招，帶我們來到了村中間的一塊空地。空地旁邊，有幾棵大樹。有人將一根繩子栓在兩棵大樹間，纏了兩個來回，形成上下兩條繩子，繩子上掛著數不清的鈴鐺，每個鈴鐺都是用線連著。遠遠看去，就是兩排鈴鐺。人站在大約二十多米的地方，如果眼力不好，根本上連線都看不清，隻是看見鈴鐺。這個難度很大！因為隻有打斷了線，鈴鐺才會掉下來。假如隻是打中鈴鐺，由於是掛著的，鈴鐺就像蕩秋千一樣，不一定會掉下。單單有眼力還不夠，還要有相當的力量和技巧，否則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時間規定是一分鍾，誰打下來的鈴鐺多就贏！首先是老太婆那邊的人出來，是一個年輕人，三十歲不到，一件黑色風衣，褲子也是黑色的。身體很壯實，眉毛上揚，眼光淩厲，隻是一掃就感到一股寒氣襲來。隻見他在規定的地方站好，旁邊有人拿來一張桌子，上麵放了很多小石子，年輕人拿著一把彈弓，其實就是一個小樹叉，光滑溜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像是自己製作的。他左手拿起彈弓，右手拈住橡皮條，移近眼角，眯住一隻眼，向著遠處的鈴鐺瞄了瞄，一會又放下。

    周圍都站著村民，亂哄哄的，不時有人在討論著。

    “楊小虎，加油！”有人大聲地喊道。

    不一會就有很多人附和著。“小虎，加油！小虎，加油……”

    裁判是原來的那個中年漢子。他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神情淡然地掃了我一眼，我銳敏地感到他眼光閃過的一絲怨恨。

    隨著中年漢子的一聲“開始！”隻見那個叫楊小虎的年輕人快速地換著石子，根本上不用瞄準，直接抬起彈弓就射，手起鈴掉。隻聽見“啪啪”的聲音連連響起，那邊鈴鐺“嘀鈴鈴”的響聲不斷，掉在地上後又是接二連三地響著。彈無虛發，雙手敏捷靈活，不斷重複著同一動作，信手拈來，技術相當嫻熟，快捷無比。

    有人大聲地數著：“一、二、三……”

    人群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加油助威聲和歡呼聲，一浪高於一浪，整個現場都沸騰了！

    我們三人都麵麵相覷，想不到玩彈弓也能玩出這樣高明的境界！第一就是“快！”，第二“準！”，第三“狠！”。如果參加奧林匹克有關項目的比賽，肯定一枝獨秀，技壓群雄，勇奪桂冠！

    隨著一聲“時間到——”，全場響起了熱烈如潮的掌聲和歡呼聲。

    “楊小虎一共射下29個鈴鐺……”有人大喊道，接著又是一陣歡呼聲。

    老太婆得意地看著我們，說道：“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我不理她，而是看著胡秋瑤說道：“怎麽樣？有信心嗎？”

    雪狐的臉色很不好看，胡秋瑤也是一臉的凝重，她咬咬牙說道：“不管他得多少，我一定要超越他！”

    話雖這樣說，但是要想超越楊小虎，談何容易？要知道，胡秋瑤特長是飛針，針細小，要想打中細線真的是難之又難！我心裏很擔憂，但是不敢表現在臉上。

    我微笑著鼓勵胡秋瑤道：“沒事，不要有思想負擔，你肯定行！”

    胡秋瑤點點頭，沒有做聲，從口袋裏拿出一大包繡花針，放在桌子上，在夕陽的照射下，發出閃閃的光芒。隻見她將一些繡花針分別拿在左手和右手裏，雙眼盯著鈴鐺，微微地閉眼一會兒，又睜開，一臉肅然。

    我和雪狐都很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胡秋瑤，唯恐她一失手就輸了這場比賽。

    這時周圍已是噓聲四起，不時有人說著譏諷的話。

    “一個女孩，長得這麽漂亮，幹嘛玩這種刀槍無眼的把戲！找個有錢人嫁了吧，在這裏丟人現眼……”

    “嫁給我吧，跟你姐姐也近……”

    “如果跟我睡一晚，我給二十塊，哈哈哈……”

    很多難聽和放肆的言語越說越大聲，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裏。雪狐氣差點都炸了，狠狠地掃了一眼那些起哄的人。不料更激起那些混蛋的反應。

    “喂，你看這位美女，她漂亮的臉蛋，高高的胸脯，她的屁股……如果能跟她睡一晚，我就是折壽三年都值……”

    “哈哈……我給三十塊！”

    各種難聽、帶有侮辱性的言語毫無忌憚地響起，引起一陣陣的哄笑。

    我知道這是他們故意這樣說的，目的很明顯。於是我對胡秋瑤喝道：“不要上他們的當！他們是故意的，不要理他們這些瘋狗，專心你的比賽！”

    胡秋瑤不斷起伏的胸口證明她已是很憤怒了，如果在平時，可能一把飛針就會要他們的命！聽了我的話，胡秋瑤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對我點點頭，雙眼凝視著前方。

    “開始——”中年漢子一聲大喊，計時開始了。隻見胡秋瑤的身形一動，衣袂飄飄，夕陽下，像一個仙女般飄逸，雙手交替抖動，閃閃發亮的飛針如無數的流星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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