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達麥亞讓二號抬起頭，問二號，道：“你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是不是也產生了一些野心？”

    二號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否認。他開門請米達麥亞和他到屋內慢慢說話。米達麥亞第一次來到二號的住所，二號住的地方雖然大，但有失整理，這一棟豪宅的內部看起來就和貧民窟沒有什麽差別。二號從廚房拿出抹布，整理出了一桌一椅以供招待米達麥亞。米達麥亞心中有些嫌棄，出於禮儀還是坐在了這張座位上。

    二號忙了半天，不好意思地端來一杯涼水，道：“我家中平日沒有來客，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麽紅茶咖啡。今天隻能用這一杯涼水來招待您，還希望您能夠見諒。”

    米達麥亞笑著擺擺手，接過涼水放在麵前，隨後便不再碰茶杯了。一直到他離開，他沒有喝過這水杯裏的一口水。

    坐下來以後，米達麥亞又問了在門口的時候問的那個問題：“你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是不是也產生了一些野心？”

    二號從容地否認，他說：“我能成為諫官實在是湊巧。做到這種程度我已經十分滿意了，我也再沒有想過再往上爬了。我了解我的能力，現在的職位，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米達麥亞歎氣，說：“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覺得你的能力，起碼應該做一個宰相或是副宰相。既然你沒有野心的話，那就算了吧。就當我沒有來過，你也什麽都沒有聽見。”

    米達麥亞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在他快走出門的時候，二號問道：“您這一次親自前來，是想警告我不要說不利於您的話嗎？如果是，我想告訴您，我今天並沒有針對您。我說的話不是汙蔑，而是按照您的行為做出合理的推測。就算您今天來是想警告我，我也會做好一個諫官的職責，不畏懼高官繼續直言。”

    此話刺耳，就連脾氣一向還算不錯的米達麥亞也感覺到了些許不悅。他扭過頭，說：“很可惜，我今天來並不是想警告你。那麽再見了，希望我們在私下再也不要見麵。”

    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麵，米達麥亞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出現了二號剛才的表情和動作。二號看上去表現出了一個清廉、剛正、毫無野心、人畜無害的形象。但米達麥亞總覺得二號有哪裏不對勁，二號表現的太過自然了，這一切就像是……就像是演戲演出來的一樣。

    米達麥亞的心中感覺到了一陣恐懼和不安，如果二號迄今為止的所有形象真的都是演出來的，那麽他這個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再仔細回想一下二號平日裏的行為，米達麥亞竟然發現無法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他的任何心理。他時刻都把自己表現成一個純粹甚至有點臉譜化的人物形象。常人隻能看到他想表現出的人物特征。

    在日常生活中，純粹到臉譜化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如果一個人給人的印象過於臉譜化，那麽十有八九他是裝出來的。

    米達麥亞越來越不放心，於是便派了一個訓練有素的天空艦隊士兵，讓他代替自己監視二號的一舉一動。米達麥亞心想：“如果能夠了解到二號每天的日常生活，那麽便可以解讀他表現出來的特質了。到時候他是真的還是裝的，便可以一目了然。”

    在隨後的三天事件裏麵，士兵天天跟蹤二號，從二號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成為了士兵眼中的現場直播。三天之後，士兵報告米達麥亞，說道：“二號每天生活清廉，時常用自己的錢財匿名接濟窮人。他的行為和他表現出來的性格並沒有什麽偏差。請問是否要繼續跟蹤？”

    二號這幾天的表現讓米達麥亞十分吃驚，其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甚至讓米達麥亞有一些自慚形穢。雖說三天的跟蹤已經讓米達麥亞有些相信二號表現出來的正是他的真實性格，可他仍然認為這種徹底臉譜化的人是不存在的。他讓士兵繼續跟蹤，每天都向他報告二號的情況。

    米達麥亞的猜測終究還是對的。二號的真實麵目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優秀，二號的真實麵目是十分肮髒的，他展現給外人看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而已。在不久後的一天，二號便在跟蹤者的麵前露出了馬腳。

    這一天，二號從王宮回家的路上，正好遇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按照二號在外人麵前裝出來的性格，他此時一定會盡自己的可能幫助這個乞丐，可他並未這麽做。他扭頭無視了這個乞丐，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下。這一幕便給跟蹤者記錄了下來。

    回到家中以後，二號想起路上遇見乞丐時候的表現。這才開始後悔那時候沒有將完美的性格偽裝到底。他歎息道：“孤獨地向他人表現虛偽的自己，是世界上最累最痛苦的時候。一旦抓住機會，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惰性想要放棄。唉，沒想到一時的疏忽竟然壞了大事！”

    於是，二號趕忙形勢匆匆地走出家門，趕回王宮。跟蹤者見二號異常，便不敢怠慢跟在其後。

    時天色已晚。二號來到王宮之中，略顯慌亂。他支開侍衛，獨自走進了地下室中。來地下室見了人工大腦。人工大腦問二號有什麽吩咐，二號說道：“你已經效忠於我，我當然會按照當初約定好的，把承諾給你的東西提前給你。”

    人工大腦眼睛瞥了一眼地下室的出入口，顯然他也察覺到了門口有一個人在跟蹤二號。於是他就問：“你承諾給我的東西是不是就在門外？我隻是一個大腦，沒有可以活動的四肢，如果你這樣就算是把他給我了，那我也沒有辦法自己去拿。”

    二號聽後，說：“我既然要給你，那當然就送佛送到西了。正好，我也想讓你重新認識一下我。我並不隻是一個野心家，我還是一個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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