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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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武庚宮的守護獸不安的是比利王怎麽就進來了,是在它封閉武庚宮之前,還是之後……不管是那種情況,形勢都對慟哭之獸不利。“比利覬覦夜魔王國多年,可他受製於大精靈王、基老之神,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慟哭之獸心思百轉,狐疑地盯著比利王的分身,擁有黃金比例的漢子,每一寸皮膚都閃爍著基老的絕美光澤。
墮天魔也在打量比利王的分身,“每次見到你,我都有衝上前去殺掉你的衝動。”墮天魔冷淡道,她的真理之眼在比利王麵前毫無效果,看不穿對方的真實意圖。基神與這廝亦師亦友,親手扶植他登上神位,享有基老界第二神的無上榮耀。“不夠看啊,他和大精靈王、基神永遠不再一個層次上。畢竟曾經是人,哪怕擁有神格,點燃神火,依舊存留著凡人的低劣與自卑。”墮天魔以純粹的想法分析著比利王。
就算比利王以分身降臨魔女界,在場的魔女、基老、強大的契約獸,無一人敢輕基老之王。墮天魔、慟哭之獸亦然,它們心存忌憚。刷刷,慟哭之獸目光如電,掃向朵兒袞妮瑪戴著的指環王,喚醒夜魔女王的關鍵道具。“荒唐啊,她不是夜魔王的轉世之人,卻能使用指環王,前所未聞。指環王中的精靈為何不殺了她。”
魔戒中的王戒,大精靈王的得意之作,指環王。自王戒誕生的刹那,器靈也出生了,它們接受了大精靈王的祝福,從未分開過。
王戒的器靈,她的模樣和大精靈王很相似,所以她以精靈自居,又曰“精靈公主”。
墮天魔、慟哭之獸很快發現王戒的問題所在,器靈不見了,那個精靈公主不在王戒之中。“這是怎回事?”武庚宮的兩隻守護獸心道,它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按理說,指環王與精靈公主缺一不可,然而現實是,王戒的器靈消失了。
在朵兒袞妮瑪戴上王戒之前,它的持有者是比利王。“難道是比利,是他做的?他殺了指環王的器靈?不不不,基神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他與大精靈王是好朋友,並立有盟約,是盟友般的存在。沒有基神,哪輪得到比利保管王戒。精靈族中不乏虔誠之人,她們都是大精靈王的信徒,可大精靈王選擇比利作為指環王的守護者,這本身就說不通……”墮天魔心思難測,可也不知大精靈王的本意。
比利王的分身忽道:“兩位,你們是想問王戒的器靈去哪裏了嗎。”
慟哭之獸、墮天魔也不答話,它們當然想知道,可也清楚比利這麽問一定在計劃著什麽,他才沒那麽好心。
刷。比利王的分身一步來至朵兒袞妮瑪身前,指著她,並對武庚宮的守護獸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何她能佩戴王戒?”
不止是墮天魔、慟哭之獸,就連西之魔女也望向朵兒袞妮瑪,武庚宮的提線人偶,傀儡似的宮主。
比利王伸手雙臂,向朵兒袞妮瑪的麵頰抓去,不,他抓的是朵兒袞妮瑪的耳朵,“你藏的真好,可耳朵的形狀不對,應該更長,而且尖些。”
變了,朵兒袞妮瑪耳朵的形狀變了,變得現實精靈的耳朵,左耳鑲著耳釘,右耳戴著大大的耳環。
“大精靈王!”
墮天魔、慟哭之獸驚呼道。
“不,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她怎可能是大精靈王。”基老界的第二尊神不悅道,“再看看她是誰,你瞧她的手,以及手指上戴著的王戒。”
“她是器靈,王戒器靈的轉世之人。”
一直沒開口的西之魔女講話了,直接道出朵兒袞妮瑪的真實身份。
“噢,這不是有聰明人麽。”比利王的分身笑道,他放開了朵兒袞妮瑪的耳朵,“精靈公主,你也該想起上一世的記憶了,不願意嗎。”
“難怪她能佩戴指環王,因為她是王戒的器靈。”慟哭之獸恍然大悟道。“這就能講通了,為什麽我見到她會有熟悉的感覺。精靈公主,為何藏身武庚宮,騙取我的信任。”慟哭之獸問道。
“等一下,不要問她那麽多。因為我們的精靈公主單純的像個孩子,她忘了自己,也忘了初衷,轉世的初衷。”比利王的分身笑道。“我明明將王戒交給你了,你為何不善加利用。”
“因為我在躲一個人。”朵兒袞妮瑪忽地冷冷道。砰,她一掌震退了基老王。
“噗!”比利王的分身張口飆出三百多斤基油,“不知感恩的女人啊,難怪大精靈王討厭你。”
“不準你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朵兒袞妮瑪冷冷道,她旋動手指上戴著的王戒,並對準了比利王的分身。“你幫我轉世,也沒安好心。基神,你的那個變///態師父,沒少從中斡旋吧。否則大精靈王焉能同意。哈哈哈,他們都很賤,蛇鼠一窩。”朵兒袞妮瑪笑的很開心,她當著比利王的麵前直斥基神、大精靈王的不是。
周圍的魔女們驚呆了,她們似乎聽到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可是知道的越多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她們麵對的是精靈公主、比利王的分身、西之魔女、慟哭之獸等人,她們會抹殺任何對她們不利的人。
夢天丫、柳莊絲等人開始緊張,不安的情緒傳遍了每一位魔女。她們像是被牽到集市上的羊、鴨、豬等,迎接她們的是被宰的命運,不會有任何奇跡產生。
本來,神秘的魔仙是柳莊絲最大的倚仗之一,可她哪知道那個蠢女人死的那麽快,徹底的不能再徹底。夢天丫同樣不安,她的契約獸“上古青鴿”被人抓去了,乖巧的像是普通的鴿子,噤若寒蟬。“上古青鴿、皇日鷂都不敢反抗比利王,我又能做什麽。”夢天丫害怕道。自求多福很不現實,聯手勝算更多些。不再疑遲,不夜城的城主立刻聯絡嘯月莊的莊主柳莊絲。
柳莊絲懷有一樣的心思,她們都覺不妙,手下們死了那就死吧,可她們的命不能丟掉。武庚宮的白王姬徹底成了笑話,她引來笑天星等人,非但沒達成目的,自己現在倒是成了醜角,無人問津。就是武庚宮殘存的魔女也不待見她。“可惡,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白王姬惱道,她想不出原因來。
哢哢兩聲,白王姬的雙臂被卸掉了,血水自斷肢出向外迸湧,疼的她尖叫不已,離開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包括交談中的朵兒袞妮瑪、墮天魔、慟哭之獸等也循著叫聲瞥向白王姬那邊。
這下好了,白王姬又成了人群的關注焦點。後悔,白王姬後悔的想打自己,她當即閉嘴,忍住劇痛。
掰斷白王姬雙臂的不是別人,是朵朵。朵兒袞妮瑪的妹妹。“該死的女人,我恨你。恨你為何不早點布置殺招,弄////死朵兒袞妮瑪。”朵朵道,“如今,休說是你,就是我也不能靠近她。談何宰了她。”朵朵對姐姐的恨無以複加,眼睛都能迸出怨毒的寒光。
白王姬怒道:“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反過來怨恨我。不要將你的無能表現的那麽明顯,如何,取回全部記憶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憐的女人,一生都活在虛假的回憶之中,你有什麽好驕傲的,到頭來,殺你的人不是我,是你姐姐朵兒袞妮瑪。哈哈哈哈,你的死期到了,馬上就到了。朵朵,你會在我之前死掉。”
朵朵手裏攥著白王姬的斷臂,她運轉魔功,嘭嘭!白王姬的斷臂被炸個粉碎,再無接回去的可能。
比利王抖了一下肩膀,“去把那個女人抓來。”它命令道。
呼!上古青鴿抖開翅膀,身化厲電,倏地疾飛而出,雙爪向下撈去。噗噗,兩團血肉迸爆,上古青鴿的爪子已然刺入朵朵的肩膀之中,它哪有半點憐惜的意思,不撓死她就不錯了。
扭身就飛,上古青鴿像是銜了骨頭的狗,急著趕到主人身邊,向他討好。白王姬失去了雙臂,功體被廢,想要恢複巔峰幾乎不可能。瞅著朵朵被抓走,白王姬大笑不已,“哈哈哈,朵朵,我有說錯嗎,你這不是被上古青鴿抓走了,先死的人是你。”
西之魔女睨視著白王姬,覺得她的話很多,而且刺耳。“你該閉上嘴了,而且永遠的閉上。”她一振袖,呼呼,金風蕩卷,魔氣狂飆,覆蓋住了白王姬。哧哧哧,哧哧哧!無數道風刃怒旋,切碎了她,臨冬穀再無白王姬。
比利王的分身道:“墮天魔,你守護的可不是新王,而是腐朽的白骨。”
墮天魔道:“你又能高尚到哪裏去,要不是獻上了局部地區之花,基神會看上你?”
比利王的分身道:“墮天魔,你不識好人心,我也幫不了你。”
上古青鴿在比利王的分身上方盤旋,倏然放開爪子。砰!朵朵墜落在地,摔得很重,根本站不起來。她的雙肩已廢,手臂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我親愛的姐姐,想不到你還是大人物的轉世,像我這樣卑微的人,大概做不得你妹妹,來吧,殺了我,給我個痛快。”朵朵隻求一死,因為她知道再活下去也是別人的玩偶,任人支配,毫無自由,就連記憶都是假的,還有什麽活著的樂趣。
朵兒袞妮瑪手指一劃,嗤,一道金光旋出,繞著朵朵的身體纏了幾百下,將她綁縛的結結實實的,像是金色的蠶繭。“真蠢,你哪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一部分。”朵兒袞妮瑪道,“隻有吃了你,我才能取回完整的記憶。”
嗤!嗤!嗤!
被金光纏繞的魔女,身體迸竄出一道道血水,像是紅色的水袋被人擠壓,裏麵的血液向外飆出。
朵兒袞妮瑪張開雙臂,抬起頭來,接受血水的衝刷,她的耳朵更尖了,皮膚更白,氣質也變了,比精靈更像是精靈。王戒嗡嗡遽顫,似在回應精靈公主,她們本是一起的,分開是為了重聚,再不分離。哪怕是她們的造物,大精靈王,也不能分開她們。
而被金光縛纏的朵朵,她的身體迅速枯萎,血液全被朵兒袞妮瑪吸收了,最後隻剩下一張皮。蓬,金芒炸開,那張皮卻沒被毀掉,上麵有上百個精靈族特有的文字不住閃爍。博學如比利王,也不能全部識得,隻能認出幾十個字。因為那些字都是古精靈語。
比利王不能,朵兒袞妮瑪卻能,她知道那張皮上浮起的幾百個字是什麽意思。是警告啊,大精靈王的三十戒之七,上麵羅列了七戒。七戒中另有三劫兩殺一死。朵兒袞妮瑪冷笑不已,右掌拍出,蓬,一團魔氣吞掩了那張魔女之皮,將它碾碎。“什麽大精靈王,她創造了我,可是沒打算讓我度過一世,受無數精靈尊崇的虛偽女人,她眼裏隻有自己,什麽信徒,不過是為她提供永葆青春魔力的源泉。”朵兒袞妮瑪不屑道。她現在極是精靈公主,又是朵兒袞妮瑪,兩者並無任何相斥的地方。
“我需要打開夜魔國,你們沒有選擇,隻能服從我,否則……”精靈公主沒有說下去,她也不願多說什麽。隻想達成自己的目的,並願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否則她做的這一切就沒意義了,反會被大精靈王嘲笑。
“讓人為難啊。”慟哭之獸道,“夜魔女王並未轉生,你打不開那被遺忘的國度。”
“誰說打不開。”孵化之丘道。“非要新王嗎,舊王也可以。這裏不是有現成的女王麽,何不問問她的意見。”
孵化之丘變成了英俊的漢子,站在西之魔女身後,為她扶正藍色的王冠。“不要低頭,王冠會落下的。我驕傲的王啊,向前看,目光所及,都是你的國度。”
“你閉嘴!”墮天魔怒道,“哪有你什麽事。”
“你為何代替主子說話,這就是你的愛她之心?”孵化之丘道。“王,你說呢。”
西之魔女什麽也沒講,隻是掃了一眼墮天魔,眼神極度冰冷,墮天魔如墜冰窖,寒氣湧入她的生命之海,冰封萬裏。她再不敢說些什麽,跪在西之魔女腳下。
比利王的分身既不催促西之魔女做決定,也不打算離開。他在等待,等待一個結局。
“你走過來。”西之魔女道,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好大的麵子。”朵兒袞妮瑪道,她與王戒再不分彼此。
“各取所需。”西之魔女道。
“可以。”朵兒袞妮瑪道。
“就看你了,武庚宮的守護獸。”孵化之丘、比利王的分身、西之魔女等人全都望向慟哭之獸。等待它開啟通往夜魔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