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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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對方人多勢眾,又都抄著家夥,不是鋼管就是鐵鏈,甚至還有砍山刀,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自己這邊赤手空拳,啥也沒有,怎麽打?

    郭子興和曹一刀兩人臉色都已經嚇得發青了,林逸也沒見過這種陣勢,心裏有些害怕。

    這時候,老郭偷偷拉了拉林逸,想要往車上跑,老曹忙說:“別,他們會砸車的!”

    日,這家夥腦袋被驢踢了,這時候還惦記著路虎。

    刀疤臉也是老手,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必須來硬的,一揮手,一名馬仔揮舞著鋼管就朝黃教頭砸去,黃教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憑那鋼管砸在肩膀上,一拳就把對方打飛出去,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草,點子硬,分頭行動!”刀疤臉下達命令。

    嘩啦一聲,那二十幾人就分了開,朝著林逸等人湧來。

    林逸長這麽大,沒怎麽打過架,小時候就和小朋友們在操場玩過狗熊撓,上次有黃教頭護著,這次眼看不行了,對方人多,呼啦一下就全都圍了過來,黃教頭也不是三頭六臂哪吒轉世,想要護著林逸卻遠水救不了近火。

    一個馬仔舉起鋼管就朝林逸腦門上砸來,林逸錯身一躲,那鋼管沒砸到,卻把林逸嚇了一跳,沒等他回過神,又一人撩起鐵鏈打在了他的腿上。

    火辣辣的疼,像是烙鐵燒到,林逸咬著牙,奮起一腳,一腳踢在那人腰眼處,竟然把對方踢倒在地。

    林逸沒想到自己這麽厲害,還在發蒙,那個拿鋼管的竟然又從後麵偷襲過來,鋼管直接砸向林逸腦袋。

    林逸回頭,那鋼管已經迎向麵門。

    慘了,躲不過去。

    就在這時,一人把林逸推開,那鋼管咣地一下,砸在了那人腦袋上。

    鮮血直流。

    林逸一看那人,不禁愣住了。

    不是黃教頭,不是郭子興,

    竟然是曹光頭曹一刀。

    這個膽小拍死市儈卑鄙,把無恥當家常便飯下流當看家門麵的家夥,竟然幫林逸扛了這麽一下,不可思議。

    曹一刀光頭上被鋼管打得鮮血直流,那光禿禿的腦袋,猶如剝了雞蛋殼的雞蛋上沾染了紅砂糖,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被林逸一把抱著,然後他表情激動地對林逸說:“兄弟啊,你可是要去香港的……不能破相哈。”

    破相?

    林逸哭笑不得,跟不上曹一刀的思路,這貨竟然如此關心自己的容顏。

    這時,黃教頭終於怒了。

    這個冷酷的人,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根本不去躲避那些朝他身上招呼的凶器,一隻大手直接卡在了刀疤臉的脖子上。

    刀疤臉沒想到黃教頭這麽狠,喉嚨發出艱難的聲音:“救命!”

    一個馬仔撩起匕首,直接插向黃教頭,黃教頭眼都不眨,伸手直接抓住了刀刃。

    鮮血從他握手處流出,一使勁兒,哢嚓一聲,鋒利刀刃被他生生掰斷。

    瞬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麽叫凶悍?

    這才是。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麵對黃教頭這個凶人,覺得自己就像是羔羊。

    林逸等人解圍了。

    麵對黃教頭這樣的煞神,這些壞蛋無力再戰,何況老大在對方手上,更是投鼠忌器。

    “想死嗎?”黃教頭看著刀疤臉,語氣很冷。

    刀疤臉腳尖拚命在地上掙紮著,臉色憋得血紅,眼睛突兀,舌頭伸出半截,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黃教頭手腕鬆了一下,刀疤臉總算活了過來,說:“放……放過我吧。”

    林逸在身後喊了聲:“老黃---可以了。”

    黃教頭鬆手,刀疤臉落在地上。

    “滾!”黃教頭吐出一個字。

    霎時,所有人攙起老大,抱頭鼠竄。

    與此同時,不遠處響起警笛聲。

    此地不宜久留。

    警察一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林逸急忙摻了老曹,喊上黃教頭,老郭開車,匆匆離開現場。

    ……

    啪!

    金百萬臉蛋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在黃教頭麵前像條狗的刀疤臉恢複了自己凶狠模樣,惡狠狠地盯著金百萬,說:“你這個王八蛋,知不知道為你這事兒我折損了多少兄弟?他們跟我出生入死這麽多年,還從沒遭過這種罪,被人打了不說,還差點被警察抓……你這是弄啥咧,說的好聽就四個人容易搞定,最後卻差點害死老子。”

    金百萬捂著臉,他的臉已經被打腫,卻不敢吭聲,此刻心裏後悔死了,原本以為花點錢讓這幫家夥幫忙把那碑帖搶回來,沒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碑帖沒撈著,還遭到刀疤臉的威脅和毆打。

    “好了,俺也不和你多說,十萬塊錢,兄弟們的醫藥費,還有壓驚費---一個子都不能少!”刀疤臉吐口唾沫,衝著金百萬說道。

    “十萬?太多了吧?”金百萬苦著臉,委屈地說。

    “多?多你個球!”刀疤臉又是一巴掌下去。

    “還多不多,多不多?”

    啪啪啪!

    使勁兒扇臉。

    金百萬磕頭求饒,此刻的他,真的是後悔得腸子直抽抽。

    ……

    名月如鉤,秋風婆娑。

    夜色已深,公寓內卻還亮著燈。

    書桌前,林逸閉著眼,手握毛筆。

    深吸一口氣,從未真正練習過毛筆字的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寫些什麽出來。

    此刻的情景很怪異,仿佛他胸中藏著一頭洪水猛獸,正在被他慢慢釋放。

    也許是碾磨不均勻的緣故,一滴墨汁從毛筆頭滴落到了雪白的宣紙上。

    就在墨汁滴落的那一瞬間,林逸動了。

    筆走龍蛇---

    秋風瑟,三百歲月競風流;

    誰人識,一支丹青寫春秋。

    國雖亡,家猶在,文人氣節卻已丟;

    看不穿,悟不透,百年之後可遺臭?

    ……

    但見這些字跡,下力處,鐵畫銀鉤,轉折處,飄逸俊朗,草行一體,渾然天成。

    當下完這些詩詞字句以後,林逸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身子,耗盡了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委頓在地上,良久,他才站立起來,看著那白宣上麵鬼斧神工的行書草書,忍不住自問:“這些,都是我寫的嗎?”

    不過有一點他卻很清楚,此時再讓他寫出這樣的字,卻是做不到的。

    寫的時候,猶如鬼神附體,此刻,卻是精神萎靡。

    窗外,夜風襲來,吹得窗戶沙沙地響。

    不禁讓人疑問,世間是否真的有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