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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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逸如此解釋,女孩兒們也不再說些什麽了,隻是相互攀談,聲音極低,也聽不清她們說些什麽,倒是不時有些閃躲的眼光投在林逸身上,當林逸迎著目光看過去,又飛速的避開了。看了幾眼,林逸幹脆也置之不理,靜靜地喝著香茶。
很快,服務員回來了,手裏拿著一瓶幹白葡萄酒,林逸點點頭,表示就是這種,然後服務員逐一將海鮮的分量報了一遍,都沒什麽問題,林逸一一認可。
“如果沒問題我就下單了!”服務員畢恭畢敬的說到。
林逸笑著回答,“沒問題,你下單吧!囑咐廚房速度快點兒。”
當服務員再次出去之後,燕子怪腔怪調的拖著長音,學著剛才服務員的話,“如果沒問題我就下蛋了……我真想跟上去看看她該怎麽下蛋,不是據說人類都是胎生的麽?而且,這裏的表演好特殊,居然是表演下蛋……”
林逸又被她弄了個哭笑不得,這個燕子也算是活寶,不知道婷婷是怎麽認識她的。
菜上來之後,林逸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們打著趣兒,這頓晚飯倒是吃的很愜意,被她們的青春氣息感染,林逸也一晚上笑得合不攏嘴。
飯後幾個女孩自己打車走了,林逸帶著婷婷回家。
路上,婷婷突然湊到林逸麵前,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真夠破費的,這一頓也不便宜吧?看在你這麽實誠的分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燕子好像挺喜歡你的,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你做做中間人?!”
林逸稍稍一愣,隨即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女朋友,再說她的性格也不適合我。”
婷婷還以白眼,“切,你對女朋友倒還蠻忠心耿耿---她很漂亮嗎?”
林逸笑笑,不再回答。
在快要分手的時候,婷婷似乎有話說,不過林逸先說了,“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上海了。”
“你真的要走?”婷婷用美眸看他一眼。
林逸點點頭,“是啊,該離開了。畢竟我不是這裏的人。而且我喜歡的書也淘的差不多了。”
“你真是專業淘書的?”
“怎麽,你還不信呀?”林逸莞爾。
婷婷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兩人都沉默著。
林逸有些尷尬,畢竟自己能力有限,幫不了她什麽忙。
須臾,婷婷忽然嫣然一笑,說道:“既然你快要走了,那麽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嗯,去哪裏?”
“龍華寺!”
……
話說在上海市郊區有一座古寺,但見浮屠入雲,桃李掩映,這就是著名的龍華古寺。
說起這座古寺,還有著一段動人的傳說。說是三國時期,西城康居國大丞相有一個大兒子,單名叫會。他不戀富貴,看破紅塵,立誌出家當了和尚,人稱“康僧會“、康僧會秉承佛旨,來到中華弘傳佛法,廣結善緣,他東遊於上海,蘇州一帶。一日,來到龍華蕩,見這裏水天一色,塵轍不染,認為是塊修行寶地,就在這裏結廬而居。他不知道,這裏之所以景致幽靜不凡,是因為廣澤龍王在這興建了龍宮。廣澤龍王見來了個和尚居住,心中很不高興。一時起了惡念,要興風起霧,掀翻和尚的草廬、把和尚嚇走。可是龍王突然發現草廬上放射出一道毫光,上有五色祥雲,龍王吃了一驚,他挨近一看,見康僧會神色端詳,正在打座誦經。龍王聽了一會兒,被和尚所誦的佛旨所感動,他不僅打消了原來的惡念,還走上前對康僧會說:自己願望回東海去住,把龍王宮讓給康僧會,用來興建梵宇。康僧會接受了龍王的一番好意,他就把龍宮改建龍華寺,還專程趕到南京拜會吳國君主孫權,請他幫助建造佛塔,好安置自己所請到的佛舍利。就這樣,在龍華寺中又建了1顆佛舍利。
孫權建龍華塔的故事,在上海婦孺皆知。但這隻是具有神話色彩的傳說。從曆史記載來看,龍華寺和龍華塔大概建於北宋年間。不管怎樣,龍華寺是一處上千年的曆史古跡,從明代時候起,“龍華晚鍾“就是“滬城八景“之一。
像龍華寺這樣的古跡,上海還有不少。但作為一座城市,上海還是比較年輕的。明代以前,上海還是些零散的鄉鎮。明代嘉靖年間,為了抵抗倭寇侵擾,修築了城垣,漸漸地就形成了城市的規模。不平等的《南京條約》簽訂之後,上海成了五個通商口岸之一。帝國主義列強爭相在這裏辟租界,設銀行,辦工廠,把持了航運和金融。上海成了“冒險家的樂園“,號稱“十裏洋場“,但人口在不斷增加,並形成了一個工業基地。
今天,上海已經擺脫了殖民地的處境。解放後經過幾十年的建設,上海成了中國最大的工業基地和商業中心,並且跨入了世界超級名城的行列。
翌日,林逸借了一輛汽車在約定的地點等候婷婷。按照婷婷所說,她今天會充當向導,領著林逸遊玩這龍華寺。
當婷婷出現的時候,林逸就遞給她一份早餐,發動了車子,說道:“我早就吃過了,之前給你打完電話我就在那邊吃了,估計你沒吃,就給你帶一份。現在應該還熱著。趕緊吃吧!”
婷婷看了看林逸。突然探過身子,在林逸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甜滋滋的就著豆漿吃了起來。
林逸摸了摸臉頰。不覺得有點兒發愣,後來想到也許這隻是她心血來潮,不經意的舉動,也就釋然了。
有了婷婷做向導,林逸開著借來的車沒花多久功夫,就來到了聞名遐邇的龍華寺門外。
買了票,婷婷非要牽著林逸的手,雖然多少覺得有點兒別扭,但是想到兩人馬上就要分開了,自己明人不做暗事,怕什麽,也就隨她去了。
三四月份,鬆柏翠竹依然綠油油的,在溫暖陽光卻沒什麽風的春日顯得格外的耀眼,走在兩旁盡皆是綠意蔥蘢的小徑之上,讓人的心裏憑空生出了幾點的空靈之感,對於調劑緊張生活模式倒是很有好處。
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林逸們終於回到了山下,按照婷婷的意思是想要到廟裏拜拜的,可是林逸對於這些一向沒有什麽興趣,便站在廟門口的草坪上看著嫋嫋進出的虔誠香客們。對於這些林逸是尊重地。雖然林逸自己並沒有太多的信仰,但是對於那些有著虔誠信仰的人們林逸無比的尊重。
看著婷婷買了幾柱香,虔誠的在燭火上引燃,然後亦步亦趨的跟在一些香客身後走到寺門裏去了,林逸就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打開礦泉水喝了幾口。
環顧四周,林逸看到寺院的右側有一個高達十多米的五級寶塔,便將目光多在上邊停駐了一會兒。很奇怪的,林逸看到塔下站著一名僧人,雖然隔得挺遠,但是林逸總覺得他的眼角微微笑著,那笑容竟像是為了他而準備地。再定睛看去,那名僧人忽然微微衝林逸揚了揚手,林逸一愣,沒反應過來,卻又看到那名僧人再次向林他揚了揚手。
這下林逸不能再沒反應了,便滿臉愕然之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那僧人似乎是看到了林逸的動作,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告訴林逸剛才就是衝他招的手。
雖然很是疑惑,但是林逸還是慢慢的向著那座寶塔走去。
走到塔下,僧人對著林逸單手立於胸前,深深一揖,“施主,小僧有禮。”
林逸趕忙也有樣學樣,還以一揖,“大師好,大師剛才是召喚我過來?”
僧人笑了,伸手往寺廟的方向指了指,“施主請隨小僧來……”
看到這僧人奇奇怪怪的,林逸心下很是不解,不過顯然對方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麽惡意,便也跟在他的身後,緩緩向寺廟走去。
僧人帶著林逸沿著寺外地小徑,走到了寺牆的右側,他緩緩的說到,“施主剛才隨朋友一起,為何不去祭拜?”
林逸笑了笑,沒想到這僧人倒是觀察細致,“我的朋友進香是信仰,我本無太大的信仰,隻喜歡隨遇而安。”
僧人半轉了身子,眼角幾絲皺紋,到了這遮蔽陽光的所在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施主為何不篤信我佛?”
林逸搖搖頭,“這個不好說,信仰方麵的太深奧了。”
僧人還是淡淡一笑,並不訝異,“其實施主不說,小僧也知道,施主雖不信佛,卻心中多少有點猶豫。”看到林逸眼中有疑問,但是僧人卻是搖了搖手,“施主不需要問,小僧自然知曉。小僧來問你,剛才那座五級寶塔,施主可知道那是什麽塔?”
林逸腦子迅速轉了轉,突然想到龍華寺也是千年古刹了,貌似孫權建立的,有很多得道高僧圓寂於此,那座塔……
想到這兒,林逸篤定的點點頭,“大師,我知道了,那該是座舍利塔吧?”
僧人還是淡淡的笑著,伸手往林逸腦後一指,“你看!”
林逸並沒有回頭,因為他已經從僧人臉上的表情看出自己身後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倒是不知他這是個什麽意思。
見林逸沒有反應,僧人在林逸麵前劃了一個圓,問他,“這是什麽?”
林逸略一思索,“圓!”
“可是小僧剛才手上有動作……”
林逸毫不猶豫的回答,“依舊是圓,有始有終的圓。”
僧人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收斂了,“施主果然是個有慧根之人啊,小僧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大師請講。”
“你背負著這許多,不累麽?猶如剛才上山,你心事重重,就連下山的步伐也心事淩亂。施主有未想過放下偏執?”
林逸笑了,“大師方才一直在關注我?”
僧人不答,卻用手指了指太陽,林逸恍然大悟,他是由林逸現在的狀態推斷林逸之前的狀態,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佛講究兼濟,而俗世講究自達。兼濟者自然無需偏執,且偏執為害,而自達者若沒了偏執之心,又如何扶搖直上?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似乎對我卻並不適用……”
這句簡單的話林逸說到後邊聲音倒是逐漸高亢起來,頗有忿忿之感,說完林逸也頗有些悔意,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自己不想聽似乎也不必如此直接的反駁。
不過那個僧人倒是不慍不惱,還是還以一笑,“施主看到倒是研讀過佛經的。”
林逸聽了不覺又有些傲氣,“我喜歡讀書,讀書也駁雜,像《金剛經》和《楞伽經》更是我所愛,因此就略知一點點……”
僧人眉毛微挑,“哦,不知施主是否可講講,領會了這兩本佛家經典有何精妙?”
林逸略事思索,想起自己從前似乎還專門熟讀過這兩本經書,尤其自己收藏的那些經書中,這兩本也是最喜愛的,因此也略有心得。
“現在也不是詳談的時刻,我簡略總結一下,《金剛經》在小可看來,無非二放下;而《楞伽經》則說明了一個道理,人生有貪嗔喜怒悲五病,而五病之中對人體傷害最微者為喜病,既然做不到諸病皆除,何不用喜病代替其餘四病?終日笑臉迎人倒也幹淨。”
僧人又笑了,伸手在林逸腦門上一點,“那麽請問施主,那放下你可曾做到?那用喜病代替貪嗔怒悲你又可曾做到?”
林逸不假思索還以顏色,“適才大師才說何必偏執,此刻卻似乎偏執於小可的心境了……”
僧人一愣,迅即頓了頓首,“好吧,原也知是如此結果。種其因報其果,確是小僧執念了,罪過罪過……”
林逸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估計這會兒婷婷也該從廟中出來了,便對那名僧人合了個什,微微彎腰一揖然後說到,“如果大師沒別的事情,我還有朋友在寺門外等我,就先過去了。”
僧人笑了笑,從脖子上把他掛著的那串念珠摘了下來,“施主終究是與我佛有緣之人,俗家之中有此佛性的小僧還真是從未得見。相見即是有緣,小僧也別無可贈,這串念珠便贈與施主吧……這串念珠,跟隨小僧也三十餘載了。”
聽到這話林逸倒是一愣,這僧人看上不過二十多歲,充其量也就跟自己一般大,怎麽卻說那念珠跟了他三十多年?
“敢問大師貴庚?”
僧人大笑,“施主可是看著小僧像是二十多歲?實則小僧今年已然四十掛三了。”
還真是沒想到,潛心修佛居然還有這樣的好處。那天下那些愛美的女子也不用整天這個美容那個保養的了,都出家當尼姑,絕對青春常駐。
這個念頭隻是在心裏轉轉,臉上不敢袒露分毫,林逸接過那串念珠,但是卻有些為難,雖然他知道這是傳說中開過光的好東西,例如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僧衣葫蘆王”,也是這種奇人異士,送給自己的小葫蘆就是寶貝,可是無功不受祿,自己怎麽好意思接受?
僧人見林逸麵露難色,拂拂袖說到,“施主也不必太過介意,我佛的最高境界就是心中有佛,將就頓悟,講究佛緣,既然你與我有緣,送你東西也是應該的,隨緣即可,無需介懷。”
林逸這才將那串念珠放進口袋之中,低頭對那名僧人施了一禮,“多謝大師慷慨……”
林逸轉身欲走,僧人又在他身後說到,“人多少還是要有些信仰的,信仰有時候可以做你的支柱,會讓你變得更堅強。”
聽完這話,林逸回頭,衝著僧人深鞠一躬,“受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