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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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喝著熱湯吃著麵包,手裏翻開瓦妮莎的畫卷仔細端詳,在孤寂的旅途中瓦妮莎一直在陪伴著他,雪羽麵露和煦的微笑心中想道:“瓦妮莎現在在做什麽呢?她還是中級魔法師初期嗎?會不會已經中期甚至是後期了呢?”
夜色愈濃了,雪羽吃飽喝足在帳篷周圍撒了一些驅蟲粉,溜達了一圈,便回到帳篷進行每天的魔法冥想。中級魔法師,那是大部分魔法師修行中難以逾越的壁壘,雪羽自己天生並沒有魔法資質,完全是靠自己另辟蹊徑彈奏十弦琴才能夠成為魔法師的。雪羽的導師安德魯也看出了雪羽今生無緣中級魔法師,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從普通人變作初級魔法師後期已經是一個奇跡了,這個奇跡也完全可以成為自己詮釋人生的驕傲了,但是雪羽漸漸從無到有,反而不覺得自己做出了什麽驚人的事情,反而越發想要精進,成為一名偉大的魔法師,在患得患失中雪羽進入了夢鄉。
夜半時分,月光冰涼如水,雪羽感到渾身酸疼,似乎在噩夢中掙紮了好久昏昏沉沉才清醒過來,望著漫天美麗閃爍的繁星,星星的眼睛俏皮地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嘲笑這個年輕的魔法師,又似乎在感歎著這個世界如此神奇美好,傳說中,到了大魔導師的境界,可以飛離彌藍大陸,離開這個星球,可以看到遼闊無邊的茫茫宇宙,無數的神奇奧妙……嗯?不對呀!我明明是在帳篷裏睡覺,怎麽能看到星空?疲憊如潮水般向雪羽湧來,渾身酸疼,筋骨糾結,他完全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土地上,確定來說是被五花大綁丟在地麵上。雪羽下意識地想跳起來,無奈粽子一般的他除了原地翻滾了一下身子根本無法站起來。
如驚弓之鳥的雪羽心中惶恐萬分,借著月光四處查看了周圍的情形,這似乎是一個山穀,山穀幽深陰鬱,四周鬱鬱蔥蔥,無法看到遠方的景象,似乎隻有一個自己在蜷縮在這個空曠的山穀,再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發現遠處黑黝黝的似乎有山洞。
在門特城的時候,那兩個雇傭兵曾經說過,在麥迪山脈碰到劫匪的事情,難道我也是被綁票了?我的東西呢?金幣、馬匹驢子、皇家魔法學院入學書和瓦妮莎的畫像都不見了蹤影,現在的雪羽除了衣服一無所有。恐懼像是一隻猙獰的野獸呲開了獠牙,不斷地啃咬著雪羽脆弱的心靈。
“他們會不會殺了我?”雪羽悲觀地想到。
“我一定要冷靜,冷靜!既然他們沒有馬上殺了我,就代表我有利用價值,他們應該看到了我的皇家魔法學院的入學書,希望他們會投鼠忌器,帝國魔法師的尊嚴不容侵犯,尤其是一個即將突破中級魔法師的年輕魔法師新生。但是他們現在不殺我不代表以後不殺我呀?”
雪羽不斷地緩緩深呼吸,思考了好久發現他根本就是待宰羔羊,小命完全捏在別人手中。極度的恐懼之後反而心情平靜下來,雪羽做起了冥想,雖然身體扭曲麻木,但是長久得練習使得雪羽很快進入冥想,雪羽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魔力處於最巔峰的狀態,隨機應變。
夜,如墨般漆黑,仿佛可以掩蓋一切陰謀,一切罪惡。
雪羽忍著身上的酸疼,閉目緩緩冥想,時間格外的漫長,一盆冷水潑在雪羽身上,雪羽劇烈掙紮著,假裝剛剛醒轉過來,一個黑衣男子和高大老者出現在眼前,黑衣男子十分英俊,嘴角略微上翹,似笑非笑,劍眉入鬢、鳳眼生威,目光銳利,自有一股攝人心魂的邪異魅力。高大老者頭發花白,細眼狹長,一臉木然,寬闊的肩膀似乎可以承受不可承受之重。雪羽心中暗自想道:“這兩個人看起來氣勢非凡,不像是山賊,這樣的人很難欺騙,但同時也會證明此二人必定見識非凡,更加明白魔法師的價值。自己有利用價值就好,一定得先保住性命。”
黑衣男子溫和笑道:“魔法師雪羽先生,別緊張,對於你的遭遇呢?我本人是十分同情的,但是既然已經如此了,就把你的一切告訴我吧,讓我看看你是否值個好價錢。”
溫和的笑容中露出雪白的牙齒,昏暗的黎明中反射著嗜人的寒光。
原本神色木然的老者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向雪羽。
雪羽自小到大從未經曆如此場麵,剛剛心中雖然想了許多對策,但此時被二人氣勢所攝,心中淒然想道:“我就先實話實說,再隨機應變吧。”
雪羽將自己是初級後期精神係魔法師的事情說出來,此次經過麥迪山脈是去帝都皇家魔法學院繼續深造,打算進階中級魔法師。
黑衣男子略疑惑道:“喜歡彈琴的魔法師倒是不多,而且還是十弦琴,你可以彈奏十弦琴嗎?”
雪羽心髒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絕不可以將自己會彈奏十弦琴的事情告訴他,這個人神態氣度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山賊,有很大可能他會知道十弦琴對於精神力有增益作用,看他樣子不像是魔法師,估計是修習鬥氣的騎士,精神力對於騎士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能力,這事兒絕不能說實話實說。
“我不會十弦琴,隻懂得彈奏六弦琴,不過我在努力練習,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彈奏出十弦琴樂章。”雪羽忐忑道。
黑衣男子理所當然道:“看你的年紀,應該是不能彈奏十弦琴的,帝都的十弦琴樂師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家夥了。那幅畫中的女子是誰?和你有什麽關係?”
雪羽心中鬆了一口氣,十弦琴的事情被黑衣男子一嘴帶過。繼而聽到了黑衣男子詢問瓦妮莎的畫像,雪羽略為苦澀道:“我之前在瑪娜魔法學院學習,畫中人是瑪娜行省拉佳伯爵的獨女瓦妮莎,至於關係,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我……”
黑衣男子目光一凝,疑似自嘲般地說道:“我知道了,來人,給魔法師先生換一套衣服,安排他去吃飯。”
說罷,黑衣男子拿出一個手環,鎖在了雪羽的手腕上,之後頭也不回地和高大老者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