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唐曉婉走到墨珂跟前，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這是個怕死的女人，忠誠度欠佳，但是卻正可以為我收拾殘局」唐曉婉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五大長老畢竟掌控合歡宗有些時間了，如果一網打盡，那麽他們剩下來的勢力難道都要靠自己去解決嗎？不！

    墨軻便是唐曉婉拋出去解決殘局的最好機會，她相對來說是個好控製的人，隻要用些手段不難捏在手裏。她比自己有名望和號召力，還有自己的不小勢力，利用她來掌控亂局，從而達到快速穩定合歡宗的目的。

    思索過後，唐曉婉決定改變自己原先的策略，於是開口對著戰戰兢兢的墨軻說道：「墨長老，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一是你自裁陪他們一起去地府；二是效忠於我，穩定局麵，從而繼續做你的執事長老。」

    墨珂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說道：「我願輔佐宗主！」

    「好，那麽你覺得眼下其他四位長老已死的真相該如何處理？」唐曉婉索性就當場考驗墨珂，如果對方隻是單純想活命不想為她謀劃，那麽即使對方歸順也沒有意義。

    墨珂知道眼下必須說點幹貨出來，否則以唐曉婉的狠辣，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宗主，可以這樣對外宣稱，四位長老因為得到了一門神秘的個功法從而閉關練功，期間一切大小事務均由屬下……暫時來打理。隨後屬下將宗門內其他四位長老的勢力清洗一遍，便正式宣布選出新的宗主，到時反對的人也不會太多，可以順理成章地平穩過渡。」墨珂思索了會，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唐曉婉聽了後，覺得不錯，眼下宗門內威望最高的不是她，而是墨珂。再說，利用練功的借口來堵住大多數人的嘴，畢竟這種事在江湖上太過平常。要知道，六年前，五大長老便是對外宣稱唐明軒閉關練功，竟再無音訊，最後陳琪英思念成疾，過世之後，他們逐漸竊取了宗主之位。

    「好，就這麽辦。」唐曉婉點頭同意，墨珂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後心又懸了起來。

    隻見唐曉婉從身上取出一枚藥丸遞給墨珂，說道：「吞下去！」

    墨珂戰戰兢兢地接過藥丸，雖然百般不願，卻不得不閉著眼睛吞下，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絕望。

    本來還想著利用唐曉婉涉世未深這一點，等到自己掌握了足夠的力量後，便可以反戈一擊，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老辣，竟然懂得用毒物控製她的生死，眼下小命被人捏在手上，根本不敢有二心。

    「這是我尋了某些秘密古方煉製而成的虐心丹，吃下一顆可保證一個月無礙，但是一旦停藥便會感到撕心裂肺，如果超過三天不服藥會活活痛死。墨長老，你的忠誠還有待考驗，所以別怪我。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能真正歸順我，日後丹藥不會停止gòng yīng，而且有朝一日你真正得到了我的信任，也會給你真正的解藥。」唐曉婉如是說道，聽得墨珂一陣淒涼。

    「屬下絕不敢背叛宗主，如違此誓，不得好死！」墨珂跪拜在唐曉婉麵前，如煙和如月兩人在一旁卻有些神色古怪，但沒有說什麽。

    「好，你先離開，迅速按照剛才的辦法去做，給你三天的時間，我要看到成果。」唐曉婉看似隨意地翻開一塊磚牆，居然出現一個機關把手，隨後拉了起來。

    「轟隆隆……」密室一陣震動，好像出口打開了。

    墨珂告辭離開，沿著來路返回，出口處，血跡斑斑，氣味刺鼻，譚童的屍體倒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笑她的懦弱和無恥。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你們不配笑話我！」墨珂沿著台階一步步上去，心中也是逐漸勇氣恢複，正想著索性聚集人馬將唐曉婉主仆三人一網打盡，卻看到石板處還殘留著數根血肉模糊的斷指，一下子勇氣盡消，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等墨珂走了後，如煙和如月兩人來到唐曉婉身邊，剛要說幾句讚賞的話，卻見唐曉婉身軀一陣顫抖，隨後扶住牆壁，嘔吐了起來。

    「嘔……」唐曉婉這一刻心中各種恐懼、惡心的負麵情緒不斷湧來，胃裏麵更是翻江倒海。

    雖然兩世為人，卻是第一次真正shā rén，而且一下子就殺了四個人，死的都很淒慘。

    殺的時候，她隻覺得像是一場夢，並不真實，所以還沒有出現這種過激反應，但是等事情結束，冷靜下來，她才明白，哪怕是你殺的是惡人，剝奪生命依然會帶來來自靈魂層麵的譴責。這是人類的人性在自責，無關道義、正邪和其他，隻是單純地認為自己犯了殺孽。

    「宗主……」如煙和如月頓時抱住她，不斷順著她的脊背安撫，此時兩人內心卻反而有一絲喜悅。

    如煙和如月兩人比起唐曉婉算是見識過一些血腥場麵的，畢竟年齡要比她大一些，當年宗主和主母為了奪權更是殺了一大批人，簡直是血流成河，當時兩姐妹差點崩潰。還是主母後來哄著她們，才漸漸適應了那種血腥的場麵。

    比起今日的這種場麵，其實殘忍和血腥遠不如當年，但是兩人卻更佩服唐曉婉。

    幾乎是以一己之力，鬥誌鬥狠，巧妙利用密室機關，弄的五大長老四死一傷，宗主之位幾乎就在眼前。過程雖然凶險，卻是收獲巨大，釜底抽薪般的狠辣果斷讓兩姐妹重新認識了唐曉婉。她再也不是那個跟在她們姐妹後麵的小mèi mèi，已經超過許多男子，成為獨當一麵的強者。

    不過兩姐妹對唐曉婉此前的冷酷和狠辣也是有所不適應，心裏麵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眼下唐曉婉暴露出虛弱的一麵頓時讓兩姐妹拋下了那種顧忌。

    「少主是迫於無奈，並非天生喜歡嗜殺，她還是那個唐曉婉，隻是更加成熟了……」想到這，如煙和如月兩人都忍不住流下淚來。

    三名少女相依為命這三年，等同於被囚禁，而且時刻麵臨著五大長老的生死威脅，到了今日，這種威脅解除了一大半，怎能不令她們開心？

    唐曉婉發覺肩上的兩個妹子不知為何哭了起來，還以為她們是因為後怕造成的，於是擦幹嘴巴，安慰道：「沒事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人也是我殺的，和你們無關。」

    「不，少主……不對，應該叫你宗主。宗主，如煙不會這麽沒用，人是我們三人殺的。」如煙這一刻倒是顯示出了剛強的一麵。

    如月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們姐妹會永遠追隨宗主，不管將來要去麵對什麽。」

    「好，得此紅顏知己，夫複何求？哎呀……打我幹什麽，不就占點口頭便宜嘛……」唐曉婉剛得意地笑了幾聲卻被兩姐妹的粉拳給捶得不要不要的。

    如煙和如月也不知為何，漸漸地對唐曉婉調戲她們的做法感到一絲異樣，照理說女孩子不該這樣啊，但是為何，就是就是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天呐……不能多想，羞死人了。

    三人鬧了一陣，隨後開始商量怎麽清理密室。

    唐曉婉來到財寶的密室內摸了幾個瓶子出來，遞給如煙和如月一人一瓶，然後說道：「這是化屍水，倒在屍體上就會融化，不用管那麽多，處理完這些，我們過段時間再來。」

    「好，宗主，都聽你的。」如煙和如月很快按照吩咐去做了，化屍水倒上去的時候，會生出刺鼻的氣味，三人都捏著鼻子倒完的，隨後便逃出了密室。

    聽了下動靜，發現宗門內似乎有吵鬧聲和打鬥聲，唐曉婉下令院子緊閉，不見任何人，除非墨珂親自shàng mén。

    這院子本來就偏僻，加上為了防止唐曉婉逃走，所以弄得跟鳥籠一般，倒是tí gòng了不錯的防禦，沒有個百來人還衝不開，主仆三人索性不理會外麵，匆匆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然後赤誠相見地抱在一起，大被同眠。

    可惜唐曉婉實在是太累了，不然她會忍不住動些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