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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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泉一聽,心道:“啥?虎威大炮到了?!嘿!他娘的,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這小子半死不活的時候到!這可咋辦?要知道這時候得“邱驛丞”去bàn lǐ關牒審驗手續,他這會渾身是血的,怎麽去辦?”於是穆清泉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命人將“邱驛丞”抬回房內。又走到丁溢香身邊,低聲告誡她:“你給我看好這小子!這會不要輕舉妄動,若是壞了幫主大事,可有你好看!”

    一名幫眾跑來跟穆清泉說道:“少莊主,他們來了十多輛車,押送的官兵加民夫怎麽地也得有近百名,他們讓我們驛站趕緊準備吃的。我看,要不我們動手下藥吧?”

    穆清泉罵道:“豬腦子!百來號人你能全藥倒?今天事不湊巧,那邱驛丞無法跟他們交接,難保對方不起疑,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走,先去瞧瞧!”

    丁溢香進屋見躺在床上的張熙鈺依然咳嗽不止,又見他時不時吐出汙血,就知道情況不妙!急忙問道:“張熙鈺,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毒性又犯了?”

    張熙鈺忍著腹中劇痛,點了點頭,說道:“我的……解藥被……被穆清泉拿走了……還有一個背囊。”

    丁溢香剛才就聽穆清泉說起解藥的事,也知道他肯定把張熙鈺的解藥拿走了。她這次過來臨宣驛,並不是來給張熙鈺送解藥,這會需要解藥救命,還得找回瓷瓶裏的那些。

    丁溢香隻是想來看看張熙鈺,自從那日曆經生死,兩人儼然已成生死之交。她也暗暗告誡自己,這人隻是受製於鐵錘幫的一個外人,還是個出家的道士,自己千萬不要感情用事!但所謂的一見鍾情就是這麽奇妙,即便她自己還不願承認對張熙鈺情愫暗生,卻還是忍不住一路趕來臨宣驛看他。

    丁溢香聽張熙鈺說完,說道:“你等我。”於是轉身去穆清泉那房間尋找。

    她剛出了房門,就見隔壁穆清泉房裏出來個人,鬼鬼祟祟的,手上似乎還拿著個背囊。丁溢香仔細一看,見那人認識,正是那日在懸崖上說過話的“趙阿根”,於是丁溢香喊了一嗓子:“唉!阿根!你幹嘛呢?把背囊給我!”

    那“趙阿根”正是林杏荷變化的,她見被人撞見,也是嚇得一哆嗦,仔細一看,見對方隻孤零零一個女的,於是轉身便要跑!

    林杏荷一看不好,一個箭步就追了上去!

    那丁溢香身手雖然不及穆清泉,但是比這林杏荷可強多了。上去一腳就將“趙阿根”踹倒在地,接著伸手一把奪過背囊,也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趙阿根”,趕緊轉身回了邱驛丞的房間。回屋後,見張熙鈺還在咳嗽不止,臉色烏青。丁溢香趕緊打開背囊翻找,見背囊裏除了有一個圓形銅鼎,那解藥瓷瓶也在其中,於是掏出一粒讓張熙鈺服下。

    丁溢香剛忙活完正要站起身,忽然聽得腦後一陣風聲,接著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身後站著的正是“趙阿根”,隻見他丟了那半截門栓,抱起裝著招魂鼎的背囊就衝出屋外。

    穆清泉帶了人到前院一看,隻見十多輛大車已經將前院停得滿滿當當。旁邊立著一幫手執火把的軍士。火光映襯著落日餘暉,將驛站照得通紅。一名武官騎著高頭大馬站在大院中間。但見這位武官頭戴鐵盔,身穿鏈甲,留著八字須,在火光映射下顯得甚是威猛。此人一開口說話,聲若洪鍾,他高聲喝道:“邱大人何在?”

    穆清泉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抱拳,陪著笑臉答道:“回大人的話,邱大人今日身體不適,抱恙在床。特命我等前來bàn lǐ接待。”

    那武官聽完,四下瞅了瞅,也沒正眼瞧穆清泉。問道:“你是何人?”

    穆清泉答道:“小的是臨宣驛提領,掌管驛站車馬及接待事務。”

    那武官翻身下馬,拿了火把走到穆清泉身前,上下打量了下穆清泉,問道:“邱驛丞生得啥病?是否在這驛站中?”

    穆清泉一時遲疑不答,他也沒想好該怎麽圓謊,踟躕道:“這個……他……他此刻不在。”

    那武官雙眼緊盯穆清泉,喝問道:“既然不在驛站,你們卻又如何奉命接待?”

    穆清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那武官又說道:“本官與邱大人曾在一起共事多年,也算是故交。一別數載,未曾謀麵,今日他既然身體欠安,那本官倒是要去慰問一番,你帶本官去見見他。”說完便下了馬,帶領軍士大踏步向後院走去。

    穆清泉心知不好!此刻若要被這武官見著“邱允盛”,那他身上的傷見了就很難解釋,這要仔細一盤問,多半得露陷!於是趕緊上前攔著,說道:“大人請留步!”

    那武官雙眼一瞪,喝道:“大膽刁民!爾等怎敢攔著本官去路?!”說罷,一把將穆清泉推開,繼續向前疾行,繞過公務大堂一側的小路,就進了後院。

    “邱驛丞……他……他在出痘子。”穆清泉實在沒轍了,隻得信口胡編。

    出痘子,也就是出天花,一種烈性傳染病,在那個年代一旦被傳染,那幾乎就是一腳跨進了墳墓,康複幾率極低。

    那武官一聽果然止住腳步,瞅著一旁的穆清泉低聲問道:“出痘子?他住在這後院?”

    穆清泉湊上前低聲說道:“正是。小的剛才不便在眾rén miàn前提起,還望大人恕罪。”

    那武官推開穆清泉,拿著火把照亮後院,隨後四處打量,又返回穆清泉繼身邊繼續問道:“邱大人出痘第幾天了?”

    穆清泉頭上冒汗,答道:“有三四天了。”

    那武官說道:“既然有出痘病人住在這後院,本官一沒見這院裏做隔斷圍欄,二沒見這後院朝陽門窗有做黑幔遮陽。是何道理?本官剛進驛站那會,你們前院空空蕩蕩沒一個人,都擠在這後院幹啥呢?難不CD在給你們邱大人會診?你們都不怕傳染吧?”

    穆清泉一聽心裏暗自叫苦,額頭汗水涔涔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