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封州變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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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敬的意誌崩潰了,再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他本想乘著墨寅與護衛交手的時候溜走,隻是墨寅所展示出的武藝太過恐怖,與其說是交戰,不如說是墨寅單方麵的屠戮。



    “怎麽樣,本督的實力可還入得了許刺史的眼否?”



    墨寅語氣平淡,卻是風範盡顯,霸氣凜然。



    “你,你叫我什麽?”



    許敬眼神渙散,有氣無力的道。



    “許大人獻封州歸降大魏,一個刺史還當不得嗎?”



    許敬渙散的眼神漸漸變亮,蒼白的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突然匍匐在地,竭誠道:“都督武功蓋世,下官哪敢置喙。一切但憑都督吩咐,下官定會為我大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聽到墨寅許諾自己刺史之位,又想到墨寅恐怖絕倫的實力,許敬心思慢慢地活絡開來,他可不想為國捐軀,既然能夠更好地活下去,為什麽要去死呢。



    “很好,你現在用洛凡的名義去請四門守將門以及別駕高吾來刺史府議事。另外將關押在封州牢獄之中的墨虎成員放出。”



    “是。”



    許敬立刻應道。



    不多久,四位城門守將以及高吾來到了刺史府。待見到刺史大人身死,紛紛色變,怒視著廳內的墨寅。



    “洛凡已死,爾等速降我大魏。”



    墨寅也不多和他們廢話,直截了當道。



    高吾出言嗬斥道:“魏狗做夢,即使殺了洛刺史,也勿要妄想顛覆封州,城外駐紮著我大齊鎮西軍十萬精兵,頃刻間就叫爾等灰飛煙滅!”



    許敬麵色發白,他忘了還有鎮西軍這茬!望了一眼墨寅,小心地道:“都督,張如海手握十萬精兵,如若圍城,可如何是好。”



    墨寅淡淡一笑,“事到臨頭就讓你等死個明白,我大魏上將軍顧承燁顧老將軍已發兵平州,你們說張如海獲知消息是救還是不救呢?隻要鎮西軍一動,這封州城是誰的可就說不定了!”



    眾rén miàn麵相覷,心下詫異,顧承燁出兵平州,太平了十多年的封平府真的要亂了嗎?



    不同於高吾等人的慌亂,許敬心情就輕鬆許多,魏國出兵攻打平州,對於他來說,此番更能成事,他現在已經能夠想到自己今後風光的日子了。



    封州城守將及高吾很快做出決定,別管那麽多,先殺了眼前的墨寅再說。



    可還沒等其動作,墨寅袖袍一揮,人影頃刻間消失在原地,隻聽見幾聲悶哼,高吾幾人紛紛倒地,瞬時斃命。 



    “都督神功蓋世,下官佩服!”



    許敬見幾人身死,眼睛越發地亮,這樣一來,在封州可就沒人可以妨礙他了,不禁對墨寅拍馬道。



    墨寅神情淡淡道:“礙事的已經清除,接下來許大人要做的便是配合墨虎高手控製四方城門,另外再派人去鎮西軍傳消息,就說雲府闔府遭劫,無一人幸存,請雲家公子回封州主持喪事。”



    許敬聽完,先是一呆,俄而大喜,雲府和自己有梁子,雲府遭禍,自己自然高興。忽然又想起一事:“稟告都督,這齊國欽差王銘如今就在城中,恐怕於我等行事不便。”



    “王銘那些人,本督心中已有定計。”



    說到這,墨寅語氣一頓又道:“有件事也毋須瞞著你,欽差王銘前來封平府的任務是尋找齊皇流落民間的兒子,那人便是雲護的兒子,雲逸。”



    墨寅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許敬心田之上,良久之後,許敬才回過神來,不禁遍體生寒,憑著自己兒子和雲逸的梁子,雲逸一旦回京,自己一家子的下場可想而知。想到這,許敬不由得慶幸自己棄齊投魏。



    “行了,許刺史就按本督的計劃行事吧。”



    墨寅長袖一揮,淡淡地道。



    



    封州大獄,季斌除去shǒu kào腳鐐,深吸一口氣,招呼著其他羈押在這裏的墨虎成員,走了出去,封州從此就是魏國的領土了。



    許敬這時才發現,墨虎潛伏在封州城的人數遠遠不止季斌那些人,大量的墨虎成員通過各種方法混入城中,甚至城門守衛都有墨虎的人在其中。不過正是憑借著墨虎眾多人手以及自己的心腹,許敬很快便控製了四方城門。站在城牆上的許敬對著守衛道:“關城門。”



    



    



    “大人,少了雲員外夫婦,和丫鬟翠兒。”



    羅平對王銘說道,雲府一共應該是十三口人,除去身在鎮西軍的雲逸,應該有十二口人,而找遍雲府內外,隻發現了九具屍體。



    王銘聽羅平這麽說,臉色微微好了些,三人很可能是被墨虎虜走,用作威脅雲逸的籌碼。雲府出事,他也是有責任的,現在當然希望越少的人出事越好。



    “大人,不好了,有人向我們殺了過來。”守在門口的驍衛士兵跑來稟報。



    “怎麽回事,這些是什麽人?城中巡邏的衙役呢?”



    王銘沉聲問道。



    “這個小人不知。”



    王銘剛欲再問,隻聽幾聲慘叫,幾名守護在門口的士兵倒飛了進來。這一會的功夫,對方就已經殺了進來。



    “何人這麽大膽,敢殺害欽差護衛!”



    羅平見幾名倒地的驍衛士兵沒了生息,雙目赤紅,這些驍衛士兵和他情同手足,如今被人生生打殺,羅平性格再好,現在也是暴怒異常。



    “哈哈,這齊人當真是軟弱不堪,實在是不禁打,季斌你竟然會被他們抓住,也不覺得羞恥。”



    說話的漢子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凶相畢顯,令人望而生畏。那幾名斃命的驍衛兵士就是為他所殺。而他的身後,黑壓壓的跟著一片人,皆是封州城內潛伏良久的墨虎高手!



    “李重,你的嘲弄應該留在抓住王銘這些人之後。”



    季斌表情陰鷙,冷冷地道。李重,也就是說話的漢子,向來和他不對付,此次隨都督前來封州,聽聞他被齊人所捕,自然大加嘲笑。



    “季斌,你怎麽會在這裏?誰將你放出來的?”



    羅平不認識李重,但是他看到季斌的時候,大驚失色,關在獄中的墨虎首腦竟然被放了出來。



    “你們是墨虎?不好,出事了!”



    王銘也是心中震驚,季斌不是被抓住了,怎麽能大搖大擺的站在這裏。這時他卻是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墨虎的人敢出現在這裏,封州城顯然是出現變故。



    “哈哈,你這欽差倒是有幾分見地,你們封州的司馬棄暗投明,歸順我大魏,洛凡等一眾不願歸順我大魏的官員都已伏誅。如今封州城內也就剩你們這些跳梁小醜了。”



    李重一臉得意,王銘頓時如遭雷擊,麵如死灰,呢喃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李重話中所含之意實在使人駭然,饒是王銘養氣功夫深厚,也不免心神俱失,愣在當場。



    “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早點將他們解決就好,莫忘了都督的手段。”



    季斌陰測測道。



    李重剛想反駁,表情卻是突然一窒,不知何時,墨寅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前麵。



    “參見都督!”



    墨虎眾人趕忙伏身見禮。



    世人都知墨虎威名,卻不知是墨寅一手造就了墨虎。如果沒有墨寅,就沒有如今威名赫赫的墨虎。而此次封州之變,皆是初次墨寅一人的手筆。



    “你就是墨虎真正的首腦,此番封州之事的布局之人?”



    羅平看到墨虎眾人都向他行禮,沉聲問道。



    “不錯,我便是墨虎的都督墨寅。”



    “這麽說來,雲府滅門慘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墨寅微笑不語,算是默認。



    “雲府數十條無辜性命毀在你手,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簡直喪心病狂!”



    “大膽!”



    “休要放肆!”



    見羅平對墨寅如此無禮,紛紛怒目而視,恨不得活剮了對方,在墨虎眾人心中,墨寅就是崇高的存在,他們對待墨寅甚至比魏帝還要尊敬,哪容許羅平聒噪。



    墨寅擺擺手,淡然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惜這區區數十條人命。再說這也不是我魏國之人,殺之又何妨?”



    “你,”



    羅平卻是被墨寅說的啞口無言,反駁不得。



    墨寅卻沒有再理會羅平,而是對著還在失神的王銘道:“王大人,封州大勢已去,可降魏乎?”



    “嗬嗬,墨都督,老夫不得不佩服你布局高明,老夫自以為得計,卻是盡落你的算計之中。”



    王銘慢慢回神,他終於明白從昨日被俘墨虎成員口中探出墨虎據點消息,便已進入對方的局,可笑自己還以為竟了全功。想到這,他又搖了搖頭道:“成王敗寇,事已至此,老夫無話可說,但是想讓老夫變節降魏,卻是不可能。”



    羅平道:“許敬無恥,賣國求榮,我等可不會如他那般。再說,你們也休要得意,張元帥的鎮西軍就駐紮在城外,一旦獲悉城中變故,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



    王銘心中卻是明白,對方既然敢神態自若的站在這裏勸自己投降,顯然還有後手來對付張如海的十萬精兵。



    “既然這樣,那本都督就讓你們求仁得仁。”墨寅見勸降不成,也不惱怒,淡淡地道:“送他們上路。”



    “是!”



    聽到這句,一旁早就不耐的李重獰笑著就率先提刀衝向了王銘等人。



    王銘這邊的護衛人數不到墨虎高手的一半,而單論實力,驍衛士卒雖然悍勇,卻也是不及墨虎高手的,因此不一會的功夫,王銘這邊的護衛就死傷過半。



    “大人!”



    正和李重纏鬥的羅平見季斌拿著刀向王銘逼近,心下大急,猛地一槍撂倒李重,轉身去救王銘。



    忽然感覺腦後有一股殺氣襲來,羅平猛然轉身將鐵槍立在自己的麵前,隻聽晃當一聲,一柄飛刀落在了地上,這卻是墨寅出手了!



    羅平瞥向王銘那裏,見有護衛護在王銘身前,阻擋季斌。見王銘一時間也無危險,不由的輕呼一口氣,而後死死盯著墨寅,虎目泛著精光,倏地一槍刺向其刺了過去。



    “賊子,受死。”



    當今局勢凶險,為今之計隻有擒了墨寅,方能有一線生機。三十六路羅家槍,位列當世七大槍法之一,他早已練得純熟無比,他有信心擊敗乃至擒拿墨寅。



    隻見墨寅長袖一揮,身形不退反進,迎著羅平而去。身形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翻轉,輕鬆躲開羅平這一槍,未待對方變招,雙手翻出兩把飛刀,直取羅平心房。



    羅平此時隻能身形後退,舉槍格擋這兩枚飛刀。哪裏想到,原本筆直飛向羅平的飛刀,竟然突然轉個彎,避開羅平麵前的鐵槍,從羅平右側擦過。羅平措手不及,右臂被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羅平這時才注意到,飛刀的末端分別係著一根白絲線,赫然是天蠶絲,強度驚人又柔度。這就是墨寅的獨門wǔ qì,蠶絲飛刀,收放自如,又能使對方措不及防,毫無防備之下,定要吃大虧。



    羅平右臂受傷,實力大打折扣,不一會兒,身上就布滿了細小的傷口。



    又纏鬥了片刻,見羅平還在苦苦支撐,墨寅有幾分不耐,尋一個空隙時機,手中兩把飛刀再度激射而出,羅平竭力避開這兩枚飛刀。墨寅卻如變戲法般,雙手又翻出兩把飛刀,射向羅平胸口。



    這次,羅平身體再無法騰挪避開,隻能閉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