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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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是雲逸第一時間的想法,自己又中了對方的奸計,徹底讓沐雨晴誤會了。
良久之後,雲逸還在朝滿臉冷色地沐雨晴解釋,他可不想讓沐女俠誤會他是個浪蕩公子,顏傾城靜靜地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就楚楚可憐地看著雲逸。
“好了,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麽,我都明白。”沐雨晴淡淡地道。
雲逸心間鬆了口氣,就聽沐雨晴道:“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沒有權力阻止你喜歡誰,你想和魔女在一起也和我無關!”
得!沐雨晴還是誤會了,雲逸心中思忖,該怎樣才能讓沐雨晴消除誤會。
這時沐雨晴又道:“既然已經找到二皇子殿下,那我們現在就回封州吧!”
“這麽急?”
雲逸錯愕,顧不得沐雨晴對他的稱呼,連忙問道。
雲逸不問這句還好,這句話剛一出口。一旁的顏傾城斂去楚楚可憐的神情,沉著臉道:“自從你落水到現在的八天時間,雲淩發動大批的人手在附近的水域找你,連鎮西軍也都出動了,沿著黃河南岸的濮州、鄆州、濟州都要尋找到了齊郡。由於北岸是趙國境內,不方便大批人馬進入搜尋,就由我們這些人來尋找,我和師妹這八天幾乎沒合眼,沒日沒夜的尋你。你說急不急?”
雲逸心中突突,訥訥無言,他現在不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而是齊國的二皇子,他落水失蹤,肯定是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吳王雲淩搞出這麽大動靜,也屬正常。
“墨虎的那批人放了沒有?”半晌,雲逸忽然說道,自己昏迷前,翠兒被墨寅救到了船上,那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難保以後不會有問題,雲逸心中不安。
“怎麽可能放?” 顏傾城沒好氣的看了雲逸一眼:“一天找不到你,他們就老老實實地在封州大獄裏待著。哦,對了,聽那日水下的那些人說,你那個俏丫鬟被墨寅給帶走了,這般想來,原來你是擔心你那俏丫鬟的安危吧,想不到雲二皇子倒是個惜花之人。”
顏傾城何等聰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雲逸心中所思:“你也別太擔心,墨寅好歹是個宗師,為難一個小丫頭太失風範。””
“墨寅難保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雲逸可不信什麽宗師風範:“咦,鎮西軍馳援平州回來了嗎?”
雲逸突然發現這幾天似乎發生了許多事。
“現在知道著急啦?這些天幹嘛去了!”
顏傾城頗為不滿地瞪了雲逸一眼,“魏軍進攻平州不過是虛張聲勢,為的就是吸引鎮西軍的目光,使得墨寅成事,如今墨寅失敗,對方自然都退了回去。”
雲逸暗歎,魏帝為了捉拿乃至殺了自己,可真是大手筆啊,不過他也知道,古人特別是帝王對於讖語都是一種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態度,畢竟涉及到國家宗廟這一層次,馬虎不得。
“能不能過兩日再走?”
“你不會真的看上人家小豆芽了吧?”顏傾城俏臉含怒:“雲逸,你對我心懷不軌,本仙子寬宏大量就不予追究了,你怎麽還真好那口,不過你的眼光倒也不差,那個小豆芽說不得以後長的就是如本仙子這般傾國傾城。”
說到這,顏傾城頗為自戀的摸了摸她自己的粉嫩潔白的俏臉。
雲逸差點沒被顏傾城這番言行給氣死,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我不過是看爺孫倆過的貧苦想力所能及的幫扶他們而已,哪有你說的那樣不堪。”
雲逸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顏傾城用懷疑的眼光打量雲逸一番,轉頭向著站在不遠處看風景的沐雨晴道:“師妹,你說呢?”
沐雨晴現在倒是對顏傾城師妹的稱呼的免疫了,也沒有先前那番惱羞成怒,淡淡地說了句:“你們自己看著辦。”
修為高了心境也提升了?顏傾城心中腹謗,嘴上卻不敢有微詞,隨著沐雨晴突破宗師,她現在可不敢在言行上太過分,以至於惹惱對方,也就是喊喊師妹過過癮。其實她還是比較喜歡之前的沐雨晴,至少有喜怒哀樂,現在卻是冷冰冰的一臉嚴肅。
“行啊,那你說說怎麽幫?”
顏傾城不置可否地看著雲逸。
“我想將他們接到封州。”
雲逸緩緩說道,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看著瘦弱蒼白的顰兒,雲逸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
這個時代像顰兒爺孫這樣的貧苦人家還有很多,雲逸是幫不過來,但是顰兒爺孫於他有救命之恩,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是肯定會幫助他們爺孫的。
“你知道這裏離封州有多遠嗎?”
顏傾城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逸。
雲逸一臉莫名其妙。
“什麽意思?”
“這裏據封州一百五十餘裏,你怎麽將其帶過去?”見雲逸還是一副似懂非懂地樣子,顏傾城補充道:“這裏到封州可沒有官道。”
雲逸這才醒悟過來,現在不比後世交通便利,衛縣距離封州的直線距離是一百五十餘裏,但是這兩地由於分屬兩國再加上黃河流域水網密布,因此需要穿行的距離遠不止一百五十裏,在加上這之間複雜的地形,都是些難走的小路,顰兒祖孫二人需要走多長時間?
“不是可以乘坐馬車嗎?”雲逸卻是想到了馬車。
“莫說這一帶水網密布馬車多有不便,就是可以用上馬車,我問你,哪裏來的馬?”不等雲逸回答,顏傾城又道:“莫說是馬,我敢保證這方圓幾十裏包括衛縣在內,你連牛都弄不到。”
雲逸默然,顏傾城是對的,如今是諸國爭霸,長久的戰爭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馬匹這樣的珍貴資源,都是牢牢地掌控在國家的手中,餘下的馬匹大多集中在世家大族手裏,就是普通的富戶也拿不出一匹馬。
至於牛,都是用來耕地的,長久的戰亂導致人口銳減,大片的土地荒蕪,都指望牛呢,誰家也不可能將牛賣掉,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一個生存的問題,沒了牛,地沒有能力耕種,等錢花完了,隻有被餓死這一條路。
“你們是怎麽到這裏的?”
雲逸眼睛緊緊地盯著顏傾城。
“你還真會想!我和師妹是徒步過來的,兩地隔著黃河,又沒有什麽大的船隻,馬哪裏過的來?” 顏傾城狠狠地捶了雲逸一下:“說起這個就氣,這幾天走了這麽多路,本仙子腳上都要起泡了,你倒好,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顏傾城沐雨晴二人身懷絕技,沿著河流七八天走個兩三百裏,倒是不成問題。隻是現今的天氣已經有了夏意,顏沐二人就是本領再高,肯定比不得自己這般悠閑自在,想到兩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這些天不辭辛苦風餐露宿地在外麵尋找自己,雲逸心裏劃過陣陣愧意,自己好像有些不是東西了。
思及此處,雲逸看向顏傾城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許多,後者卻是沒好氣道:“別用這滲人的目光。”
雲逸無奈:“既然不能夠帶他們回封州,總得將他們安置好點,這樣我才能放心。你們要不要先和我去見他們祖孫倆?”
顏傾城沐雨晴二人都看了過來,沐雨晴點點頭,顏傾城這是一臉隨便的表情。
顰兒家的茅草屋裏,雲逸向祖孫二人說明自己的家人過來找尋自己。
顰兒緊緊地依偎在劉老伯身邊怯怯地看著顏沐二人,其實不是顰兒膽小怕見生人,實在是顏傾城的眼神有點,嗯,嚇人。
雲逸看著顏傾城肆無忌憚的目光忍不住道:“你看小女孩能不能別用這樣的目光。”
“本仙子是在相麵知道嗎?這可是《仙典》裏麵獨門相麵識人的絕技,一般人請本仙子出手,本仙子還不願意呢!”
顏傾城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指:“嘖嘖!還真別說,本仙子觀顰兒的麵容相貌,以後定是大富大貴。”
雲逸無奈地看著顏傾城,說實話顰兒的相貌隻能算是五官周正,雲逸還真不相信顰兒以後會變得貌若天仙。至於大富大貴,雲逸是更不會當真了。
不再理會顏傾城,雲逸對劉老伯道:“不瞞老人家說,我是齊人,此番回去估計很難再回去,您和顰兒可否願意與我一同南下?”
劉老伯還未答話,顰兒稚嫩的聲音響起:“大哥哥,你要回家了嗎?”
“是的,大哥哥要回去了,顰兒願意與大哥哥一起嗎?”雲逸蹲下身,看著顰兒柔聲問道。
顰兒的眼中閃出希冀的神采,顯然她是願意跟著雲逸的,對於這個會講故事性格溫和的大哥哥,顰兒心中還是很有好感的。
劉老伯看著顰兒,思考一會,緩緩搖頭道:“老朽知道公子是個良善之人,顰兒就有勞公子照顧了,隻是老朽已是行將就木之軀,也不想折騰了,就在這了卻餘生,就不跟公子南下了。”
雲逸聽完,剛欲說話,顰兒這時道:“大哥哥,爺爺不去,顰兒也不去,顰兒要留在這裏陪爺爺。”
“這,”雲逸看著顰兒小臉倔強的模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讓顰兒祖孫二人再留在這貧窮的村莊,雲逸實在是於心不忍,可是兩人又不願意跟著自己回封州,他現在委實沒有什麽辦法。
“我倒是有個法子!”
顏傾城胸有成竹地看著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