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張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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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逸跟著侯德昭來到禦書房,見雲鴻正在批閱奏章。便沒有讓侯德昭出聲打擾,自己垂手立在一側。



    片刻後,雲鴻才注意到雲逸的到來,放下手中的奏章:“皇兒來了,德昭怎麽不提醒朕?”



    雲逸連忙道:“這個不關侯公公的事,是兒臣見父皇批閱奏章,這才沒讓侯公公稟告。”



    雲鴻又道:“在金陵可曾住的習慣?這裏不比封州,六月將至,酷暑難耐。”



    金陵在南方,每逢夏天溫度確實要比封州高出不少。不過世家貴族自有避暑良方,水榭涼亭冰窖一應俱全,倒是不怎麽懼酷暑,隻是尋常百姓卻是沒那麽舒服。



    雲鴻和雲逸的話題都是些生活方麵的事情,這也足見雲鴻對雲逸的關心愛護。他現在基本上將賢妃的思念都變成關愛轉移到了雲逸的身上。



    談到最後,雲鴻終於言及昨晚擁風閣的事情:“皇兒昨日和張士釗在擁風閣打了田鞏的兒子?”



    “孩兒一時激憤,就忍不住出手了。”



    既然雲鴻過問,雲逸自不能將事情都推給張士釗,不如大大方方地應承下來。



    原以為雲鴻會責怪自己,沒想到隻是雲鴻輕笑道:“你呀,才來金陵第二天便去風月之地,朕賜給你的四名女官難道還不合你心意嗎?”說到這,雲鴻自己不禁搖了搖頭:“皇兒年輕氣血旺盛,朕也能理解,田尚書家的兒子做的那些事,朕也聽說過一些,打了就打了。隻是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衝動,畢竟皇兒你是皇室中人,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皇家顏麵。”



    聽雲鴻說著和當初雲老爹說的差不多的話,雲逸心中湧起暖流。無論是何種身份,對待自己的兒女,那份為之遮風擋雨的關心愛護是不會變的。



    “孩兒謹遵父皇命令,下次一定不會如此衝動。”



    “行了,你去給皇後請個安,再順便去交泰殿看看宸兒。你那故事講的有趣,宸兒喜歡的緊。昨日鬧一天,前後纏著朕宣你進宮。皇後哄了半天也沒用,他現在就念叨著你這個皇兄。”



    雲逸領命,施禮離開,剛走出兩步,忽然聽雲鴻道:“對了,那兩個女子,皇兒不會真將其收入房中了吧?”



    雲鴻指的自然是月姝月璃,雲逸無奈,隻得將白不凡的事情講了一遍,不過他隱去了白不凡的商賈身份。現在商人的地位雖然不似前世曆史中那麽低,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排斥充滿銅錢臭的商賈。雲逸不確定雲鴻是不是這一類人,隻能故意隱去白不凡的身份。



    聽完雲逸所說,雲鴻緩緩點頭:“這麽說來,那月璃性子不錯,,倒是可以在皇兒身邊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隻是皇兒須得注意對方是否是心機深沉之輩,別讓其鑽了空子。”



    麵對雲鴻耳提麵命的教誨,饒是雲逸心中無奈,也隻能虛心接受。



    雲鴻望著雲逸離開的背影,心中想著雲逸的年紀也不小了,該給他聘一門親事了。



    出了禦書房,雲逸先去景仁殿向沈皇後請安。而後又來到小皇子雲宸所在的交泰殿。



    殿門口的小太監趕忙將雲逸迎了進去。交泰殿正殿,雲宸正在認真地讀著書。雲宸見雲逸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跑到雲逸的跟前:“皇兄,你終於來啦。”



    雲逸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又忘了上次我們的約定呢?”



    雲宸烏黑的眸子轉了轉:“二哥。”



    這就是前番在景仁殿雲逸和雲宸說的話,讓他在私下場合叫自己二哥,而不是皇兄,在雲逸看來二哥比皇兄聽起來親切的多。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嘉兒見過二皇兄。”雲逸轉身看去,原來是長公主雲嘉。雲嘉在宮中沒什麽朋友,平日裏閑暇無事,隻能到交泰殿這裏。



    “嘉兒也在這,二哥一時沒注意到,嘉兒勿怪。”



    雲嘉啊地一聲,捂著小嘴,從她出身到現在,除了已故的鍾皇後,還沒人叫過她嘉兒呢。



    雲逸見雲嘉驚訝的模樣,笑著道:“我們經常皇兄皇妹皇弟的稱呼很僵硬,沒有尋常百姓家兄弟姐妹的稱呼來的親密,不若以後私下場合,你們就叫我二哥,我就稱呼你們嘉兒,宸兒好不好。”



    雲宸搶先道:“好啊,好啊,以後我就叫二皇兄二哥,稱呼皇姐叫姐姐,皇姐你說好不好?”



    雲嘉點點頭,她的性格嬌弱,不懂得如何拒絕,再說她也覺得這樣的稱呼更親切些。



    “二哥,二哥,我今天一直在看書,你就再給我講講葫蘆兄弟的故事吧。”



    雲宸拉著雲逸的手晃過來晃過去。



    雲逸今日過來就是準備來講故事的,見雲宸真的在讀書,當即應允下來。雲宸聽的津津有味,沉迷其中,直到雲逸一段說完,才回過神。想要央求雲逸再講一段,雲逸要求他好好讀書,才會和他講故事。對付雲宸這樣的小孩,交易是最好的辦法。



    心智已經漸進成熟的雲嘉不會像雲宸那般被這種類似童話的故事所吸引,隻不過她覺得雲逸講的這個故事很新奇,不像她閑暇無事看的那些chuán qí。想到這,雲嘉對於她這個二哥,不免的更多了一分好奇。



    雲逸從皇宮回到府邸,木昱等人都圍了過來。見大家的詢問關心的神色,雲逸笑道:“沒事,田知寒紈絝脾性,活該被揍,陛下為此還誇了本宮,感謝本宮為民除害。”



    眾人都知道雲逸這是玩笑話,不過也鬆了鬆了一口氣。他們現在和雲逸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雲逸受罰,他們心裏自然不好受。



    禦書房雲鴻的態度表明了雲逸不必在意此事,擁風閣事件算是在雲逸這邊揭過。而作為打人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張士釗,正在被母親張老夫人訓話呢。



    “你說你,回來不幹正經事,專門惹事生非,打了那田知寒就算了,還牽連了二皇子,你是想氣死老身是不是?”



    張老夫人滿臉怒容,聲音都迸發出怒意。張如海在鎮西軍十五年,未回家一次。這些年來,張府的一切事物都是張老夫人在打理。掌管偌大的張府這麽些年,張老夫人的眼光見識可不是尋常老婦人可比。她對於金陵城中的一些情況是洞若觀火。二皇子現在處境敏感,各方勢力都在觀望。這個時候自家兒子帶著二皇子逛青樓,還打了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這不是將張家和二皇子推到風口浪尖嗎?



    張士釗低著腦袋,一句話不敢說。在外麵他是本領高強,智勇雙全的鎮西軍少將軍,在張老夫rén miàn前,他就隻能是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孝順兒子。要說張如海常年不在家,若不是張老夫人嚴厲的管教,今日的張士釗就是田知寒一般的紈絝。因此,張士釗對於張老夫人是又敬又怕,在他的心中就是父親張如海的地位都趕不上張老夫人。



    “娘,人都是我打的,二皇子沒有動手,牽扯不到他的。”



    張士釗小心翼翼地看著張老夫人,他和張老夫人都已獲悉張如海的意思,要將小妹嫁給雲逸。潛意識裏,已將二皇子和張府當作是一家人。



    張老夫人一瞪眼:“你還敢狡辯,現在城中傳的風聲你聽到沒有,你以為事情會有想的那麽簡單嗎?”



    張老夫人語速急迫,有些氣喘,張士釗的妻子梁氏趕忙扶著老夫人坐下,輕輕地敲著老夫人的背。



    梁氏不禁埋怨起張士釗:“相公,你就少說兩句行不行。”



    “娘親,都是孩兒的錯,您不要動怒好不好。”張士釗連忙服軟。



    “知道就好,以後少給我惹事生非。你明日派人去請二皇子過府一敘。也該讓二皇子和妍兒見見了。”



    張老夫人一口氣順下,對著張士釗說道。



    “啊,這會不會太快了,小妹的脾氣,娘親你是知道的,最是不喜我們替她安排,我們是不是得從長計議啊。”



    提到張家小妹張君妍,張老夫人和張士釗是既驕傲又無奈。張君妍年方十七,卻是博覽群書,見識遠超一般男兒。容貌身材俱是無可挑剔。



    兩年前被孤平道長收為俗家弟子。別小看這個俗家弟子,孤平道長九十幾歲高齡,也才收兩個弟子,一個已經故去,另一個正是現在的紫金觀觀主常相道長。而張君妍即孤平道長的第三位弟子。孤平收張君妍做俗家弟子的時候,評了八個字:“天資聰慧,與道有緣。”



    對於張君妍來說,其實俗家弟子可以說比弟子要好。俗家弟子意味著張君妍可以嫁人生子。若是讓張君妍在道觀之中孤老終身,張家定是不許的。有時張老夫人常常在想是不是正因為自己不同意妍兒成為道士,孤平道長才收張君妍為俗家弟子的。



    不管怎麽說,張君妍被孤平收為弟子後,自然受到了道家思想的熏陶,性情自然隨心,不喜歡被約束。



    這一年以來,來張府提親的皇親貴胄、世家大族絡繹不絕。一是因為張如海鎮西軍統帥的身份,二則是孤平道長在齊國超然的地位。再加之張君妍自己的才貌出眾,無數青年才俊為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