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陳王府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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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
項思湣擺著架勢向癱倒在地的武昊招招手,示意兩人繼續較量。
躺在地上的武昊有氣無力地道:“王爺神力,末將,末將不是對手。”
項思湣聞言,笑著將武昊從地上拉起:“你可莫要糊弄孤,方才較量,孤還沒使上全力呢。”
武昊幹笑兩聲,也不吱聲。
這個時候,周易水和仲得貴走了過來。周易水二十六七的年紀,身高七尺,相貌英俊。隻見他笑著對項思湣道:“王爺的勇力蓋世無雙,咱們一向單純的武將軍都被王爺打怕了,竟然也會耍起小心機來了。”
“周主簿,你這話出口,王爺是開心了,就不怕武將軍打你嘛?我們的武將軍可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呐!”
仲得貴說罷,首先笑了起來,其餘三人也盡皆大笑。仲得貴、周易水、武昊三人分別擔任陳王府的長史、主簿和司馬。幾人都是項思湣的心腹,由於能力出眾,被稱為陳王府三傑,一時在襄陽城的風頭無兩,深得項思湣信任。
項思湣將手一揮:“三位,我們先去書房議事。”
四人到書房分主次落座,下人端來香茗,悄悄退了下去,並輕輕地關上了門。王爺和三位大人談及要事,他們是不能站在一旁的,這是陳王府的規矩。
項思湣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所料不錯,今日陛下果然在朝會之上商討應對齊魏兩國的對策,孤依據昨日周主簿的建議,向陛下進言出使齊國議和,陛下果然答應。明日一早,孤領著使臣從襄陽走水道,向南入漢水,而後東轉經過複州、鄂州入長江去往金陵。”
原來今日朝堂之上項思湣所提之策,皆出於主簿周易水之手。
性格沉穩的仲得貴出聲問道:“王爺此行前去金陵議和,可有十足的把握?此番事關重大,結果差距懸殊。”
項思湣點頭道:“此次去齊國議和,拿出來昔年仁王寶船給齊國作為和談重禮,相信齊人不會拒絕的。”
“那仁王寶船雖然貴重,但是所耗甚巨,造之不易,恐怕齊人的胃口不止於此啊。下官鬥膽,敢問王爺是否還有別的條件許諾給齊人?”
仲得貴緊鎖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哈哈,果然瞞不過你仲長史,周主簿,將你的想法和仲長史說下。看看能否猜中孤手中另一個能讓齊國和談的籌碼是什麽?”
“是,王爺。”周易水應聲:“仲長史,今日朝會之後,陛下又召見王爺進宮,囑咐了一番和談要點。依我猜測,陛下肯定也覺得一副仁王寶船的圖紙肯定滿足不了齊人的胃口,然而割地未免太失楚國之威。權衡之下,陛下肯定讓王爺在關鍵時刻向齊人暗示,不會再在暗中支持漳州經略使石思源。使得齊人可以攻破漳州,打開嶺南東北門戶。”
仲得貴聽的目瞪口呆,目光看向項思湣,見對方點頭,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陛下好大的魄力,隻是一旦漳州被齊人占據,這嶺南是誰家的可就不好說了。陛下為何要這般做?”
周易水自得地道:“依我看無非兩點原因,其一,我大楚一直在暗中支持石思源抗衡齊國,然而此次出征嶺南王氏,陛下讓石思源出兵牽製嶺南東部的兵力,以減輕楚軍進入嶺南的壓力,然而石思源卻是作壁上觀,首鼠兩端遲遲不見動靜。楚軍大敗,陛下認為石思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次議和剛好可以將石思源當作棄子,扔給齊國。”
“其二,漳州這些年在石思源的經營之下,也算是固若金湯,縱使沒了大楚的支持,齊人沒有一年半載估計很難拿下漳州。而即使拿下了漳州,齊人想要占據嶺南,絕非易事。嶺南王氏不是軟柿子,這次楚軍在連州戰敗,除了地形不熟悉,以及天時不利最重要的卻是嶺南王氏得民心,手腕厲害。若是齊人入嶺南,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是會陷在嶺南。最後二者元氣大傷,這是陛下最樂於見到的情形。因此陛下才會讓王爺在議和的必要之時拋出這個籌碼。”
周易水語畢,項思湣拍掌讚道:“周主簿果真不愧被稱為神鬼之才,這番推測完全正確,簡直和陛下說的一模一樣。孤有先生,何其幸甚。”
武昊聽了周易水的這番推斷,瞪大雙眼道:“周主簿,你真是神了,這些東西我老武的腦袋瓜子是一輩子也想不出來的。”說完不禁拍了拍腦門,似乎再說同樣是腦袋,自己咋就想不到這些東西呢?模樣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項思湣三人見到武昊憨厚的模樣,都是搖頭苦笑。他們的這位武司馬,武將軍,別的都好,就是有些時候這腦袋瓜子不靈光,有些糊塗。
“對了,王爺,此次去金陵,您可得帶著末將。末將得讓那幫齊人瞧瞧我楚人的厲害。”
說著,武昊將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響。
項思湣笑道:“剛好要告訴幾位,此次出使金陵,周主簿和武司馬和孤前去。王府的種種事宜就全權交給仲長史了。”
陳王府三傑之中,屬仲得貴最為成熟穩重,自己離開襄陽,王府的事情總要有人負責,仲得貴沉穩的性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下官領命!”
三人施禮應道。
後院避暑的的亭子中,聶玉環靜靜地看著水中嬉戲玩耍的魚兒。而她身旁的少女則是表情扭捏,數次欲言又止。
“郡主,喜歡一個人,你就勇敢的向對方表白,畏縮不前是沒有用處的。”
被稱作郡主的少女就是前番在封州城中,雲逸遇到的那個女子。她是項思湣的mèi mèi,項炯的侄女,被封為南豐郡主。
聶玉環聲音波瀾不驚,聽在楚梓童的耳中卻是猶如天籟,隻見她激動地道:“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聶玉環點點頭,少女懷春,楚梓童第一眼就看上了陳王府的主簿周易水。說實話周易水英俊瀟灑智略過人,沒有多少女子不動心。因此每次周易水來王府和陳王議事,楚梓童都會過來,隻為見一眼對方。但是每到最後,又是扭捏羞澀,不見動作。往複幾次,饒是性格恬淡的聶玉環也是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看著楚梓童輕快地奔去前院的身影,聶玉環心中卻是湧現出了絲絲惆悵,楚梓童敢於追求自己的愛情,而自己呢,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普通的臉,聶玉環心中有些難受,再看向水下嬉戲打鬧自由自在的魚兒,心情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過了不多久,南豐郡主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委屈地叫了一句嫂子,神情低落。
“周主簿他拒絕郡主你了?”
南豐郡主點點頭,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他,他娶親了。”說著話,南豐郡主撲到聶玉環的懷裏,埋頭痛哭。淚水很快被打濕了聶玉環的衣衫。
聶玉壞神情不變地安慰著楚梓童,她和這個小姑子的感情還是比較好的,見對方哭的如是傷心。心中倒是微微不忍,其實她讓南豐郡主去向周易水說明心意。不僅是她自己的建議,陳王也向她提了這件事。周易水早已娶妻,並且對方也不是一個為了富貴可能休妻的人。若真的是那樣,對方也不會得到項思湣的信任。南豐郡主不可能有機會。隻是這種事陳王和聶玉環都不能自己和她說,必須周易水自己告訴她才能讓她死心。
陳王府晚宴,由於項思湣明日要出使齊國,今日便將他年僅十一歲的弟弟隨王項思括和南豐郡主一起叫過來用餐。
項思湣的父母早些年亡故,隨王和南豐郡主都是項思湣照顧長大的,因此兩人對於長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思括你要好好讀書,以後可是要為大楚開疆拓土的。”項思湣叮囑著自己這個幼小的弟弟。他對自己這個弟弟可是很關心,年紀不大,性格卻是沉靜的很,再加上項思括天生重瞳,乃是富貴之相,項思湣更是愛護有加。
“王兄,我省得”。項思括應聲
南豐郡主的卻是心情依舊低落,情緒不高,默默地吃著飯。項思湣見狀也是覺得頭疼,長痛不如短痛,南豐的事情自己和周易水也隱隱提過,對方卻是恭敬而又禮貌地拒絕了,原因很簡單,也很正常,那就是周易水有妻子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周易水自詡君子,這種為了富貴拋棄妻子的事情,他還做不到。
周易水是項思湣的智囊,項思湣縱使再愛護自己的mèi mèi,也不可能強迫這對方休妻。
“南豐,大楚的青年才俊不勝枚舉,未必沒有比周主簿好的。等哥哥從金陵回襄陽,保證為你尋一位如意郎君。你開心些好不好?”
“謝謝王兄。”南豐郡主嘴上這麽說,臉色的表情卻是沒有多少好轉。項思湣見狀也不好在說什麽,這件事隻能得到此間事了。
陳王府內室,洗漱完畢地項思湣擁著聶玉環輕聲道:“王妃今日晚宴興致怎麽不是很高?”
聶玉環輕聲道:“想到梓童的事,有些難受。”
“哎,南豐少女性情,相信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王妃不必苦惱。”項思湣又道:“明日孤就要去金陵,金陵號稱江南最繁華的城池,王妃不若和孤一起去散散心?”
項思湣愛極了聶玉環,卻是想變著法子討對方開心。
聶玉環先是一怔,她沒有想過項思湣這次竟會帶自己前去,而後卻是點點頭,金陵之行,就權當散心吧。其實對她來說,無論是襄陽還是金陵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