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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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雲逸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水芝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眼中泛著的光芒讓人心醉。



    “賢弟,喝了這杯酒,水芝姑娘的幸福可就寄寓你的身上了。”



    張士釗笑著道,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一旁笑得似有深意的張君妍,心中一凜,趕忙閉嘴。



    而看著水芝敬酒這一幕的吳天賜卻是羨慕嫉妒恨,水芝含情脈脈看著雲逸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兩眼死死地盯著雲逸,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敢搶我看上的女人,那我就要你死。心中打定主意,吳天賜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閉著眼睛品嚐了起來。



    蔣望魯雄二人見到水芝向雲逸敬酒,又看到吳天賜閉眼品酒的模樣,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幸災樂禍的意思。他們可是十分了解吳天賜的性格,對方這般神態,顯然心裏已經有了將雲逸弄死的想法。礙於吳天賜,他們不敢對水芝表現出垂涎的模樣,但是見到雲逸能夠得到水芝這樣絕世芳華的美人垂青,心裏自然是大大的不痛快。



    左昀和孔世禮略有些不痛快,他們也是喜歡水芝的,隻是雲逸的文采性情,他們都是心生佩服,因此這時隻能沉默地喝著酒。



    水芝可不會管他們心中的想法,她的目標本就是雲逸,這次的獻舞和敬酒都是她本來就計劃好的。隻是令人失望的是,雲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目眩神迷,為她的風姿所傾倒。雲逸的眼神清明,水芝透過對方的眼眸見不到多少的**,這對於她或者雲勇的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水芝暗地惱怒,自己都做到這種地步,雲逸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模作樣?暗地咬牙,今天豁出去了,我還真不相信,你這個風流皇子能夠抵擋住本姑娘的魅力。想到這,水芝心中想到那些個青樓女子不知羞的法子,假裝跌倒,撲進雲逸的懷中。她雖然是藝籍,但是比這樣做還是頭一次。以前差不多都是陪些達官顯貴喝茶聊天,吟詩作對,彈琴唱曲。一點不雅的事也不會有。縱是有些心懷不軌的,也有鴛鴦保護,不久,她就被雲勇贖身。再加上她的潔身自好,可稱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



    水芝剛要有所動作,忽然身形一晃,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啊!”水芝驚呼一聲,在身體將要著地的瞬間,被一雙強健有力的臂彎給攬了過去。水芝定神,不是雲逸又會是誰。



    水芝生平如此親密地接觸男子,雲勇雖然替她贖身,但卻從來沒碰過她。水芝的臉色有些紅潤,水汪汪的鳳眼扮著可憐望向雲逸。這時她才發現對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她,而是臉色凝重地道:“張大哥,有狀況,出去看看。”



    水芝這時才明白,剛剛的確不是她故意摔倒,而是船在晃動。耳邊傳來雲逸溫和的聲音:“水芝姑娘,你能站穩嗎?”



    “嗯!”聽到答複,雲逸放開水芝的身體,水芝勉強站住身形,忽然花船又是向左一晃,雲逸連忙將其扶住。這個時候,畫舫上的仆役高聲叫了一句:“船漏水了。”而後便是一聲慘叫傳來,眾人這時都變了臉色。



    “xiǎo jiě,不好了,有人在船底搞鬼,船漏水了。”鴛鴦慌忙地跑了進來,她剛剛在外麵甲板上,見到兩隻小船向著畫舫靠過來,剛想出聲,忽然聽到撲通兩聲,似乎有人跳入了水中,很快,畫舫就開始左右搖晃起來,伴隨著的是整隻船在慢慢下沉。鴛鴦趕緊跑船艙稟報。



    眾人聽了鴛鴦的話,麵色倉皇,頓時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幸得張士釗沉著冷靜:“大家莫要慌,先隨我到外麵的甲板之上,應該是水寇上了船。”說到這,張士釗重重地哼了聲:“水寇的膽子不小,敢在這金陵城中作亂。”



    秦淮河貫穿金陵城南北,齊國剛剛遷都金陵那會,治安比較亂。很多水寇也乘機混進城中,在秦淮河上劫掠百姓。不過齊皇雲鴻手段淩厲,登基之後,很快便將城中的水寇一網打盡。這十餘年以來,金陵城中再未發生過水寇作亂的事情。



    眾人依言,連忙踉蹌地跑到甲板上。雲逸將水芝交給鴛鴦照顧,自己則和張士釗木昱一行人最後走出船艙。



    站在甲板之上,眾人發覺,畫舫的右側已經傾斜,顯然右側進了許多水。



    雲逸所在的這條畫舫在秦淮河的北部,周圍並沒有其他畫舫。一眼望去除了茫茫河水,再無其他。心中不由地一沉。



    這時張士釗衝著周遭的黑暗大聲道:“閣下是哪路的妖魔鬼怪,何不現身一見?做這鑿人船底的勾當,未免讓人不齒。”



    張士釗語音剛落,黑暗中劃過來一隻小船,船上立著三個漢子,為首的那人正是李泉。



    還未待李泉說話,他旁邊的周三率先道:“嗬嗬,你這家夥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等你們的船徹底地沉進河底,我看你還敢不敢這般囂張。”



    張士釗眉間怒色一閃而逝:“你們膽子不小,可知道船上的諸位公子是何等身份,竟敢沉船shā rén越禍,那也要找好對象才行。”



    李泉阻止了周三繼續說話,平靜地道:“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個習武之人,不妨告訴你,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隻要你們中間的齊公子能夠乖乖束手就擒,我們就將你們安全地送到岸上,絕不傷害你們一根汗毛。怎麽樣?”



    李泉此話一出,畫舫上眾人聞言一愣,張士釗木昱幾rén miàn色凝重,原以為對方是為了錢財,現在似乎有些不對勁,有人想要二皇子性命。 



    吳天賜蔣望魯雄三人卻是滿心歡喜,蔣望急忙道:“諸位英雄說話可否算話?”



    李泉嗬嗬笑道:“這個自然,江湖之人,信義為先。”



    蔣望不顧鴛鴦鄙夷的目光,連忙指著雲逸道:“他就是你們口中的齊公子,你們將他綁了就是了,趕緊放我們上岸。”



    蔣望不識水性,如若畫舫真的沉了,他基本是十死無生。他自認為身份尊貴,還有許多日子沒有享受,怎可現在去死?因此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人怎麽看待他了。



    吳天賜沉默不說話,他不像蔣望這般遇亂失智。在他看來,事情還未到最壞的地步,做人還是的留著些退路好。



    張士釗不屑地掃了眼蔣望,轉而對著李泉道:“你的雇主出的銀子,我出雙倍,讓我們平安上岸,本公子說到做到。”



    “這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我們立足江湖就得有個信字,可不能因為誰給的銀子多就聽誰的。”



    “這麽說,我們談不攏了?”張士釗皺著眉。



    李泉沒有說話,臉上微笑的神色卻好像在說的確如此。



    “那我們就手上見真章。”張士釗撂下這句話,全身凝勁,擒賊先擒王,他打算直接擒了李泉再說。



    蔣望這時是徹底的慌了,衝著張士釗道:“你想做英雄,別拉著我們陪葬。本公子還不想死了。”接著又衝著李泉諂媚道:“大俠,這位叫就是你們要的齊公子,你們擒了他便是,別與我等為難啊。”



    “閉嘴!”張士釗實在看不上蔣望這不堪的模樣,一聲怒吼,驚得蔣望肝膽欲裂,一句話也說不出。



    而後張士釗衝著雲逸道:“幫我照顧好君妍。”話音落地,整個人已經激射而出,衝著李泉奔了過去。



    李泉旁邊的周三蔡秀二人,見張士釗躍了過來,舉拳向迎。張士釗雙手齊出,一掌一個將兩人打退。這時一道拳風直撲他的麵門,李泉出手了。



    作為縱橫大野澤八百裏的水寇大當家,李泉的身手自是不凡。他早些年在潯陽江上販賣私鹽,人送綽號水中蛟。他現在手底下的一幫兄弟包括朱順朱橫兄弟,都是那個時候收服的。當年,李泉“水中蛟”的名頭可以說是震驚江南。但也正是因為名頭太大,官府派了重兵抓捕他。為了躲避官府追捕,他才會跑到鄆州的大野澤做個水寇。因此他的水上功夫更加厲害。



    張士釗和李泉一交上手,壓力立刻撲麵而來。張士釗作為軍旅之人,拳腳功夫雖是不弱,但是手中沒有兵器,顯然發揮不出全力。再者在這小船之上,左右搖晃,根本使不出全力。



    張士釗急於拿下李泉,招式是又快有急,不免少了防守,挨了李泉好幾下重拳,而李泉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雲逸在這邊見張士釗落入下風,不免暗自著急,剛想幫忙,忽然聽到兩聲慘叫,甲板上的兩個仆役被兩個**上身的漢子給打落水中。



    “這兩人,是從水底上來的。”鴛鴦眼尖,連忙說了一句。



    “呸,在水底這麽長時間,可算是累死我了。”朱橫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衝著黑暗中叫了一句:“你們幾個還不上來,趕緊擒了那小子,我們好去分銀子。”



    “來嘍,來嘍。”幾個聲音從水裏傳來,又是五個上身赤條條的漢子,嘻嘻哈哈地翻上了畫舫。



    朱橫大大咧咧地衝著雲逸一行人道:“你們哪個是姓齊的?”



    “我就是!”不待蔣望這家夥獻媚,雲逸往前一步,直接站了出來,雲逸暗自打量著上船的七個漢子。這七個人太陽穴鼓起,下盤有穩,明顯是練家子。雲逸自忖自己能夠對付一兩個,再多恐怕是有心無力。船上的人雖然多,但是真的動起手來,真不一定打的過。更要命的是吳天賜三人和他們不是一路的,形勢有點不妙。



    “齊公子,你是要我們綁你,還是自己走過來?”



    朱橫咧嘴一笑,本就醜陋的麵相顯得更加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