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龍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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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的行人隔得遠遠的駐足觀看,待車馬走遠後,開始議論紛紛。
“飛雪幫又死人了!”
“嗯,看樣子死的還不少,我剛才數了數,有二十多具屍體!”
“這是和誰開戰啊?這麽慘烈!”
“據說我們這裏有魔教中人出現,說不定是和魔教打仗呢!”
“魔教!太可怕了!飛雪幫能打得贏嗎?”
王三崔五二人聽到魔教這兩個字,小臉更加慘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龍養村女鬼吸血的事情。
王三悄聲問李龍煙道:“上次到你們家那幾個騎馬的人,是不是飛雪幫的?”
李龍煙道:“是。”
王三臉露駭怕之色,說道:“那幾個人,看上去好厲害;飛雪幫的人這麽厲害,都會死在魔教手裏,那魔教隻怕更加厲害!”
李龍煙道:“那也未必,說不定魔教死的人更多呢?再說,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和魔教打仗呢。”
*
飛雪幫總部。
幫主孫長風望著堂下排滿的二十來具屍體,神情嚴峻。他問猛虎堂的一名壇主道:“昨夜偷襲我望雲穀守衛的,是什麽人?”
那壇主道:“對方大約百餘人,個個黑巾蒙麵,於四更時分用火箭射我們帳篷,並投擲毒瓶毒罐。我們當時猝不及防,傷了不少人。方堂主率猛虎堂眾兄弟以及其他武林群豪迎戰,交戰之下,發現他們身上穿有護身衣甲,刀槍俱不能入。
“後來方堂主大展神威,以掌力震死三人;其他各路英雄有使重兵器的,蠻砸硬打,也傷了對方幾人,對方不再戀戰,扶持傷者,當即退走。
“方堂主檢視那三人屍體,發現他們穿的乃是玄絲軟甲,由此確定,乃是魔教中人。”
孫長風道:“方堂主現在情形如何?”
那壇主道:“方堂主收了點輕傷,並無大礙,現在仍在望雲穀守護;另有百餘人吸了毒煙,渾身無力,無法行動。”
孫長風點點頭道:“命煉藥堂多取療傷藥材,速速送去望雲穀,給方堂主和各路英雄療傷;另外加派兩百人,前去增援。”
那壇主應道:“是。不知幫主還有什麽吩咐?”
孫長風走下堂來,細細查看屍體。那些屍體上都做了記號,查看之下,飛雪幫和其他門派共死亡二十三人;另有三副軟甲,血跡斑斑的放在一旁,想是從死亡的魔教教眾身上剝下來的。
孫長風伸手按了按那些軟甲,發覺堅韌異常。他歎了口氣,說道:“是老夫大意了。我雖知魔教中人覬覦丹陽草,卻隻想到他們人數寥寥,不成氣候,邀請其他門派中人到來,隻是賣個人情給他們,沒想到魔教竟然準備得如此周全。看來,這丹陽草,魔教也是勢在必得,到時取藥之際,兩方隻怕會多有殺傷。”
一旁的金獅堂堂主嶽武說道:“魔教既已出手,咱們不可大意,不如讓屬下再帶些人去望雲穀,協助方堂主。”
孫長風尋思片刻,說道:“也罷。現下總部也沒什麽要緊事情,你就再帶一百人,去望雲穀助一臂之力。哼,魔教有好衣甲護身,咱們飛雪幫便沒有?傳令神兵堂,即刻取三百套衣甲,給我幫中守衛弟子!
”嶽堂主,本幫此次邀請了五個門派采集丹陽草,這五個門派,平素與本幫也大有交情,望雲穀之事,不可再有差錯,否則便是墮了本幫威名。”
嶽武躬身領命,與那猛虎堂的壇主一並出去。
飛雪幫兩名執事傳令幫眾,將那二十多具屍體抬了出去,妥為安葬;家屬親人的撫恤,一律按幫規發放。
*
一個時辰後,百裏鎮通往鎮外的大街上,飛雪幫幫眾分兩側攔開行人,三百餘騎高頭大馬載著武士不疾不徐往鎮外馳去,蹄聲震地,有如沉雷遠播。
街上行人站在兩側,目送他們離開,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飛雪幫出動了!天啊,好壯觀!”
“領頭的是金獅堂嶽堂主!看來,飛雪幫這次是來真的了。”
“飛雪幫還真惹不得!”
“這麽大聲勢,他們是要和誰開戰?”
“好像聽說是和魔教!”
李龍煙和王三崔五站在道旁,看著飛雪幫群豪從眼前經過,王三崔五臉上滿是崇拜敬仰之色。
王三道:“我長大了,也要加入飛雪幫!”
崔五道:“我也是!”
李龍煙望著他倆:“你們會武功麽?”
“不會!”
“那就別想了!”
“”
崔五道:“我們知道你爹爹會武功,而且很厲害!那天晚上,你爹爹一個人打跑了兩個女鬼,一個老鬼;你爹爹有沒有教你武功?”
李龍煙奇道:“咦,你們也知道?你們看見了?”
崔五道:“村裏人都知道!那晚上那三個鬼嘯聲連連,把村裏人驚醒了大半,你爹爹在房頂上和他們打,把他們全打跑了!好厲害!”
李龍煙情不自禁,臉露得意微笑。
王三道:“還有更厲害的呢,你爹爹打跑那三個鬼之後,村子裏又傳來一聲嘯叫,更響更亮,還還挺好聽的。這聲音,好像是從你們家那邊傳過來的,你沒聽見?”
李龍煙咳嗽兩聲,說道:“沒有。我睡著了,什麽都沒聽見。”
王三崔五對望一眼,兩人臉露諂媚笑容,說道:“龍煙,你爹爹這麽厲害,能不能讓他教我們武藝?或者,你叫你爹爹教你,你再教我們,如何”
李龍煙瞪眼道:“你們算盤打得倒響!我爹爹連我都沒教,怎會教你們!再說,我們馬上便要便要反正,你們是學不成啦!”
倆小子撇撇嘴,說道:“說你胖你就喘,不教就不教,稀罕麽?”
三人正說著話,忽聽旁邊傳來一聲猛犬狂吠之聲,跟著又聽到一聲驚呼尖叫。
循聲望去,見是一個衣飾華麗的男子手裏牽著一條大狗,那狗正衝著不遠處兩名衣衫簡陋之人叫嚷。那華服男子大約二十歲上下,身材廋弱,麵青唇白,雙眼朦朧,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在他周圍,還有四五個年紀相仿的男女。
此時那男子正用力拽著狗,防那狗撲出去傷人,但臂力羸弱,身子反被拉的搖搖晃晃。旁邊的幾人嬉笑不絕,卻並不出手幫忙,還有人起哄道:“薛少,放手罷,留著氣力,今晚去摟小翠才是道理!”
不遠處的那兩個衣衫簡陋之人,卻是一位老婆婆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兩人都穿著粗布衣衫,不過衣衫雖然簡陋,倒並不肮髒。老婆婆手裏拄著一根竹竿,小女孩胳膊上掛著一個大竹籃,兩人見那狗欲將撲來,連連後退,小女孩臉上更是驚慌失措。
那位被稱作薛少的男子氣喘籲籲,拚命拽著狗,嘴裏罵道:“放屁!咬死了人,你們去吃官司?快,快”旁邊一男子嗤地一笑:“不就兩個叫花兒麽,還能教你薛少償命不成?堂堂薛少,這麽膽小怕事!”
另一男子邁著醉步上前,笑嘻嘻地道:“薛少,我來助你。”走到薛少身邊,作勢去拉鐵鏈,卻在他腋下一搔,那薛少吃癢,再也抓握不住,手一鬆,猛犬直撲了出去。
眾人驚呼聲中,猛犬已竄到那兩人跟前,小女孩忙用胳膊上的竹籃擋在身前,老婆婆竹竿略略提起,便欲出杆擊狗。
便這時,旁邊一條人影迅捷閃至,一抬腿,砰的一聲,將那惡狗踢出兩丈開外,摔落在地。那狗掙紮咆哮,一時卻爬不起來。
眾人又是一驚,看那人時,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眉目清秀,身著土布灰衣。那少年站在當地,正冷眼瞧著那幫華服青年。
薛少原本擔心自家狗咬死人,有諸多麻煩,但既已鬆手,也隻有任其自然,料想對方反正隻是兩個乞丐,就算咬出了事,憑自家勢力,也無大礙,最多賠些銀子了事。
忽見自家狗被人踢飛,不禁又驚又怒,指著那少年喝道:“好小子,你是什麽人,敢傷我家太歲!你他媽是不想活了!”
他身旁幾個男女見那少年穿著似是一鄉下人,均是臉禁露不屑之色,齊聲喝罵,更有一女子憤憤地道:“哪裏跑來的土包子,敢在這裏撒野?這些鄉下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真該好好教訓教訓!讓他跪下,給太歲磕頭!”
那少年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說道:“這條狗叫太歲是麽?好威風的名字。”轉頭看去,見那大狗正掙紮爬起,目露凶光,兀自惡狠狠地衝自己低吼。那少年笑了笑,說道:“我這土包子,今日便是要動一動這太歲!”
身形晃處,已閃到那惡狗身旁,左腳微動,又將那狗踢得飛了起來。他這一腳有意而發,踢出去的方位,正是那群華服青年。
那群人驚聲尖叫,紛紛閃避,但大狗去勢勁急,那幾人又喝了不少酒,閃避不及,還是有三四人被狗撞到,登時躺倒一片,隻有一名藍衫青年閃在一旁。再看那條狗時,癱軟在地,口鼻流血,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街上圍觀的眾人,不少人心裏暗暗叫好,均想:“這是哪一位少年英雄?”
那藍衫青年臉露驚異之色,打量那少年半晌,說道:“閣下好腿力!請問閣下姓名,尊師是哪一位?”
地上躺著的一女子叫道:“風哥,跟他客氣什麽!你會武功,這土包子不過有幾分笨力氣,哪有你厲害,你快去砍斷他的腿,給我哎喲給我出氣!”
那風哥眉頭一皺,喝道:“閉嘴!”
他可不像那幾人那般沒見識,適才見那少年踢狗之時,出腿幹淨利落,倏發倏收,勁力強猛,實是高手所為。
百裏鎮近日來多出了不少武林中人,有些還是名門大派,藍衫青年怕這少年是某位名家子弟,不敢貿然出手,想先問個明白。
那少年道:“我姓李,沒有師父,也沒有門派,就隻有鄉巴佬的幾斤笨力氣。這隻狗要傷人,我就過來把他趕走。”
這少年,自然便是李龍煙了。他見這群紈絝男女輕賤窮人,欺負一個老婆婆和小女孩,不禁極為惱怒;又見那惡狗即將傷人,情勢危急,不及細想,便即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