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離開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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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此,溥侵不由得輕歎一口氣,沉默一會後再說:“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

    易濁風微微一怔,也愣了片刻。他終於等到了溥侵肯放他離開的這一天,可是,他心口的感覺卻麻痹了,開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他已經忘記很久了。

    今天溥侵肯輕易放他離開,原因便是令他感到麻痹的根源。

    但是他也不想再說任何,又淡漠看了一眼溥侵的背影,而後輕轉過身,準備離去。

    “不許走!”倏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氣勢洶洶自大殿之外飛進,迅速攻向他的眼前。

    千鈞一發之際,易濁風立馬湧出內力,揚起了手中的承影劍。雖然神劍並未出鞘,但是它的巨大斥力卻令那把明晃的大刀停滯在了半空中!

    易濁風劍眉斜飛,又輕一甩手,霎時,那把大刀被迫快速的退了回去。

    憤憤走來的溥天驕急忙飛身而起,匆忙伸手將它接住。同時,凝視著前方的易濁風,他臉上的殺氣愈濃!

    因為完全不是易濁風的對手,所以他又怒指易濁風,直直逼問溥侵:“爹,你告訴我,我娘到底是怎麽死的?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他害死了我娘?”

    忽然,溥侵似已失去耐性,他回頭望著溥天驕,冷然而無奈說:“你娘的事,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你讓他走吧。”

    “讓他走?”溥天驕又覺不可思議、無比可笑,冷冷睥睨著溥侵,向其確認。隨之,他眼中的凜冽殺意也變得銳利無比。

    易濁風聽此卻又輕蔑的望他一眼,而後再次提步。

    頓時,溥天驕的怒目瞠得更大更圓了,目中滿是嗜血的光芒,又大跨一步將手中的皓月寶刀直橫在了易濁風身前。

    “想走,沒那麽容易!”他又咬咬牙說,原本較為青稚俊秀的麵容,因為內心仇恨的濃結而扭曲得變形。

    易濁風又慢悠悠停下腳步,但是他依然麵不改色、麵無表情,整個人都顯得沒有一絲情緒。

    而他的冷漠和無謂,惹得溥天驕更加惱火!

    “我要殺了你,為我娘報仇!”溥天驕又補充說。

    眼見熊熊烈火在溥天驕的眼球中急劇燃起,溥侵也不禁氣上心來。他忽然開口沉聲喝住溥天驕,阻止他發功進攻易濁風,說:“我說放他走就是放他走,你不要像你娘一樣總是忤逆我的心思!”

    這一刻,溥天驕自然又停了下來。

    “爹,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孩兒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娘會死?為什麽你突然放他走?”他理直氣壯的詢問,說話語氣和渾身氣勢,均有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勁。

    “因為他是你親哥!”溥侵又立馬回答,聲音充滿了憤怒。

    也是他回答的七個字,令溥天驕身軀一晃,感覺發軟。好不容易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他再怯怯且小聲的問:“您說什麽?易濁風是我親哥?什麽親哥?”

    溥侵又回答,“他是柳煙所生。也是我兒子。”

    這一瞬間,溥天驕手中的皓月寶刀再也握不住了,身軀也搖晃的更為厲害。

    他又目光空洞的問,“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這樣?他怎麽忽然變成了顧柳煙生的?我記得從小到大,我娘都告訴我說,說他是舅舅的兒子……”

    此時此刻,易濁風的雙眸眯得更緊,像跟自己說話般回答他,“因為她不希望別人與她的兒女共一個父親。”

    倏然,溥天驕又打了個顫,遍身透涼。

    “我曾經懷疑自己不是她生的,沒想到……”說著說著他又止住了口。到了如今他也有些明白了一直以來易玄衣的良苦用心。

    見溥天驕變得失神恍惚,易濁風的唇角又抹過一絲冷笑。隻是他沒有再說其他的,也不想再去理會身後的溥侵和溥天驕。他自顧自的走,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出了這威武壯闊且氣勢恢宏的天絕大殿。

    他終於可以離開天一教了,並且是沒人阻止的離開。隻是,他並不開心。從前他也沒有想過,某一天他離開天一教時,心情竟會如此的不開心,陰沉、壓抑、悲愴、無奈,多味交織雜陳。

    溥天驕回過神來,見易濁風已經離開,眼中的殺意再次翻騰。他又看向溥侵,用憤怒的語氣,提醒著溥侵:“爹,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放他走!”

    溥侵卻還是緊皺眉頭,對他揮了下手說:“隨他去吧。”

    一時間,溥天驕的神智又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刺醒了。因為溥侵的話,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再次提醒溥侵說:“爹,您想想,您放易濁風走,您下麵的人會怎麽看您?他們會不服的!”

    不料溥侵還是搖了下頭,語氣極為不耐煩說:“誰不服,就讓誰來見我,我會讓他服的!”

    溥天驕還是不認同,又咬了咬牙、更加氣憤說:“爹,您這麽做,就破壞了我們天一教幾百年來的規矩!”

    溥侵又不以為然,冷冷一笑說:“規矩是人定的,也自會有人改。”

    這下子,溥天驕又氣得一哽,片刻之後再說:“我算是明白我娘為什麽要隱瞞易濁風的身世了,就好像現在一樣,知道了易濁風是顧柳煙所生,你便變得專寵他!甚至過份得還想因為他,而修改天一教幾百年的規矩!嗬,嗬嗬,我和漓心就沒有這麽大的麵子,因為我們的娘不是顧柳煙!”

    “夠了!”溥侵又聲音冷沉打斷他,再生氣的反問,“我哪兒虧待過你和漓心?你自己想想,這麽多年你犯過多少錯,我哪一次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你胡作非為?而我這次這麽做,就當是在補充從前欠濁風的……”

    “你確實包容了我的任性和莽撞,可是我想要的不止這些!我還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充分的器重和肯定,不希望你一直器重易濁風!”溥天驕又說。

    溥侵又點了下頭,眼神略帶蕭索,看著他說:“你隻有更加的努力,才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等到你的能力超過濁風了,我自然會器重你和肯定你。”

    溥天驕又變得橫眉冷目,緊了緊手中的皓月寶刀,說:“那好,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努力!”說完之後他又氣勢洶洶的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了這裏。

    雖然易濁風他已經追不上了,可是他還是不繼續繼續留在這裏……

    不久之後,天空揮灑著柔和的夕陽,宛如倩女的笑顏,有著一刹那的絢爛的綻開。

    溥天驕踏著夕陽的餘暉,快步行走在北玄穀邊的那片深林裏。此季正值晚秋,萬物蕭索絢麗。許多花葉早已凋零,萬千樹木陰鬱而立,就連叢林裏的鳥叫聲也顯得那麽沙啞、那麽生澀。

    溥天驕走啊走,卻完全沒有想到,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條黑影一直跟著他……

    走過這片深林後,便到了禦花亭。而這時候,溥天驕依然忿氣難消,一進庭院大門,便直接塌坐在了木桌邊的椅子上。

    他還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於一瞬間將它捏為了粉末!

    聽見他製造的聲響,駱姝簾趕緊從屋子裏出來了。看著他手中的粉末時,駱姝簾還稍稍停滯在一旁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後,她才繼續靠近他,走到他的身邊,安慰說:“天驕,你先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娘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溥天驕又捏緊了拳頭,慢聲吐字,氣勢洶洶說:“她是被易濁風害死的!”

    駱姝簾聽此柳葉眉凝蹙,又疑惑向他追問,“被易濁風害死的?這怎麽可能?易濁風不是你娘的侄兒嗎?而且一直以來,你娘對他那麽好,所以他怎麽可能害你娘?”

    溥天驕又輕蔑抹唇,唇角揚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告訴著她,“易濁風與我娘,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是顧柳煙的兒子。”

    “啊!這怎麽可能?天驕,易濁風他怎麽可能是顧柳煙的兒子?那他爹是……是程胤嗎?”駱姝簾又感到匪夷所思,虛聲且詫異追問。

    溥天驕又咬了咬牙,目放厲光說:“不是!是我爹!”

    如此,駱姝簾的瞳孔又放得更大了,再問:“那他是你親哥哥?”

    溥天驕一聽,頓時又火了,一掀桌上茶具,怒氣衝衝衝駱姝簾道:“狗屁是我親哥哥!我永遠不會承認!”

    駱姝簾臉上表情又變得怪異,隔了片刻後,再小心翼翼向他打聽,“那你爹現在對他什麽態度?”

    溥天驕又不客氣說:“還能有什麽態度?當然是解封了他的內功!放任他離開了天一教!”

    駱姝簾的臉色也隨之更顯煞白,又立馬在心中想:在離開天一教之後,濁風必然會去泉池山莊找史如歌。而且現在他變成了溥侵的兒子,溥侵便不會再派人追殺他。總體來說就是他自由了,他可以沒有顧忌的和史如歌在一起了。

    想著想著,駱姝簾又覺心口揪痛,很是不爽。因為她不願意這樣。她寧可看到易濁風死,也不願意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溥天驕又在一旁忿忿補充,感慨一般說:“真是沒有想到,某一天,我爹竟會變得如此的偏袒他。從此以後,我爹的心裏更加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