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宇的手一僵，堪堪在空的麵前幾厘米處停下。

    “什，什麽意思？”聖宇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緩緩收回伸出去的手，道：“為什麽我現在將空收回丹田，龍島上所有的生物都會死？”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死亡禁區內的混雜神之力之所以沒有溢到外麵去，全憑空在壓製著。”器靈道：“你要是現在把空收回丹田，這些混雜的神之力流到外麵去，就問天元大陸上有誰能擋得住？”

    聖宇一下子沉默了，若是拿走空的話，大陸上的人會遭殃，若是不拿走空的話……

    “我要是不拿走空會怎麽樣？”聖宇問道。

    器靈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沒有空的話，你很有可能無法看到弑神訣的最終。”

    “弑神訣的最終？”聖宇疑惑道：“那是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器靈道：“不過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東西，對你來說，彌足重要。”

    聖宇：“……”

    好半晌，聖宇開口道：“你有什麽辦法嗎？既能讓我拿走空，又不會讓這些混雜的神之力流到外麵去？”

    器靈沉默半晌，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很冒險，對你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聖宇：“生命？”

    “說起來很簡單。”器靈道：“你若是不想這裏的混雜神之力流到外麵去，把它全部吸收了不就是了。”

    “……”聖宇：“你確定你沒在逗我？”

    之前是你自己說的吧，這種質和量的靈魂之力，普天之下也就自己師父能夠麵對它而毫無懼色，現在你要我來吸收這些混雜的神之力？這和叫我去死有什麽區別？

    器靈：“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罵我？”

    聖宇：“我不止想罵你，我還想把你從我腦袋裏揪出來痛打一頓。”

    器靈輕咳兩聲，道：“等我說完，你再考慮要不要打我罵我吧。”

    聖宇：“你說，我聽著。”

    器靈似是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唉，本來不想這麽早告訴你這件事的，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看樣子也就隻能現在告訴你了。”

    “你一個人擱那自言自語個什麽勁呢？”聖宇沒好氣地說道：“有屁就放，快點，我趕時間。”

    器靈輕咳兩聲，道：“好吧，我就跟你說吧，吸收這裏大量的混雜之力，怕是你師父都承受不住，不過你可以，或者說，這世上無論多大的能量，你都承受的住。”

    聖宇微微一愣，道：“為什麽？”

    器靈：“因為你的體質。”

    聖宇：“靈脈之體嗎？”

    “不是，靈脈之體是後天體質。”器靈道：“而我說的，是先天的體質。”

    “先天的體質？我有先天的體質？你以前怎麽沒跟我說？”聖宇說道。

    “我也想不到啊，你這個家夥怎麽會在不久前得到一種先天體質。”器靈道。

    “不久前？”聖宇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伸手指了指自己，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久前得到了一個先天體質？你蒙我呢？”

    眾所周知，先天體質之所以叫先天體質，就是人一出生就具備的體質，這種體質是不可能後天獲得的。

    “我也疑惑著呢，不說這先天體質，你那真命龍魂不也一樣。”器靈道：“真命龍魂乃是先天靈魂之體，後天根本無法獲得，而且擁有這種靈魂之體的人理應一出生就是神靈，我就很想不明白你怎麽會突然變成天命龍魂了。”

    “你以為我想的明白？”聖宇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真命龍魂的事，當初器靈也和聖宇討論過一段時間，不過當時的聖宇心係小風朔，沒有在這上麵多加思考。

    “所以呢？你還沒告訴我我多出來的那個先天之體是什麽。”聖宇道。

    器靈沉默片刻，幽幽地問道：“你聽說過潛龍嗎？”

    “知道。”聖宇道：“潛龍，謂陽氣潛藏，也比喻聖人在下位，隱而未顯。”

    “你的先天之體，便是隱龍之體。”器靈道：“這個先天之體，和你的天命龍魂是同時出現在你身上的，我恐怕，你這先天之體和先天之魂與當時的那道從天而降的光柱有很大關係。”

    “從天而降的光柱嗎？”聖宇若有所思，道：“所以呢？我這潛龍之體有什麽用？”

    “用處隻有一個，很簡單粗暴也很有用。”器靈道：“潛龍之體的身體容量是無限的，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你體內已經有無數個大大小小不可視的異度空間，這些空間能夠供你儲存大量的能量，幾乎無限，所以我才會說，所有人都可能被這些混雜的神之力撐爆，隻有你不會。”

    “我體內？有無數個儲存能量的空間？”聖宇一頭霧水，“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你自己當然不知道了。”器靈道：“你連自己是潛龍之體都發現不了，怎麽能發現這些空間並操控它？等到你能操控這些空間了，你就隨時能將體內過多的元氣暫時存儲在這些空間中，而當你的身體素質足夠承受更大量的元氣的時候，再把他們放出來。”

    “這樣啊。”聖宇道：“那我現在的體質所能承受的元氣強度是多少？”

    聖宇現在的體質，是混元靈脈之體。

    “……”器靈張口，吐出兩個字：“神靈。”

    聖宇：“……”

    “所以，你若是吸收了這裏混雜的神之力，勢必會成為神靈。”器靈道：“潛龍之體隻會吸收超出你身體承受能力之上的元氣量，在你的身體承受能力達到上限之前，潛龍之體是不會幫你儲存元氣的。”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這件事，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器靈幽幽地說道。

    成神，這對聖宇來說，的確不是什麽好事。

    自己的孩子才剛出生，自己要是成了神，去了神界，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陪在身邊…

    這是……不行的！

    “算了吧。”聖宇長出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麵前的空，道：“還是再等幾年吧，難為你了，還要在這裏待上幾年，不過今後可不許操控這些混雜的神之力襲擊進來這裏的人了哦。”

    空表麵的血光忽隱忽現，看上去很失落的樣子。

    作為弑神訣的元晶，它無疑是迫切地想要回到弑神訣中去的，可是……

    “現在有這麽一個成神的大好機會放在你麵前，你就這麽放棄了嗎？”器靈說道。

    聖宇微微點頭，道：“有什麽辦法？我還有老婆孩子，還有老爸老媽，還有我的好兄弟們……總而言之，我現在還不想離開這個大陸。”

    “況且。”聖宇有些賤賤地笑了笑，道：“這個機遇放在這裏也不會有人拿走，過幾年我再來拿就是了。”

    器靈：“我假設一下，若是過幾年這個機遇就會消失，你現在還會這麽選擇嗎？”

    聖宇嘴角一勾，毫不猶豫地說道：“你覺得呢？”

    器靈：“……沒辦法，誰讓你是歐陽聖宇呢。”

    “喂，你傻愣愣地站著幹嘛呢？”聖宇正待說些什麽，身旁的伊靜希忽的開口了。

    之前聖宇和器靈都是在聖宇的靈魂之境中交談，外人根本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伊靜希站在聖宇身旁看見的就是，聖宇臉色的不斷變化，還有時不時伸手摸一下他身前那抹讓自己感到危險的血色光芒。

    聖宇看向伊靜希，搔了搔後腦勺，對於一直將她晾在一旁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開始跟伊靜希解釋起死亡禁區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