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械 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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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歡喜路工商銀行門口,馬元峰提著文件箱,遠遠看見肖涵柔站在工商銀行門口,身旁堆放著桌凳,肩上挎著包,正在向馬路上焦慮地眺望等待自己。女人此時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心裏的男人了,馬元峰心裏隱隱地心疼她,大步來到她的麵前。

    “涵柔,他們碰你了嗎?”馬元峰站在她的麵前,急切地問。

    “元峰,”肖涵柔緊緊抓住他的手,好似生怕他再一次消失,“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那三個小liú máng很凶的,手腕上都紋了圖案。”肖涵柔說話顛倒,把對她最刺激的先一一羅列出來,事情的經過反而忘了說。

    “桌登損壞了嗎?”他關切地問。

    “好像沒有,他們就一個目的趕你走,所以也沒有故意砸東西。”她彎腰扳了扳桌子腳。

    是誰指使的呢?究竟想幹什麽呢?馬姐這樣整我有意思嗎?那天,自己沒有給她難堪,馬元峰想不管是誰,隻能在這裏等著。既然桌子凳子都沒有壞,馬元峰想那就把攤位再擺起來,等那幾個liú máng出現,以便自己了解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他鎮定地說:“那好,我們繼續擺攤。你到肯德基裏坐坐,等我來找你。”他心想等liú máng一來,自己要保護肖涵柔,她反而成為自己的一個負擔。

    “那怎麽行?要擺我就跟你在一起,大白天的,在馬路上,他們也不敢對我耍liú máng,有你在,我才不怕他們呢?”她雙眼直視著他,兩手按著桌子,態度堅決地說,“我跟你在一起。”

    見她態度堅決,話說得也有道理,馬元峰應允了她的要求,兩人把攤位擺好後,他輕聲地說,“如果吵起來,你躲到銀行裏,他們膽再大也不敢衝擊銀行,裏麵人也多。”

    “不,我跟你在一起。”她目光看著桌上的資料,不答應他的要求。

    “走遠點,免得誤傷,傷著了,那要吃一輩子的苦頭。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你就在人堆裏看我怎麽對付他們,就行了。”馬元峰著急地向她解釋,“如果我真不行,你負責打110和確定證人,知道嗎?”

    肖涵柔聽明白了,點點頭。

    上午砸攤時,孫誌浩很遺憾馬元峰不在,砸攤計劃流產了,他隻得叫三個打手把桌凳掀掉,嚇唬嚇唬肖涵柔,讓她立刻通知馬元峰來。

    中午,孫誌浩在歡喜路附近的小酒店請三位喝酒,肖涵柔還站在工商銀行的門口沒有離去,他估計馬元峰很快就會過來。他把一杯啤酒一口喝幹,“三位兄弟在這慢慢喝,我先去看看那個男的來了沒有。”

    孫誌浩悄悄地躲在遠處的大樹後麵,引頸朝工商銀行的門口張望,隻見馬元峰和肖涵柔又坐在攤位後麵,他一見他倆坐在一起就忍不住惡火攻心。孫誌浩連忙回到飯館,臉上既興奮又緊張,“來了,那個男的來了。”他對帶頭的liú máng再一次明確工作任務,“你們把東西掀掉,那個男的如果不買賬就揍他。”說完,他瞪大眼睛掃視了三個liú máng。

    帶頭liú máng是個光頭,臉黑黑的,額角有道疤痕,一聽要揍的男的來了,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今天又可以露一手了。他把酒杯裏的酒一口喝進肚子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液,“大哥放心,不就是一,一個,sb男嗎?殺雞真用牛刀了。”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對對手不屑的神色。

    孫誌浩忽然想起什麽,拽住兩個小liú máng的胳膊,語氣堅決地說:“那個女的你們不要打她,”又覺得表達還不夠確切,又說,“碰都不要碰她。”

    三liú máng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心想這麽一砸,這個měi nǚ還能奪回來嗎?淡淡一笑,“你放心,我們就嚇唬嚇唬她。”

    攤位旁,有幾個老人見攤位又擺出來了,站在不遠處準備再看熱鬧。馬元峰和肖涵柔警惕地坐在一起,馬元峰向她匯報上午做的業績,兩人心裏都很高興。馬元峰見周圍一切正常,心情放鬆了許多,微笑地回答詢問者的問題。突然,肖涵柔用膝蓋碰了下他的腿,他一時卻沒反應過來,側首看了她一眼,她輕聲說:“來了。”

    馬元峰直起頭左右張望,左前方來了三個體型壯實的二十多歲的男青年,站在攤位前,中間一個剃著光頭,瞪著惡狠狠的眼睛罵道:“他媽的,又擺上了?上午砸,砸得還不,不,不夠痛快,是嗎?”

    馬元峰鎮定地站了起來,對光頭說:“你等一下,”他目視著肖涵柔,平靜地說,“你到一邊去。”她還想堅持,馬元峰著急地瞪了一下眼睛,肖涵柔倒退著站在旁邊不遠處。

    肖涵柔走開了,馬元峰略微放下心,他平靜地問:“三位兄弟,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一而再地趕我們走幹什麽?你我之間毫無關係。”

    “你少,少,少廢話,”光頭原來是結巴,可馬元峰覺得他還挺愛說話。“叫你滾,你,你,你就滾。”

    馬元峰一心想搞明白究竟是誰指示,這樣也便於自己解決問題,他平靜地問:“你們這樣被人做槍使,何苦呢?這是中海,大都市,搞不好自己還進去了,這就更沒意思了。

    旁邊一位穿著紅色花襯衫的,已經很不耐煩,瞪起豹子眼,大吼一聲,“你他媽的少放屁,你滾不滾?”他猛地踹了一腳桌子。右邊穿長袖t桖衫的彎腰想拿凳子,不知是想扔出去還是用來砸桌子。

    動手了,馬元峰十歲開始跟著爸爸認識的一位師傅練武術,一直練到上大學為止,至於武術水平如何不好說,但健身強體,手腳機敏有力那是杠杠的。馬元峰眼角睥見一個家夥低頭彎腰想搶凳子,正是好機會,左手虎口就勢掐住他的後脖子,用力往下一按,t桖衫家夥還沒發揮一根手指頭的作用,已經趴在了地上,被馬元峰的左腳用力踩在後背上,如同一塊磐石壓在後背,t桖衫怎麽也抬不起身子。

    穿紅花衫的楞頭見自己的兄弟被打在地上,大吼一聲握緊拳頭撲了過來,馬元峰右手迅疾地拿起折凳對著他的拳頭橫掃過去,硬生生地砸在楞頭用力握緊的拳頭上,楞頭慘叫一聲,這疼可不是一般的疼,因為擊打的折凳凳麵被擊碎了,楞頭的指關節估計二三根骨折、粉碎性性骨折,此生大概不太可能再用這拳頭欺負人了。就這十秒鍾左右的時間,真的是一瞬間,來助戰的兩位兄弟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長袖t桖趁馬元峰把注意力集中對付紅花衫,用力從馬元峰的腳下掙脫,跳了起來,目視光頭大叫一聲,“大哥。”

    兩人成犄角之勢,光頭大聲地罵了一句,飛起一腳,桌子被踹飛了,他手握雙拳一步一步走向馬元峰,馬元峰側身站立,冷冷地看著他,沒動。光頭抬起左腳虛晃一槍,見馬元峰做預防狀,於是腰部一扭,借助腰部的力量,右拳發力,勢大力沉,砸向馬元峰。馬元峰眼疾身輕,身子向後一仰,避開了右拳的轟擊,光頭身子前傾,馬元峰雙手緊拽光頭的肩膀,順勢一拉,腳下使絆,光頭一頭撞在馬元峰身後的梧桐樹杆上,雙眼直冒金星。

    長袖t桖見大哥一頭撞在樹幹上,心裏哪吃得下這個虧?大吼一聲毫無章法樸了過來。馬元峰心裏暗道“這好辦”,抬起右腿,朝著他的小腹猛地一腳,長袖t桖一聲慘叫,撲在水泥地上,馬元峰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他根本爬不起來。

    光頭結巴回轉身子,他真的生氣了,他覺得他們三人吃虧了。不禁退後二步,從夾克衫內抽出一把bǐ shǒu,指向馬元峰。馬元峰手舉折凳,眯縫了一下眼睛,大聲地說:“你沒必要為別人犯法,放下刀。”光頭結巴手舉短刀一陣猶豫。馬元峰又大聲說:“我練了十幾年的少林拳,你打不過我的。趕快放下刀。你有必要犯這麽大的罪嗎?”

    光頭結巴一聽今天碰到了武林高手,頓時傻了眼,他們這種人就是外扮一副shā rén放火的樣子,光頭還紋了身,主要還是嚇唬普通人,真的遇到高人,立馬原形畢露,渾身打顫,沒有了人形。光頭思忖片刻,覺得還是撤退,但自己的一個兄弟被壓在馬元峰的腳下,於是用刀指著馬元峰,“放,放,放了我的兄弟,你放,放,放了我,我的兄弟。”

    馬元峰是不願意放了腳下這位走的,他要搞明白,究竟是何人指示他們幹的,雙方僵持著,馬元峰心裏踏實了許多,因為他的行為是合法自衛。他掠掃周圍,不得了,整條馬路都堵塞了,現在社會哪還有打群架的?更何況是持刀械鬥,太真實了。

    光頭很著急,眼看t桖衫是難以脫離戰場了,他回身想拉起紅花衫的趕快逃走,來不及了,一長串的警車閃著頂燈一路鳴叫著從歡喜路的東西兩頭圍堵過來。結巴顧不上兄弟了,拔腳就混入混亂的人群逃走了。

    公安局扣住紅襯衫和白t桖,送進局子一審,事情變的非常嚴重了,出乎馬元峰的意料。這三人涉及**組織,涉黑,再小的案子,量刑起板在10年以上,結巴亮出bǐ shǒu比劃了兩下,當街持刀行凶。這下這三個楞頭就把自己的錦繡年華完完全全地搬進了高牆下、鐵窗裏,雪花毒日慢慢過吧。

    更令保險公司上上下下驚訝的是這起涉黑事件是孫誌浩指使,在持刀械鬥時,他就在不遠處觀看戰情,他是這起刑事案件的主謀之一,他的量刑自然要排在三個楞頭的前麵。據說在法庭上,他跪在地上痛哭,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己成功策劃了一起嚴重的涉黑刑事案,他的此生基本結束了。

    馬元峰和肖涵柔怎麽也不會想到孫誌浩惡火攻心,一個不當心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他倆忍不住唏噓不已,感慨萬千。人生,命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