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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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本不該前去鐵昊府,因為霸尊一死,最受益的就是鐵昊,他也是最該懷疑的對像,
飛狻奔到中途時,雷帝卻突然又歎了口氣道,“回天闕閣吧!”
蟒鞭又是一響,飛狻掉頭向天闕閣。
北理看著雷帝這反常的一幕,心中不禁百味雜陳。
什麽時候雷帝會出現這樣的表現啊,不管是當年打遍恒圖還是麵對魔獸,他始終是鎮定自若、指揮淡定,什麽時候有過這樣舉棋不定的表現啊。
鐵昊府今天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可以去的原因是就當平常的來往也未嚐不可,不可以去是鐵昊如真有反心,霸尊的死真是他所為,那今天一去無疑是虎入狼群,最有可能有去無回。
雷帝即想看下鐵昊的態度又有所顧忌,這才行至中途又折返,這己是心亂的表現,而此時此刻內外不寧時,正是萬萬不能心亂的。
飛狻蹄不點地奔到了天闕閣,雷帝推開車門,慢慢的下了車,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朝著北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跟來,獨自朝天闕閣走去。
北理坐在車上看著他那偉岸的背影一步步往前,這王朝的重擔壓得他的背似己有些不再挺拔,失去了霸尊,他突然顯得是那麽的孤獨。
北理坐在車中沉默了一會,對著跨坐在前麵的騎士說道,“去南略的府第!”
雷帝獨自進了天闕閣,他的步伐比平時慢,因為他在想,想霸尊的這件事。
如果殺死霸尊的目的是為了王位,那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如果僅僅是私人恩怨,那就沒有這麽多顧慮,隻要找到下手的人是誰就可以。
可是會這麽簡單嗎?僅僅是以往的恩怨?
雷帝搖了搖頭,據他所知,霸尊的仇人雖然很多,但沒有一個有這樣的能耐,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安然無憂的活到現在。
那下手人的目的就隻能是泰衛王朝的王位了。
要想奪取王位,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霸尊,因為隻有除掉他,才能安全,不然霸尊在時是無論如何不能扯起奪位的大旗的。
是鐵昊嗎?
霸尊一死,戰族中最有威望和權力的就是他了,如果還有誰能一呼百應,指揮人馬,那也隻能是他了。
可是鐵昊的忠誠是經過了多少血雨腥風的考驗的,他跟霸尊一樣,一向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沒有他,這王朝也不可能這麽的建立。
何況他跟霸尊的交情也是一樣的深厚,他也絕不是個貪圖權力的人。
怎麽能懷疑他呢?
那會是誰呢?
是誰能找出這樣一個人下這樣的手呢?
雷帝腦中浮現出了一個人,他本不願這樣推想,因為這幾個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不知經曆過多少血戰才有今天的成就,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對任何一個人起疑都是他不願意去做的。可是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再不願去想也不行。
這個人就是五大元老的最後一個人:南略。
北理南略是王朝的大腦,霸尊鐵昊是王朝的利刃。
北理雖然是謀族中最傑出的天才,這個王朝的製度規劃也是他一手建立,但雷帝知道,南略的才能絕不會在他之下,甚至有些地方還有過之。
北理曾經對自己和他說過一句評價:我的才能是守,而南畋之才是攻。
這一個守字和一個攻字,己經很清晰明了的說明了兩人的不同之處。
霸尊之死,豈不正是攻嗎?
雷帝想著南略那張永遠是沒有太多表情的臉,心中也漸漸有些寒意。
如果真是他所為,那以他的謀斷之深,恐怕一切都己安排待定,否則的話他是絕不會出手的,可如果一切都己安排覓當,以他的能耐,又是先行一步,恐怕事情己無可挽回,能反擊的成功率恐怕少之有少。
真的是他嗎?
南帝不願相信,他寧願他的對手是鐵昊也不願是他,因為鐵昊他還有把握,而對於南略,他實在是沒有一點把握。
南帝想到這裏,突然想到:自己想的這一切,難道北理沒想到嗎?不可能,他一定早就想到了,他心裏對南略是怎麽看的呢?
正在他陷入深思時,一個柔和婉約的聲音響了起來,“在想什麽呢?”這聲招呼即沒有叫他的尊號泰衛王,也沒有稱他雷帝,這聲招呼雖然顯得隨意但卻也格外親密,這聲音正是他的妻子琴熙所發出的。
雷帝聽得這一聲招呼,那緊鎖的眉頭不由的鬆了幾分,那提著的心也舒緩了不少。
有時一個女人就是能讓男人無端端的放鬆下來。
雷帝抬起頭看著琴熙從前方走來,一臉的微笑,雙目明動如月,朱唇輕啟柔聲又道,“在想什麽呢,低著個頭!”
她和雷帝是一起共患難上來的,她一眼就看出他心裏肯定有著不小的事,作為伴隨他多年的妻子,他的心思從來瞞不過她的眼睛。
雷帝沒有打算對她隱瞞,因為如果北理是他能相信的人,那琴熙就更加是他能相信的人。
這麽多年的陪伴,己讓琴熙不僅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知己和共同分擔的良伴。
而最重要的是琴熙不是一個多嘴的人,雖然大多的女人都不能保守秘密,但琴熙卻是一個例外,她早己學會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一件秘密若是有需要,她可以永遠將它放在心裏而不會在口中說出半個字來。
什麽?霸尊他……,怎麽會?”聽到這個消息,饒是一向冷靜的琴熙也禁不住睜大了眼睛,緊緊的抓住了雷帝的手。
雷帝默然點了點頭。
琴熙明白霸尊對於這個王朝的重要性,更加明白雷帝和霸尊的兄弟情,她憂心忡忡的道,“霸戰現在怎麽樣,他沒有事吧!”對於這個弱不禁風的霸尊之子,她一向是頗為照顧。
雷帝搖搖頭,“他沒什麽事,可是現在不宜外出,我己經讓他三十天內不要外出,以防不測。”
他會有事嗎?”琴熙低聲道,“要不讓他到我們這來住上一段時間?”
那倒不必,能置霸尊於死地的人,要想殺他的話,他早就活不成了,不用等到現在,我讓他不要外出,說是以防不測,其實是擔心他神色異樣,讓其它人看出不對的苗頭。”雷帝歎了口氣說出了心中實際的想法。
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像霸戰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誰都沒有威脅,殺這樣一個人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孩子真是可憐,自小體弱,現在又遭此大變,我是怕他承受不了。”琴熙柔聲道。
雷帝心一驚,暗自慚愧,自己隻想著王朝的變故卻忘了霸戰此時的心情,琴熙卻能夠在此紛撓之時仍然不忘去體察個人的心情起伏,這一點他永遠不如她。
唉,霸戰這孩子體弱,膽子也小,我隻希望他遭此大變,能從此堅強起來,身體的先天體質雖然改變不了,但心誌卻能改變的了啊!”
琴熙也歎了口氣,卻沒有接話,也沒有再多問什麽,而是溫柔的依偎在他身旁,她知道此時再多說多問都是無益的,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的丈夫、王朝的王,需要的隻是安靜,讓他那紛亂的心能夠暫時平複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