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元一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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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普頓島坐落於艾歐尼亞的西北端,與主島之間相隔一條狹窄的海峽。在當地的土著語當中,尼普頓的本意是寒冰和火焰交融之物,所以在很多地理誌當中,尼普頓島又被稱為冰封與火焰之島。
瓦洛蘭大陸最北端的弗雷爾卓德是典型的寒帶氣候,連綿的雪山和冰凍苔原是最主要的地理形態。按照常理推算,與弗雷爾卓德一樣位於高維度的尼普頓同樣應該是寒威陣陣冰雪覆蓋的極寒地區,但事實並非如此。
雖然從西北方飄來的冷空氣經常覆蓋尼普頓島,但島上卻始終是一副四季如春的景象,這主要得益於火山的熱量,因為這座小島本身就是一座火山島。
在遙遠的記載當中,這座小島並不存在,因為一次劇烈的火山噴發造成了地形地貌的改變。隱藏在海底的活火山快速隆起,噴發出來的岩漿和火山灰迅速堆砌,在漫長的時光中,漸漸形成了現在的尼普頓島。
時至今日,雖然火山再也沒有劇烈的噴發過,但地殼的變動卻從未停止。據近兩百年來的地理記錄顯示,尼普頓道在以緩慢的速度抬升並且朝著艾歐尼亞主島方向靠近,千萬年之後,那道狹窄的海峽將會消失,尼普頓島將和主島聯為一體,形成事實上的“次大陸”。
火山締造了尼普頓島,同時也對這個島嶼產生了至關重要的影響。火山帶來的豐富地熱資源製造出了獨特的小氣候,尼普頓島上滿是鬱鬱蔥蔥的植被,高大的喬木和低矮的灌木層次分明。獨特的氣候和降水形成錯落分布的淡水湖和大大小小的溫泉,整個尼普頓道水汽繚繞,仿佛仙境神國。
發生在瓦洛蘭大陸上的戰火從未波及到這裏,哪怕是剛剛過去不久的戰爭中,諾克薩斯和祖安的聯軍雖然登陸艾歐尼亞主島,並且一度深入到中部地區,卻從未踏足冰火之島尼普頓。因為瓦洛蘭大陸上的各個城邦都知道,元一協會的實力深不可測,同時也嚴守中立傳統,數百年間沒有介入瓦洛蘭的任何紛爭。這裏沒有任何戰爭的痕跡,也從未遭受過破壞,始終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安寧與祥和。
尼普頓島正南端的天然凹陷處是非常難得的良港,也是這座島上唯一和外界溝通的咽喉。因為建設港口的材料多是黑色的火成岩,所以這裏被稱為黑石港。
一行人下了渡船,走過黑石港長長的棧橋,不遠處那片灰白色的大理石建築群頓時呈現在眼前。
這裏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元一協會。
在符文世界數量龐大的各色行會當中,元一協會的規模很小,卻擁有非常崇高的地位。在聖靈教派和元一協會的共同記載中,數個世紀之前,偉大的弑神者擊敗了惡神,惡神的封印之地就在這裏--囚禁之地就在在島上的深淵寺廟之下。
數百年來,元一協會培養了一批又一批菁英,始終嚴密監視著封印在深淵囚籠中的惡神。所以,曆屆元一協會的會長,都會被尊稱為“和平的監視者”。
時時刻刻監視著的封印在深淵中的惡神,長達數個世紀之久,這本身就是一份崇高的榮耀,元一協會得到了瓦洛蘭大陸上各方勢力的尊重。
沒到過這裏的人,都習慣性的把這裏想象成一座戒備森嚴的高等監牢,或者是防守嚴密的高等魔法行會,其實這是一個誤會。
元一協會那低矮的胸牆根本就擋不住什麽,訪客輕輕鬆鬆就可以把這片不算寬闊的建築群盡收眼底:這裏的房屋大多堅固連綿,相互之間隻留著一條條狹窄的過道,根本就看不到高聳入雲的魔法塔,也沒有富麗堂皇的拱門,樸實、平凡的如同瓦洛蘭東岸常見的海濱城市。【 】
尤其是讓初次到來的安妮特趕到驚訝的是,大名鼎鼎的元一協會竟然不設門衛,來到這裏的人們可以隨意走動自由進出:“元一協會不是最著名的魔法研究機構麽?怎麽連一點像樣的防衛措施都沒有?若是有壞人混進來搞破壞怎麽辦?”
連大發明家黑默丁格都萬分不解:“元一協會相對於我們科學界的高等研究所,就算沒有心懷不軌的家夥來破壞,也應該有點起碼的保衛措施吧?據我所知,魔法研究和科學試驗一樣危險,若是出現大火或者是大爆炸,這裏豈不是要被燒成廢墟?”
埃米爾老師笑著指了指排屋後麵很遠處、那座看起來很不顯眼的黑曜石石柱:“這座島完全就是一座大型的魔法陣,所有的魔力都來自於那座魔法晶柱,有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都會被晶柱感應到並且馬上做出回應,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什麽大的事故。至於說有人來這裏搞破壞……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人具備破壞元一協會的實力。傳說中數百年前把這個世界攪的天翻地覆的惡神,都被封印在島上的深淵寺廟了,還有誰比神話中的惡神力量更強悍呢?”
魔法晶柱,一般是作為大型魔法塔的能量來源,但傳統意義上的晶柱都會散發出光芒。魔力越強光芒越盛,諾克薩斯的憤怒之塔的魔法晶柱,閃耀著永恒的紅光,在數公裏之外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元一協會的這座魔法晶柱卻黑黝黝的沒有半點光芒,樸實無華。讓滿懷希望的安妮特略顯失望。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具有充沛魔力的存在物。
元一協會的地位非常崇高,是追尋信仰和心靈安寧的人們心目中的聖地,那些跨越了千山萬水來到這裏的人們,輕鬆隨意的在鵝卵石鋪就的甬道兩旁靜坐冥思,讓這裏平添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氛圍。
元一協會不僅僅隻是魔法的高等“研究所”,同時也是很多人的精神歸屬之地。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普通人所能夠看到的表象罷了。
在走過錯落有致的排屋後,眾人來到了半山腰上一座精致小巧的花園。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小島和港口。在花園的後麵,有一座獨棟小木屋。木屋依山而建,周邊散落一圈的矮石牆上長滿了墨綠色的青苔,門前的石階顯露出斑駁的痕跡。
“這裏就是帕斯會長的居所了。”埃米爾老師說。
眾人剛剛來到階前,木屋的房門忽然無聲的打開了,一個充滿喜悅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吾友遠道而來,請進,請進。”
作為符文世界最著名的魔法師之一,阿什拉姆等人以為元一協會帕斯會長的居所必然戒備森嚴,或者是象埃米爾老師的居所那樣,儲藏著非常多的高等魔法書籍……
真正進入之後大家才驚訝的發現,這裏不過是一處簡單溫馨的民居。
客廳並不大,小小的橡木圓桌上放置著鵝毛筆和墨池,樣式簡潔的矮腳木床,旁邊是一個橡木高扶手座椅,椅子上坐著一位身材矮胖的老者。
“尊敬的帕斯會長……”勒維團長和阿什拉姆同時鞠躬行禮。
安妮特再次感到失望,在她看起來,元一協會的帕斯會長是個五六十歲的矮胖子,圓溜溜的腦袋圓溜溜的眼睛,微微上翹的嘴角好像讓他看起來好像永遠都保持著笑嘻嘻的神態。
在安妮特之前的想象裏,元一協會這樣舉足輕重的組織的負責人,就應該是一位莊嚴肅穆氣勢迫人的長者,但這個帕斯會長卻一點都不嚴肅,如同老頑童一樣和熟人打著招呼:“多年不見,勒維團長愈發的雄武了;阿什拉姆還和當初一樣年輕嘛。”
根據許多魔法典籍中的記載,從數百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開始,聖靈教派和元一協會就建立起非常深厚的友誼。明眼人都知道,雙方雖然天各一方往來不多,卻自有一份外人難以理解的感情。
“老埃米爾,你可比以前蒼老多了哦。我早就說過別操心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總是不肯聽我的,把自己弄的好像個要別人照顧的幹瘦老頭子似的……”
“我本來就是個老頭子,還有親愛的朋友,你的年齡並不比我年輕吧?”埃米爾老師笑嗬嗬的和這個胖乎乎的帕斯會長打著招呼。
“老埃米爾真可惡,明明知道我最忌諱別人提起我的年齡,居然還這麽說。”帕斯會長似乎真的很不願意說起自己的年齡,象個老頑童一樣做了個滑稽的鬼臉:“漂亮的小姑娘,你身上的氣息告訴我,你肯定是老埃米爾的學生。”
胖乎乎的帕斯會長讓安妮特感覺分外親切,真的很想過去摸摸他那顆圓溜溜的大腦袋,因為有埃米爾老師在場,隻能極力做出矜持的樣子來:“我永遠都是埃米爾老師的學生。”
“據我所知,老埃米爾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離開貝倫了吧?”
埃米爾老師笑了笑:“二十三年,我已有二十三年沒有離開過貝倫城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孩子一定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真的很希望能夠終老貝倫,那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養老之地,比瓦洛蘭北部無休無止的戰爭要好太多。”
帕斯會長看著安妮特,又看了看那隻畏縮著躲在她身後的小狗崽兒,如同一個貪玩兒的孩子見到了新買的玩具,兩眼放光的走了過來:“這隻小狗好像很有意思……”
“一切都瞞不過帕斯會長的慧眼,這隻小狗崽好像來自黑暗,是安妮特亂用我的召喚卷軸造成的。不過目前它還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控製的破壞……”
帕斯會長笑嗬嗬的說道:“天命之物遇到天命之人,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吾友埃米爾,你就不必為你的學生擔憂了。”
命運的安排?沒有什麽比安妮特的命運更讓埃米爾老師關心的了。
他很想知道安妮特的命運是什麽:“帕斯會長,如你我這把年紀,其實已經不怎麽在乎命運了,甚至自己的將來也不在意,我隻想知道安妮特的命運是什麽樣子。說實話,現在已經很少有什麽事情讓我如此放心不下……”
“吾友埃米爾,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啊。”帕斯會長的臉上帶著很明顯的笑意,微微的昂著頭,似乎是在回憶幾十年前和埃米爾老師一起漫遊大陸的青春時光:“孩子們有自己的人生之路,我雖然能夠看到一絲命運的痕跡,但命運本身卻是千變萬化難以捉摸,還是順其自然吧。”
“尊敬的帕斯會長,”阿什拉姆插話:“我們初次謀麵,還是在數年之前的協會舉行的一次靜修活動,當時您曾說我們還會見麵。我相信一定是命運讓我又一次來到這裏。”
“阿什拉姆小友,你能來到這裏不是因為什麽命運,而是因為虛空派。”帕斯會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遙望著南方的天空:“蓋德大主教閣下給我的魔法書信中已經把你們的來意說的很清楚了,虛空派蠢蠢欲動,真的讓人放心不下啊。”
“尊敬的會長,奉蓋德大主教閣下之命,我想問一下深淵寺廟的狀況……”這是勒維團長此行的主要目的。
“深淵寺廟一切如常,惡神也沒有蘇醒的跡象。”負責看守深淵寺廟,時刻監視被封印在深淵中的惡神,是元一協會的使命。
深淵寺廟沒有任何異動,這讓勒維團長暫時就放心下來,但帕斯會長卻很難輕鬆的起來,剛才還樂嗬嗬的臉龐浮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如同鷗群中最早嗅到風暴味道的那隻老鷗,麵色越來越凝重:“根據元一協會了解的情況,這幾個月來,虛空怪物入侵符文之地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實在讓人揪心啊。”
空間裂縫是瓦洛蘭與異世界連接的天然通道。黑暗之地艾卡西亞是裂縫出現最多的地方。不過對於瓦洛蘭的文明來說,異世界的虛空怪物侵入這個世界,並不是罕見的事,至少在近幾個世紀,各個城邦的史書上就有許多記載。
每隔幾十年,就會有三五隻虛空怪物通過偶然出現的裂縫侵入到這個世界。它們有的非常弱小,存活的時間很短;有的雖然強大,但為害的地方一般不會超過從艾卡西亞到恕瑞瑪沙漠這片被瓦洛蘭北部的人類城邦認為的蠻荒之地。即使真有一隻想穿越中央山脈去到瓦洛蘭北部,也會很快被德瑪西亞或者諾克薩斯的軍隊和法師剿滅。
但是在過去短短幾個月當中,根據元一協會收到的消息,出現在瓦洛蘭各處的虛空怪物入侵事件已經有十幾起之多,嚴重超過了正常值。
“根據元一協會的典籍,數百年前,惡神降臨的前夜,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情形。”帕斯會長憂心忡忡的說道,“我想蓋德大主教閣下也在為此事擔憂,所以才派遣勒維團長和你們一起過來查看深淵什麽的狀況。”
“好在惡神的封印依舊堅不可摧……”
不等勒維團長把話說完,帕斯會長就有些無奈的打斷了他:“與其擔心惡神的再次降臨,還不如著眼於當前。已經有太多的跡象表明,一場空前慘烈的大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無論是德瑪西亞還是諾克薩斯,都是為戰爭做著積極準備。從上次諾克薩斯和祖安襲擾艾歐尼亞沿海並以失敗而告終後,敵對的雙方就加緊召募新兵、大量囤積戰略物資。今年新年前後,雙方的戰備已經從軍隊轉移到了外交,以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為首兩大軍事集團都是想方設法的展開最後的外交攻勢。
盡可能多的拉攏更多戰略盟友,挑撥敵對集團的內部關係,城邦的間諜打著外交的幌子遊走在瓦洛蘭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的各城邦和勢力之間。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德瑪西亞的外交使團抵達貝倫不久,諾克薩斯也派出了一個等級更高規模更大的外交使團,其用心早已昭然若揭了。
“這一次,兩大世仇間的較量已不再僅僅隻是局限於宏偉屏障以北,大陸南部的城邦也將難以幸免。戰爭一旦爆發,無論規模、時間還是慘烈程度,我想必將遠遠超過曆次符文戰爭……”
“榮耀屬於德瑪西亞,德瑪西亞永不懼怕戰爭,必然會把侵犯之敵全部殲滅。為了最終的勝利,一切代價都值得付出。”聽完帕斯會長的講述,克萊芒蒂娜猛的從椅子上占了起來。這位女騎士從來都不是好戰分子,但是當戰爭已無可避免的時候,為了捍衛德瑪西亞的尊嚴和騎士的榮耀,她肯定會以最狂熱的姿態投入到戰爭當中,哪怕是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這就是騎士的尊嚴。
“克萊芒蒂娜騎士的精神真的很讓人敬佩。”拉裏瓦什麵帶微笑的看著這個女騎士說道,但他清楚,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個人的勇武和狂熱不會產生多大的作用,諾克薩斯最智慧的參謀們,最驍勇的戰士,還有英明的統帥、他的父親-杜·克卡奧將軍會讓這個愚蠢的女人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勇猛。
在正確戰略指揮下成千上萬諾克薩斯勇士的舍命狂攻麵前,榮耀騎士團那華麗的裝備和可笑的榮譽感簡直不堪一擊。
與這兩個人的心情不同,聽到帕斯會長的戰爭預警,房間裏的人大多沉默著。
戰火一旦點燃,符文世界的文明將再一次遭受重創,忠誠的勇士成為冰冷的屍骨,繁華的城鎮化為廢墟……所有的這些都讓阿什拉姆感到無比的畏懼。
這不是怯弱,而是悲憫,是責任心使然。
在戰爭中稱雄,那不是勇者,消除戰爭才是。
“尊敬的帕斯會長,難道戰爭真的已經無可避免了嗎?”阿什拉姆問。
“至少我和元一協會此時沒有能力讓處在戰爭邊緣的雙方停下腳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著這個世界一步步走向毀滅。”帕斯會長雙手一攤,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兩年前的艾歐尼亞襲擾戰雖已結束,並且雙方簽署了停戰協定,但大家知道那僅僅隻是下一次戰爭的導火索。隻是沒有想到最終的決戰會來的這麽快。現在想起來,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緊迫的局麵,虛空派從中作祟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吧。”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虛空派為什麽一直都在致力於挑起戰爭?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好處?我不清楚這會帶給他們什麽好處,也許是終極的混亂方便他們傳播自己的教義?”帕斯會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苦澀:“一直以來,虛空派都異常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少成員,也很難知道虛空派到底在各個城邦滲透到了什麽程度。但我聽到過虛空派自己宣揚的一種論調:這麽做其實是為了整個世界的和平--虛空派認為自己才是瓦洛蘭真正的拯救者。”
為了和平而挑起動蕩和戰爭,多麽荒謬的因果!
“尊敬的帕斯會長,您能不給我們說說更多關於虛空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