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劍士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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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我的人是你,解除封印把我放出來的那個人還是你。【 】”少女蹲下身子,她的表情就象是一個調皮的孩子觀察魚缸裏的金魚,滿是好奇的看著漁網中的阿什拉姆:“我現在已經有些迷糊了,不知道應該把你放出來呢,還是一刀把你殺了。你自己希望是那一種?”
“隨便吧,反正我也打不過你,現在被這該死的漁網困住,就更加的拿你沒有辦法了。”
“你這個人真沒有意思,不過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感覺得出來。”少女揚起短劍,呼呼虛劈了幾下。
阿什拉姆的身上一鬆,緊繃繃的束縛感頓時消失,扯開已經斷裂的漁網,一翻身爬起來,正要說點什麽,冀劍士的聲音已經傳來:“喂,法師,幫我一個忙,好嗎?”
被短劍刺了個對穿,失血過多讓強悍的冀劍士臉色灰白--剛剛斷氣沒有多久的屍體才會有這樣的顏色。
冀劍士的語氣依舊平穩,一點都不象是垂死之人,但阿什拉姆知道他已經活不久了,他的生命如狂風中的燭火,已到了最後關頭。
對於即將降臨的死亡,冀劍士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畏懼的表情,在被鮮血染紅的黃沙中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費力的從頸項間摘下一條項鏈:“在艾歐尼亞我還有一個弟弟,我曾答應過弟弟,一定會回去指導他的劍術,幫助他成為最偉大的劍聖。看來這個願望已經無法實現,如果你還能走出大漠的話,我希望你把這個項鏈交給我的弟弟……”
滾滾熱浪當中,冀劍士的手已開始變冷。
所謂的項鏈,不過是一條用細麻繩串著的黑色木牌,木牌上雕琢著雲紋,正中央是一柄利劍,看樣子這應該是一個家族的徽記。
把項鏈帶給弟弟,是冀劍士的遺願,阿什拉姆不忍心讓這個將死之人失望,伸手接過這條帶血的項鏈。
冀劍士掙紮著坐起來,這個動作牽動傷口,流淌出更多鮮血。在自己的血泊當中端坐著,冀劍士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遙望東南方向,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悠遠,似乎可以穿過重重阻隔看到萬裏之外的家鄉,可以看到滿是鳥語花香的艾歐尼亞,可以看到自己最牽掛的親人……
“你的弟弟叫什麽名字……”
話未說完,阿什拉姆就已經閉嘴了,因為冀劍士已經停止了呼吸,再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好吧,來自遙遠東方的勇士,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到,希望你的靈魂已經進入沒有爭鬥沒有廝殺的天國!”阿什拉姆輕輕幫助劍士闔上了雙眼。
灼熱的空氣讓血腥的味道更加濃烈,阿什拉姆的心中好像堵了一團亂麻,吐不出也咽不下,那種沉悶而又壓抑的滯塞感受讓他非常難過。
茫茫沙海當中,一柄巨大的雙手劍深深的插入鬆軟的沙土當中,旁邊散落著一大片鮮紅的碎肉和帶著黑色鬃毛的肌膚。那個身材矮小的約德爾已經找不到了,隻看見滿地帶著鮮血的機械零件……
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過的隊友已經全部葬身於此,他們不是渴死的,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喂,魔法師,你在想什麽?”
身形晃動,金發少女已經站立在阿什拉姆的麵前。
這個美豔如花純潔的少女,讓阿什拉姆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下意識的做出一個戰鬥的準備動作。
“你很怕我?”
“是的。”
“怕我把你殺了?”
“是的。”
“其實應該是我怕你們才對。”少女指著漫漫黃沙中的片片殷紅,深有感觸的說道:“那個要喝我的血的惡魔說的很對,最可怕的不是魔法也不是刀劍,而是人心。”
是啊,雖然赫倫萊克已經被金發少女殺死,但他的話卻很有道理,仿佛是一個惡毒而又現實的詛咒。
在發現無法走出沙海迷宮之後,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團隊馬上就爆發了內訌,每一個成員都在算計其他人。所展現出來的惡毒、凶狠、狡詐和瘋狂,已經足以讓惡魔相形見絀了。
最可怕的惡魔從來就沒有猙獰的外表,而是深深的隱藏在人們的心中。【 】
“人們心裏的惡魔太可怕了,”即便是戰鬥力卓然的金發少女,一想起剛才的爭鬥,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神態,不過她很快就又高興起來,象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樣扯著赫倫萊克的袍子角:“好在你的心裏沒有惡魔,雖然有時候你總是糾結一些很無聊的念頭,但總的說出來,你還算是一個好人,我看人從來都沒有錯過。我喜歡和好人在一起,隻不過現在的好人已經很少見了呢……”
雖然阿什拉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好在哪裏,但是能被這個美麗的少女視為難得一見的好人,終究不是什麽壞事,至少……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被她殺死。
“那些心中有惡魔的人都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應該撤去這個迷宮把我放出去了呢?”
“你以為迷宮是我弄出來的?”少女滿臉疑惑的望著阿什拉姆。
“不是你還能是誰?我感覺的這個迷陣和你的氣息有些相似之處。”
“相似嗎?我怎麽不覺得?”少女很坦率的說道:“我也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個迷陣的存在,這個迷陣似乎已經死了,又被什麽東西激活。但這真的和我無關,因為我沒有那麽大的力量布置出這樣的迷陣。”
金發少女雖然神秘,她的戰鬥力雖然強悍,但是和這個迷陣本身比起來,兩者根本比小溪和江河之間的差距還要懸殊。
“我相信你了,相信這個迷陣不是你弄出來的。”
金發少女嘟著嘴巴,很不滿意的埋怨著:“當然不是我弄出來的,我很奇怪你居然現在才看出來。”
“那你……你知道怎樣走出去嗎?”阿什拉姆問。
“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走出去了,你以為我很喜歡變成烤肉幹嗎?”
“我們還有一壺……最後的半壺水,如果到明天的這個時候還找不到迷陣的出口,就真的要變成一片……哦,不,是兩片肉幹了!”
阿什拉姆和金發少女一起,繼續在沙海中行走,一直到了夜晚,才終於無奈的接受了一個殘酷的現實:這個迷陣根本就沒有出口,或者是有,但他們根本就找不到。走的雙腿都軟了,還是始終在原地打轉兒!
和白晝的酷熱完全相反,夜晚的恕瑞瑪沙漠非常寒冷,宛若凜冬。
抱著膝蓋坐在篝火旁邊,遙望漫天星辰,看起來是那麽的柔弱無助,這個姿勢仿佛懸浮在子宮中的嬰兒。
白天的汗水出了一層又一層,法師長袍上已經浸出鹽漬,那是太多的汗水留下的印記。喉嚨裏又幹又癢,阿什拉姆把腰裏的水壺接下來,卻沒有喝,而是默默的放在冰冷的沙地上,輕輕的朝著金發少女那邊推了推。
“我知道你已經很渴了,嘴唇都幹裂的起了皮,喝一口吧。”
阿什拉姆苦笑著:“反正我也不可能走出這茫茫沙海了,也許等到明天……最多後天,我就會被毒辣的太陽曬成肉幹。還不如把水省下來,畢竟你的實力比我要強悍的多,把水留給你,或許還有走出去的機會。你喝吧,一口氣都喝光,免得我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偷喝。”
金發少女看了看那個水壺,拿起來搖晃了一下,又輕輕的放下了,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我也沒有把握走出去,還是算了吧。最多象你說的那樣被曬成肉幹……”
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出一個很親密的動作:“就算真的被曬成肉幹,也沒有什麽好怕的。至少還有另外一個肉幹在陪著我,兩個肉幹,想想就覺得有趣。”
這當然不是一個有趣的話題,阿什拉姆不願意在說起任何和“肉幹”有關的事情,故意岔開話題:“你一直生活在恕瑞瑪沙漠當中?”
“我不知道。”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一個精靈族,至少也有精靈的血統,應該生活在生機盎然的森林裏,或者是開滿鮮花的林間聖地,為什麽會出現在茫茫沙海當中?”
少女搖搖頭,接著說:“我不知道。”
“你來到沙漠多久了?”
“我來這裏很久了……也許久到我都淡忘了時間。”
“那你平時是怎麽生活的?”
“我可以看到人心中的善惡,人們的心裏大多都是一些邪惡而又可怕的念頭。我很害怕見到他們,所以盡可能的躲在沙漠裏不出去。”
和沙漠的殘酷生存環境相比,人心的險惡無疑更加凶險。
“我經常到沙漠綠洲中的部落去偷一些食物和飲水,”說到這裏,金發少女得意的笑了,笑的好像一個剛剛偷竊了一隻老母雞的小狐狸,眼角彎曲成一個可愛的弧度:“連這條裙子,都是我偷來的,當時看到它掛在晾衣杆上,實在喜歡的很,就給偷來了,嘻嘻……”
“我偷東西的時候,偶爾也會被人發現,我就扮出一副可怕的樣子嚇唬他們。”金發少女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個鬼臉,卻沒有半點猙獰可怖,反而增添了幾分俏皮。
“前幾天我去偷東西吃的時候,被那個壞蛋看到了,他說可以養我一輩子,讓我永遠都不缺吃穿。但我看到了他肮髒而又邪惡的內心,知道他想讓我做他的女奴,所以我就跑,他就在後麵追……後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金發少女說的那個“他”,就是部落酋長的兒子,那個好色的紈絝子弟。
“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是因為我們,就不會出發迷陣。現在我已經走不出去了,也連累了你,你恨我嗎?”
金發少女微微的昂著頭,遙望著天空那輪皎潔的滿月,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卻沒有絲毫仇恨或者憤怒,依舊清澈如水,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春風般的輕柔:“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因為仇恨是惡魔!真冷啊……”
月光如水如銀,無私的照耀著蒼茫大漠,照耀著篝火旁的男女,四周一片安寧。金發少女蜷縮著身子,往阿什拉姆身邊挪了挪,兩個人靠的很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體溫。
“喂,法師,你的身手很不錯,以前是做什麽的?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真正的賞金獵手吧。”
“我以前是德瑪西亞的一個小貴族,在光盾家族的軍中服役。”
阿什拉姆輕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