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躺贏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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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時間之河放慢了流淌的速度,使得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變慢了;仿佛,胸膛裏植入了一顆燃燒的小太陽,為全身提供源源不斷的強勁動能;仿佛,從神界那裏借來了可以洞察一切的慧眼,敵人的一舉一動皆了然於心……

    接受了醫療兵注射的特殊止痛劑之後,魏斯如同使用了星際爭霸中的人族“stim pack”,在遊戲裏,其效果是讓機槍兵和噴火兵行動速度以及攻擊頻率加倍,代價則是減10點生命值——掉的血可以由醫療兵重新加滿。隻不過他的大學生涯除了刻苦學習便是勤工儉學,沒有跟同學刷星際的經曆。雖說偶爾“看過豬跑”,但對於那些細枝末節並未加以關注,也就不會把自己代入到這種瘋狂機槍兵的角色裏。

    在特殊止痛劑的刺激下,單體的速率、力量乃至思維都達到了一個極限狀態,而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正常的謹慎、彷徨、憂慮等負麵情緒被自動屏蔽,此時的維斯,比完好無損時的常態更加犀利、更加驍勇——在大多數戰士看來,自己的指揮官猶如戰神下凡,所向披靡,他們本就鬥誌昂揚、戰意正濃,這下更是熱血澎湃、充滿激情。於是,這支狂熱的戰力不斷突擊向前,反複殺入敵陣,所到之處,戰無不勝,對付諾曼人甚至有種砍瓜切菜的感覺……此間,魏斯上樹觀察敵情、下樹調兵遣將,抓住敵軍部隊的軟肋或是漏洞進行大膽果斷的穿插攻擊。在煙霧彌漫的山林中,這種準確而又強悍的快速突擊顯得十分霸道,敵軍五六百人的大股部隊本來防守穩固,這“腰子”挨了狠狠一刀,頓時就泄了氣,三五分鍾便全盤崩潰,至於那些一兩百人的小股部隊,碰到這種不講理的突襲更是難以抵擋,有的一觸即潰,有的三下兩下便被解決。

    以碾壓式的效果端掉了敵人一處又一處的野戰陣地,打到戰士們不得不停下來休整補充,魏斯卻沒有跟著休息,而是馬不停蹄地穿過戰場,指揮其他戰鬥分隊以相同的戰法破開當麵之敵的“烏龜陣”。一而再,再而三,接連到來的局部勝利形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效應。敵軍井然有序的野戰布陣中間被打穿、右翼被打殘,潰散部隊跟後麵的支援部隊混雜在一起,還沒來得及梳理戰況,便被遊擊先遣隊一陣窮猛追打,結果形勢如同雪崩,幸存的諾曼官兵紛紛逃向溪穀營地。

    旋轉的大門已經打開,處於“狂暴”狀態的魏斯沒有失去理智,而是保持著指揮作戰的正確本能。他看到左翼的敵軍部隊正往己方後路橫插過去,本來是要包遊擊先遣隊餃子的,現在另一邊的餃子皮已經破了,他們不但餃子包不成,還“漏了餡”,正是反手一擊的大好機會。他大聲疾呼,召集人馬回師迎戰。

    敵軍左翼部隊戰力近千,而魏斯臨時召集的兵力隻有四五百,還不到兩個完整的分隊,這注定是一場決定戰鬥形勢的硬仗。進擊途中,他及時命令己方通訊兵打出四顆綠色信號彈,召喚埋伏在後麵山頭的預備部隊投入戰鬥。這支六百多人規模的預備部隊,從戰鬥打響到現在一直在後方隱蔽待機,見友鄰部隊打得酣暢淋漓,正是求戰心切的狀態,接到出擊命令,頓時如同下山猛虎,在氣勢上銳不可當。雖然諾曼人對這一側的遊擊先遣隊有所防備,提前布設了機槍和機關炮,並在對方進攻初期發揮了有效的阻擋作用,但當他們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而且來自兩個方向的壓力都超出了預期,諾曼人在移動中建立起來的戰線很快變得搖搖欲墜。經過二十來分鍾的激戰,意圖機動禦敵的諾曼人反而被快速機動的遊擊先遣隊給擊敗了——勝利者把靈活機動的戰法演繹得淋漓盡致,失敗者已經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部隊在撤退途中全線崩潰,最終隻有少數人得以逃脫。

    戰至天明,諾曼人在山林中的大股部隊均被殲滅,殘存者匆匆逃往溪穀營地。清晨霧氣彌漫,地麵的可視距離依然隻有五六十尺,諾曼人的巡洋艦仍無法直視目標,隻能在己方地麵部隊的指引下展開“盲射”,在這龐然大物的猛烈轟擊下,溪穀兩側的地形地貌都發生了改變,但引誘敵人展開炮擊的僅僅是遊擊先遣隊的零星人員,魏斯的主力部隊在雙方先前展開惡戰的樹林裏救治傷員、打掃戰場,順便恢複氣力、整頓隊伍,以應對接下來的作戰行動。

    在朝向溪穀的一處山包上,魏斯背靠大樹,人雖然看起來精氣神不錯,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眼神開始發飄,麵部的“紅潤”也不正常,手指貌似在微微顫抖。在這種情況下,他讓傳令兵找來李爾中校,拽著他的袖子,語氣誠懇地說:

    “聽著,夥計,對於你的指揮能力,我是絕對信任的,當我無法指揮戰鬥的時候,你要——必須要接替我的位置,別猶豫,一定要相信你自己!別說話,我現在不接受你的反駁,請你仔仔細細的聽好了……敵人在溪穀的營地裏還有大約兩千兵力,這個估計數字是較為準確的,他們手裏有一個炮兵分隊和一個戰車分隊,野戰炮大概是二十門,戰車十多輛,還有不少類似迫擊炮的輕型火炮和機關炮。如果我們強行圍攻他們的營地,就算不考慮天上飛著的那個家夥,也是要吃大虧的,但也不是說不能打,而是要采取聰明的、巧妙的戰術戰法,你一定能夠想到好的……好的辦法……”

    越說到後麵,魏斯聲音越弱,眼神也愈發迷離。就在這時候,那名醫護兵來了,他攙扶著魏斯坐下,簡單的檢查了一番,旋即對李爾中校說:“上校需要一副擔架,以他現在的狀態,至少要休息大半天才能恢複清醒。”

    “他傷得很嚴重?”李爾中校看到魏斯腹部的紗布,以為是傷口的問題。

    醫護兵猶豫了一下,答道:“之前失血過多,差點昏迷,後來用了止痛劑,又強撐了一段時間,現在止痛劑的副作用開始了。”

    聽完解釋,李爾中校在魏斯跟前蹲了下來,盯著他那張迅速失去血色的臉,低聲道:“別擔心,這裏有我,你安心休息一段時間……一切都交給我,放心吧!”

    李爾中校的話,魏斯隻聽了一半,後麵一半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在無邊的黑暗中,他漂浮了許久許久,仿佛又跨越了一個世界。有那麽一刹那,他念頭裏以為自己要回到闊別許久的地球了,可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看到身邊人,看到向後移動的枝葉,重新感覺到冬日來臨的寒意,頓時明白,自己還在這曾經陌生、如今已經越來越熟悉的星球上,扮演著克倫伯-海森家族直係成員、聯邦軍遊擊先遣隊指揮官的角色。

    “我們在哪?現在是什麽時候?”意識清醒之後,魏斯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抬擔架的戰士看到魏斯醒了,連忙招呼人過來。片刻過後,那名醫護兵疲憊但欣喜的臉映入眼簾。

    “長官,您醒了!”

    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一切,魏斯依然曆曆在目,因而直奔主題:“我睡了很久?”

    “差不多一天一夜。”醫護兵回答說。

    “這麽久!”魏斯頓感訝異,紮針前不是說大半天麽?

    “戰鬥昨晚就結束了,我們正在轉移途中。”醫護兵又道。

    魏斯急切地想要知道戰況戰果,因而詢問李爾中校的去向。

    醫護兵撓了撓頭:“中校在昨晚的戰鬥中受了傷,傷勢還比較穩定,這會兒剛睡著。”

    一聽這話,魏斯不禁啞然,這貨莫不是有樣學樣的帶兵衝鋒陷陣,結果把自己給搞傷了。這身先士卒固然是一種可敬的作戰風格,特別是在戰況不利的時候,能夠有效提升部隊士氣,甚至發揮反敗為勝的關鍵作用,但衝在最前麵也意味著跟死亡相伴,要想成為英雄而不是英烈,必須練就一身好本領,加上近乎極致的反應力以及一些難以捉摸的運氣因素。

    既然李爾中校不方便“現身”,魏斯便逮著醫護兵問了幾個依次遞進的簡單問題——部隊是否攻下了敵軍的溪穀營地?是否大量俘獲敵軍官兵?是否抓到大魚了?

    這些問題的答案居然都是肯定的,他不由得在心裏驚歎:李爾中校,你特麽還真是個人才啊!

    至於說部隊如何攻下敵軍防備嚴密的溪穀營地,醫護兵這裏顯然沒有答案,魏斯讓他找來一名軍官,大致了解了情況,而後等到部隊在一處植被茂盛的樹林中休整時,他拖著依然疲軟的軀體離開擔架進行適應性的活動,並讓麾下的軍官把他們所說的“大魚”給帶過來。

    不多時,數名諾曼軍官被帶到了魏斯跟前,這些人一個個灰頭土臉、衣衫不整,而看清這些人的身形輪廓和麵容長相之後,他惴惴不安的情緒得以掃去,因為澤並不在其中,這也意味著兄弟倆不必以這種尷尬的方式相見。不過,當他從戰俘口中得知那位“斯卡拉男爵”很可能已經在戰鬥中陣亡時,心裏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以及一種遺憾、惋惜多過於悲傷的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