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堇辰從外麵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看這樣，應該又和顧大哥吵架了吧。

    其實他之前態度已經有所好轉，大概是聽說我的眼睛又出問題，所以才反對的。

    生活可沒有電視劇感人，如果我的兒子將來喜歡一個盲人姑娘，或許出於當媽媽的私心，我也會反對的。這是人之常情，我心裏真的特別理解顧大哥。

    沒有人喜歡負擔和累贅，我的情況，他也很清楚。

    若是家裏但凡能有點錢，我怎麽會當年淪落到，出賣自己的身體和子宮呢？

    雖然這些年我和先生再也沒有聯係過，可是有的東西，不說，不代表沒有發生過，我們心裏都敞亮。

    “沫兒，你坐在那裏幹什麽，小心著涼。”顧堇辰微微皺眉，抬手又想扶我。

    我本能的躲開了他的手，自己就先躺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昨晚他那個之後，我心裏總覺得有些別扭，雖然我知道，這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或許也沒什麽，何況都是因為我不答應，他才這樣，但是可能就是發生在昨晚，我還是有點芥蒂。

    顧堇辰微微皺眉，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又看看我，愣了一下。

    是不是我表現的太明顯，所以他懷疑了呢？

    我該怎麽辦，到底要不要坦白？

    “堇辰，剛剛是誰給你打diàn huà？”我開口說道，想轉移下話題。

    “哦，公司的一些事情，我不在，有的地方同事不清楚。”

    “那不然你回去工作，白天的時候，護士xiǎo jiě也可以照顧我的。”

    我住的，是頭等病房，護士查房很勤，即使就我一個人，就算真的看不見，白天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情。

    “沫兒，你是不是現在已經開始反感我了？我呆在你身邊，你就這麽不樂意？”顧堇辰黑臉看著我，有些生氣。

    “沒有啊，我隻是覺得如果耽誤你工作，心裏有些愧疚。”我低聲說道，有些底氣不足。

    蘇小沫啊蘇小沫，既然你都選擇了和顧堇辰在一起，能不能別在這麽嬌柔造作了呢？

    “你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沫兒，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是早就下好的決心，你一次次推開我，我也會累，會心酸。”顧堇辰的眉頭緊皺，一雙大眼睛，幽怨的看著我。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我心裏想著說分手，說不想再讓彼此互相折磨，可是看到顧堇辰的眼睛，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或許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也不例外。

    &p;p;;嗯，沫兒。我知道你需要一點時間，可是餘生很長，我已經等了五年，不介意再多等你一會兒。”顧堇辰一往情深的看著我。

    這個一會兒，或許是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呢？

    原來有時候，被人喜歡，也會成為一種負擔。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現在我已經不敢隨便信口雌黃，因為我不經意的一句話，或許就被顧堇辰當作了承諾。

    我知道那種感受，就好像歐策以前給我的一樣。

    所以我不能讓顧堇辰對我再有過多的幻想。

    說也奇怪，以前我想著，就算我和顧堇辰在一起，他哥哥知道了，肯定也會反對，到時候再說以後的事情。

    然而等真的在一起，顧堇言已經不那麽反對，甚至顧堇辰都知道我有過一段不堪的往事，還願意繼續，我還在猶豫什麽？

    想到這些，腦子又痛了起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真的連自己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了。

    “對了，爸今天來的時候，問我們奶奶生日之前，能不能出院，我說到時候再看。”顧堇辰似乎也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開始和我說奶奶的事情。

    “你酒店那邊都已經談好了嗎？”

    他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奶奶這周六過七十大壽。本來上周我就是想和我爸竄竄話，讓他到時候不要在錢方麵說漏嘴，現在過生，我必須得出院，不然到時候付款那些，也是個麻煩。

    “已經談好了。到時候如果我們不能去，就讓爸他們自己過去，直接吃飯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來解決。”

    解決，是指付款麽？

    不行！本來我就打算自己付款，哪怕動用先生給我的錢，也不能再虧欠顧堇辰了。

    隻是我在這邊沒什麽朋友，不然我還可以趁機把欠他的十五萬也一起還了，就說是收到的禮金。

    不過那錢畢竟是王麗珍的兒子借的，若是我告訴顧堇辰，是我爸他們用禮金還錢給他，他會信麽？

    想到我爸和王麗珍一副吸血鬼的樣子，估計顧堇辰很難相信吧？

    隻有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堇辰，其實我的眼睛”

    我剛想和他坦白，門口忽然傳來響動。

    然後，就看見一個小黑影朝我衝了過來。

    小家夥大概跑的太急，一下就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把剛才顧堇辰洗的碗都給打碎了。

    “小念，你慢點，傷著沒有？”我焦急的吼了起來。

    “我沒事，媽媽，你沒事吧？”

    厲小念走到床邊，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我剛想開口，發現顧堇辰的臉色，已經變了。

    不好，因為太突然，我一擔心小念，就完全沒有再wěi zhuāng了。

    “沫兒，你能看見？”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堇辰，你聽我說，我剛剛就是想告訴你，我能看見了。隻是還來得及，小念就進來了。”

    “你覺得，我該相信麽？”

    顧堇辰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整個人從旁邊站了起來。

    “堇辰。”我喊著他的名字，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解釋下去。

    “別叫我，蘇小沫，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個傻瓜，你一直在演戲，一直把我當猴耍對不對，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我有那麽差嗎！”

    顧堇辰大聲吼了起來，一腳踢倒了旁邊的椅子，轉身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厲小念愣了一下，隨即就大哭起來。

    我一把摟過小念，看著顧堇辰離開的背影，也跟著哭了起來。

    我永遠，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為什麽事情，總會讓我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