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獨自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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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華南這一早上可還沒出過帳篷,盡管自己心情感覺舒坦了,可這尿卻有點憋不住了,總不能自己掀簾出去先窩泡尿再回來吧,這樣對小家夥又顯得太不尊重了。所以,自己隻能眼巴巴地盼著小家夥盡快完事。

    可這個小家夥看起來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實在是沒辦法,自己隻能先開口。

    “子延,你這是要跪倒什麽時候?昨天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聽說你在鎮子上表現得很不錯,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當小娃娃看待了。你現在就起來吧!”

    對這個小家夥,夏華南可謂是坦誠相待了,這樣的話就是對他的兒子夏忠平他也沒這樣的看待過。

    “夏老爹,昨天的事,完全錯在我白子延,今天我特來向夏老爹你賠罪,還請夏老爹解下我身上的樹枝,冒求夏老您能以荊棘代鞭給與我以懲罰。”

    小家夥言簡意賅,說的很清楚,原來他跪在麵前,身上捆著這樣一把荊棘,是要他使用這些荊棘懲治他自己。

    “小白啊,在我們碎金鎮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懲罰,你就起來吧,老夫我今天慎重接受你的道歉了。從今往後,你白家的事情,老夫我將再不會過問,如今你大伯景峰他也回來了,有他在,原來的那些江湖宵小,在你大伯麵前他們就連小毛賊也自然算不上了,你家的事情也自會給大家一個公道。起來吧,從今往後,好好地修煉,爭取早日能跟你大伯一樣跨入修士行列,也算是我們碎金鎮的光耀了。”夏華南此時心態極好,禁不住多言了幾句。也算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安撫吧。

    “謝謝夏老爹成全!”

    小家夥說完對著布簾認認真真拜了三拜,然後抬起頭來,對著門簾之內的夏華南道:“長輩在上,晚輩以行叩拜爺爺之禮,從今往後,碎金鎮夏家就是我白子延的再生父母,不管生死,有我白子延在,就有夏家在。得罪了,我今天來,一是向夏爺爺賠罪來了,再有就是想向夏家還有在場的各位鄉親父老道一聲尊重,我白子延從今往後將獨自走上報仇之路,不管結局如何,仇人不滅,誓不歸家,家中母親弟妹隻能交付各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擔待才是。”

    小家夥說完,再朝布簾之內的夏華南久叩餘地。

    此時的夏華南心潮起伏,沒想到小家夥說了半天,原來是要獨自去報仇,想來華柳月已經將他們白家這麽多年的是非恩怨全都告訴與他了,一時也是無語。

    想到自己這麽多年暗中尋找黃埭那廝的蹤跡,卻總是杳無音信,如今小家夥孤身一人怎麽可能找到那廝,更何況就算是真的找到了,以小家夥目前的武學修為,想要報仇,肯定也是難於登天,弄不好反送了自己的小命罷了。

    不過小家夥說到了這個份上,夏華南就算想阻攔也自覺無從開口。加上之前自己明明就說過他們白家的事情從今之後不再過問,所以,聽了小家夥一席話之後也隻能默然無語。

    小家夥長輯而起,就一直朝白景峰所在的帳篷而去,到了帳篷門口,兀自雙膝跪地,解下背上的荊棘條,脫去上衣,光著臂膀,雙手捧著荊棘條,然後再高高舉過頭頂道:“景峰大伯,如今你已為白家之主,請代為執法,小侄白子延甘當領罪。”

    說完之後,小家夥垂著頭兀自等著。

    隻見門簾一掀,白景峰已邁步而出,二話不說,抓起小家夥手中的藤條,揚起手臂照著小家夥的後背一陣猛抽起來。

    轉眼之間,小家夥的後背就皮開肉綻。

    白景強見這架勢,心痛不已,可他卻無計可施,隻能著急地在旁邊團團四轉。藤條每擊中一下小家夥的後背,他白景強就痛苦地抽縮一下麵容,仿佛這一頓打不是打在他白子延身上而是打在他白景強的身上一樣。

    可這一頓打偏偏又沒有收手的跡象,這就讓白景強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隻見他大步衝了過去,一把抱起白景峰的手臂大聲吼道:“你還真是沒玩沒了,意思一下不就就得了,你還真想要吧小家夥打死難道?”。

    可白景峰手臂一擺,一股大力就排山倒海地朝白景強推來,白景強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地壓住了,半蹲著身體竟然動彈不得。

    “好啊!好啊!三十年前,你屁都不放一個就拍屁股走人了,害我們白家無緣無故遭來滅門之禍,今天你一回來,就想把你的親侄子也打死打殘,你的心真狠啊!我們白家從此不認你這個大哥也就罷了,你如今還不趕緊跟我住手!”白景強大吼一聲,一下掙脫了那股大力的掌控,“刷!”地抽出背上的樸刀,就要衝上去與白景峰拚命。

    “三叔!”而此時,跪在地上的白子延一聲大吼,然後將目光轉向白景強冷冰冰的繼續說道:“三叔,大伯在對我執行家法,如有阻攔,我白子延定然立死於此,不信,你倒是試試看?”

    小家夥這一番話一說出來,白景強頓時木僵在原地,高高揚起的樸刀也定在了空中,感覺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就連臉上的表情都瞬間凝固不動了。

    而此時,正在打得起勁的白景峰,突然間停了下來,然後將手中的荊棘條扔在了地上,無奈說道:“你走吧,這是兩粒跌傷丸,一粒內服,一粒外敷,一天可以治好你的鞭傷,至於家裏,自有我白景峰和你三叔在,你盡管放心去吧,去之前,再去與你母親和弟妹們告一聲別吧。”說完白景峰慨然昂頭悲歎了一聲:“蒼天啊!為何我們白家要如此多舛、如此多難,老天啊!你到底是要如何才肯賜予我們白家一路平安!”

    見白景峰不再打了,小家夥忍痛長輯餘地道:“所謂長兄為父,你貴為我的大伯,自然亦是我的父親,家中一切,有勞拜托了!”

    說完,小家夥艱難立起,又麵向三叔白景強長輯叩拜了一次,再次艱難起身,目不斜視,徑直朝自家帳篷而去。

    在帳篷之內,又跟母親華柳月叩拜了三次,然後收拾了幾件衣物,帶了些麵粉和一點幹糧,用一麵舊布打了包袱斜跨在腰間,提了把特製樸刀,抱了一下子靜和子傑,眼含熱淚,轉身而去。

    整個過程華柳月一聲不吭,隻默默地在旁幫襯,直到望著兒子瘦削的身影消逝在山洞口外,才突然間昏厥餘地。

    小家夥一路向西急行,直到爬上了一道陡坡,站在坡頂,回頭朝山洞方向再拜了一拜之後就一路向西而去。

    小家夥所帶樸刀乃碎金鎮張家張鐵牛所製,此刀把柄長六十公分,刀身亦長六十公分,對小家夥一米六幾的身高來說,實在是有些別扭,加上一身的鞭傷,小家夥幾乎連肩膀也不敢使用,隻能一手提著樸刀,另一隻手提著包裹,幾乎每走一步鞭傷就會發出鑽心的疼痛,可小家夥一瘸一拐的沿著一條一米寬的山路一路往前,速度竟然並不慢。

    轉眼走了四個小時,前麵山坳處稀疏出現了幾戶人家,而這裏就是離他們碎金鎮最近的梨花村。

    梨花村再過去十裏地,就是野豬林,那片樹林一望無際,裏麵最多的卻是野豬,他們又稱為‘屁兒白’,‘屁兒白’的意思那就是這些野豬的屁股上都長了一撮白毛,其餘部分卻通身漆黑,這些野豬往往都是成群結隊,最少的也是上百頭在一起覓食,多的時候更是數百頭一起,所過之處,豬鳴聲此起披伏,蔚為壯觀,所以這片林子又被稱為野豬林。

    實際上這片林子除了野豬之外,那就是老虎,以前過這片野豬林那都是必須三五十人成群結隊在中午一起過,而梨花村就是這些行人相互集聚等人的地方。

    這一點頗像《水滸》裏麵描述的景陽岡,對張勁鬆來說還頗有點感到新奇,想起打虎英雄武鬆的赫赫大名,禁不住感覺時光在倒轉。對於武鬆,那可是我華夏民族尚武的一麵旗幟。許多傳說裏麵都將武鬆已經神話了。

    如今這裏又出現了這樣一處去處,盡管不叫景陽岡,但總有一點英雄的情結在裏麵。

    而這梨花村,原先就有一處專供行人歇腳的酒店,兩年前白子延曾跟自己的三叔來過一次。目的就是為了飲一口梨花酒。

    梨花酒的老板姓莊,名叫莊客來,而他的酒店也名叫客來酒店。

    白子延一路朝酒店走去,一路觀察著四處的動靜。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隻見一路狼藉遍地,跟他們碎金鎮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又走了一箭之地,自己方才警醒過來,想到碎金鎮如此大的集鎮如今都被這些妖獸洗劫一空了,更何況這個小小的梨花村呢?

    整個梨花村感覺四處一片靜謐,似乎早就沒有活人了。估計就算是活下來的也已經躲起來了,誰還敢再在這裏等死。

    白子延在村口的一篷茂盛的箭竹之下正在猶豫是否要進村去打探一下,可又怕驚擾到什麽恐怖妖獸。

    正在拿不定主意,突然間聽到頭頂上方竹林一陣沙沙怪響,抬起頭來一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