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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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愚自信以自己的實力在麵對那六個山賊時,就算不敵,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至少全身而退還是能做到的。
但他依舊還是拉了一百人過來,張子愚並不是一個用普通思維來思考的人,他是一個籌謀全局的人。
誰能確定,這茫茫大山中隻有這六個山賊?
而他選擇帶一百人過來,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第一,他選得都是那些態度堅決,並不是敷衍自己的弟子。
第二,一百個人比二三十個人要靠譜的多,原本他和藍鈺計劃的是帶三十六名內功五層的精英弟子。但是他和藍鈺忽略了一個大問題,就是這個忽略的問題,導致了這次的隊伍崩潰。那就是對精英的定義,如果單論內功,這三十六人絕對算得上是精英。但是問題在於,他們都隻是陌生人。聽不聽你的?有沒有經過訓練?相互之間的默契如何?忠心程度幾何?
所以,張子愚改變了策略。既然拉不起精英隊伍,那就幹脆拉一支雜牌隊伍。
而且一百個人也有人數優勢,不管遇到多厲害的對手。每一個人都會想:不怕,我身邊還有九十九個人呢。
更重要的是,二十個人都慫,可以理解。三十個人慫,也可以理解。甚至四十個人慫,都可以理解。但要是一百個人全都慫,那就不可思議了,至少也有一個不慫的吧?
當然,張子愚有點想當然了。在不遠的將來一場戰役中,敵方將用事實告訴張子愚,即使是幾千人一起慫都是有可能的。
“掌門,前麵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一名武當弟子快步跑到張子愚麵前說道。
張子愚聞言,拿出了地圖鋪在地上。
“四具山賊屍體,五具女弟子屍體,其餘人不知所蹤。”張子愚手指在地圖上發生戰鬥的地方以及周圍指點著,然後道:“太和府離武當祖庭最近的出生地是哪個?”
“小岩村。”另一名弟子回答。
張子愚朝周圍一掃,指著一群人道:“你們把武當弟子的屍體抬到一起。”
很快,那死去的五名女弟子屍體和壯漢等人的屍體被抬到了一起。張子愚又道:“來幾個人,把這五名弟子的屍體抬回武當,其餘的,燒了吧。”
周圍的武當弟子都有些猶豫,雖然隻是模擬的屍體,但是要把這些渾身鮮血,死相猙獰的屍體抬回武當,還是讓他們有些抵觸心理。
“任務,將這五具屍體抬回武當者,每人可獲得五十文獎勵。”張子愚淡淡道。
一瞬間,便有十個人上前,每兩個人一組,抬起一具屍體就朝武當跑去,動作不可謂不麻利。
張子愚看著剩餘九十個人,他們正在為自己慢了一步而遺憾。於是繼續道:“任務,在山中尋找失蹤的太極殿真人藍鈺以及弟子夏清秋,找到後所有人可獲得獎勵五十文錢獎勵。”
頃刻間,八十多人各自鑽入林中,消失不見。
但現場的九十人中至少有十多個人一臉茫然,顯然她們行動慢了。
“掌門...”餘下的人眼巴巴的看著張子愚。
“任務對所有人有效。”張子愚說道,頓時讓剩下的這些人精神一震。
一百人就這樣散光了,至少他們現在物盡其用。
而且張子愚絲毫不擔心他們的安危,要得到獎勵,至少需要一些付出的。
做完這一切,張子愚來到那四具山賊屍體前。蹲下來仔細的看了半天,最後發現了一個細節。這些山賊身上的一切東西都被拿走了,財物以及掉落的東西。
這說明,藍鈺和夏清秋當時處於主動,應該是剩下的兩個山賊見情況不對,想要逃跑,而藍鈺和夏清秋則追了上去,臨走之前還拿走了死去山賊掉落的物品。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藍鈺和夏清秋被山賊抓獲,這些山賊的東西應該是那兩個山賊拿走的。
張子愚不喜歡這種分析,因為兩個可能裏麵必須會有一個是可能的。但是有時候兩種可能會演化成好幾個可能,每一個可能都會給一件事物帶來各種想不到的變化。
所以張子愚不喜歡,但他卻不能不接受。
因為世界組成的本質,就是這種無限的可能和無限的不可能中循環,無限可能中產生出無限可能與不可能,無限的不可能出又會出現無限不可能與可能。
有點像廢話,但誰掌握了這種規律,誰就是世界的支配者。
張子愚起身,他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回到武當,然後發動更多的人去尋找藍鈺和夏清秋。
藍鈺不能死,哪怕他在死後可以重新以另一個人物回到武當,張子愚也不能接受。因為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武當,僅次於自己的太極殿真人。如果就這樣在一次普通的剿匪中喪命,這對於自己這個剛上任的掌門的威信是一次很嚴重的打擊。
至於夏清秋就更不能死了,就衝著她是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張子愚人。張子愚也絕不會放著她不管,因為一旦有了第一個忠心的人,很快就會有第二個。如果你失去了第一個忠心的人,那麽第二個要出現,就會很困難。
當張子愚走到清風澗小河邊時,卻發現了那消失的兩隊女弟子。她們此時正坐在河邊嘰嘰喳喳的聊著什麽,有些女弟子的臉色還有些白。
張子愚按著真武劍,來到了這些女弟子的麵前。
“呀,掌門。”一名女弟子連忙叫道:“掌門,一路上死了好多人啊,是怎麽回事?”
“是啊是啊,好恐怖哦,還有個人頭都被削掉了...嘔...”
“別說了,我又要吐了,真是太可怕了。”
“掌門,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是啊是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們遇到山賊了嗎?”
眾女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張子愚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冷。
終於,其中一名年齡比較大的女子看著張子愚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的問道:“掌門...你怎麽了?”
張子愚冷眼看著這些少女,將心中那股殺意強製壓了下去,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麽現在才出來?”
“哎呀,掌門你不知道,我們迷路了啦。”一名年齡偏小的女弟子嬌聲道。
張子愚頓時雙眼一瞪,怒道:“我不是叫你們做記號嗎!你們耳朵都是木頭做的嗎????你們知不知道,這在戰爭中叫貽誤戰機!”
張子愚的一聲怒吼,霎時讓這群少女目瞪口呆。
許久之後,那名年齡偏小的女弟子眼眶一紅,嘴一癟道:“你...你幹嘛凶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片小樹林嘛?用得著做記號嗎?”
“掌門,有些過了吧。”那個年齡比較大的女弟子此時也有些不滿的看著張子愚道。
其餘那些女弟子此時都紛紛上前安慰那名小女弟子,然後都用不滿的眼神看著張子愚。
張子愚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這名唯一看上去有些成熟的女弟子,冷冷道:“叫你們來,不是遊山玩水的,是來拚命的,既然你們不拚命,那我就隻能要你們的命。”
張子愚充滿殺氣的話讓眾人心中一寒,但很快便紛紛開始反駁張子愚。
一群女弟子開始嘰嘰喳喳的聲討張子愚的行為,她們再次聲明這隻是一個新世界,新世界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是的,你們沒錯,新世界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但是,這並不是新世界。
張子愚看著那名年齡較大的女弟子,“我記得你是其中一隊的隊長對吧,還有一個隊長呢?”
“是我。”另一個身材高挑、麵容姣美的女子站了出來,張子愚一眼便看出她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
“你們叫什麽名字?”張子愚問道。
“張合悅。”
“李清緣。”
‘叮’蟲洞手環信息提示:弟子張合悅、李清緣已被掌門逐出武當派,所學一切內功、武學廢除,青鋒劍、道袍收回。
“你做什麽?”張合悅看著係統提示和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新手布衣,朝著張子愚怒道。
而李清緣則是冷冷的看著張子愚,“你是在展示你作為掌門的優越感嗎?”
“張子愚!你幹嘛要將張姐姐和李姐姐逐出門派!”
“我靠,張子愚你個混賬。”
張子愚什麽話都沒有說,緩緩拔出了真武劍。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你們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屍體,都是我殺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
“現在,我告訴你們,既然你們加入了武當,那麽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我是掌門,你們必須得聽我的,不聽,那就永遠別聽了。”張子愚提著真武劍,快步上前。
“不好。”張合悅與李清緣臉色一變,但是被係統收回內功武學的她們此時重新變回了普通人。看著張子愚刺出的劍,竟然毫無辦法。
‘當’突然,一聲輕響,一柄劍從旁邊刺了過來,將張子愚的劍頂向了一邊。
“兩位姐姐,你們別怕,讓我來教訓這個混蛋。”一名女弟子持著劍說道。
‘哢嚓’‘噗呲’話音剛落,她的劍便被張子愚的劍削斷,然後真武劍就直直的刺穿了她的心髒。
女弟子瞪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芸兒姐!!!”
“小芸兒!!”眾女一陣驚呼,然後紛紛拔劍。
“張子愚,你竟然殺了芸兒姐。”
“張子愚,你不得好死。”
“砸碎,姐妹們,一起上,殺死她。”
十幾名女弟子一股腦的衝了上來,她們雖然使用著太極劍,但是毫無章法,純粹是花架子,一看就知道沒有專心練習。
張子愚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笑,邁步,出劍,殺!
‘噗’鮮血飛灑,一名女弟子喉間出現一道殷紅的血線,死。
‘噗呲’劍入心髒,又一名清純的女弟子滿臉痛苦的倒了下去。
真武劍刺向了那名年齡最小的女弟子,她那還帶著童稚的臉蛋是那麽可愛。大大的眼睛中閃爍著迷茫與害怕,粉嫩的皮膚在劍刃的寒光下有些發白。
‘噗’張子愚的劍沒有任何停留,長長的劍刃瞬間穿過了小女孩的咽喉。拔劍,一連串血花飛出,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淒美的光芒。
“不!”張合悅看著小女孩的身死,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李清緣雙目噴火,瘋狂的想要擠進去,但她死死的被眾女擋在了外麵。
一道道血光飄灑,一道道劍光閃過,一張張嬌豔美麗的臉孔變得泛白無神,一個個年輕的柔軟身體變成一具具僵硬的屍體。
李清緣不用擠了,因為已經沒人攔著她了。
所有女弟子都死在了張子愚的劍下。
張合悅已經快瘋了,她長長的頭發散亂著,跪在滿是血泊的草地上,抱著那小女孩屍體淒聲痛哭著。
張子愚擦幹淨真武劍上麵的血,將真武劍還入鞘中。然後看著張合悅與李清緣,道:“我突然決定不殺你們兩個了,將你們逐出門派,看著自己的同伴朋友死去。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更要為自己的同伴和朋友負責,你們身為隊長,視我的命令如兒戲,也就是視她們的生命如兒戲。”
說完,張子愚轉身朝武當山走去。
‘撲通’一聲,李清緣跌倒在地。她忽然覺得雙手濕濕的,抬起手一看,是鮮紅的血。
一瞬間,李清緣的雙目也血紅一片。
此刻,這個世界也是血紅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