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走馬寧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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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玄正在隨軍參謀的陪同下查看上津一帶的地形,因為之前的戰術地圖上有些標注疏漏的地方。這在強玄看來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你可以對敵人的地盤不熟悉,但你必須對自己掌控的地域了如指掌。
“我說過,河流、大道、小道、山脈都必須標注清楚。你看看這裏,這裏明明是一片開闊地,這張地圖上卻標注著山峰。這是戰術地形圖,不是政治地圖,甚至不是戰略地圖。”強玄指著前方的一片開闊地帶,對著身邊的隨軍書記和參謀罵道。
“從十八盤山到這裏,夾河。輕裝急行軍隻要兩天一夜就能到,你在這裏給我搞一座山峰出來。那我在做決策的時候,信了這張地圖上的這個莫須有的山峰。預估出敵人三天一夜到,這不是貽誤軍機嗎?”
“說了多少次,要仔細,仔細!要是在地球上我的部隊裏有人這麽幹,墳頭草都一丈多高了。打仗不是兒戲,更不是遊山玩水。我讓你們繪製地形圖,是關乎到戰爭的成敗。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地圖上的每一條線,每一個標記,上麵都懸著成千上百的戰士的性命?”
隨軍書記和參謀們低著頭,一臉羞愧的聽著強玄的訓斥。強玄看著他們的樣子,神色緩了緩,道:“必須立刻啟動重繪地圖,原有的地圖進行核對更正。你們親自帶著偵察營的人去,每個地點都要親自去走一遍。嗯...時間可能不夠,就先把上津一帶的地形繪製出來。”
“是,長老,我們知錯了,下去後一定立即按照您說的做。”一名參謀開口說道。
強玄甩了甩手腕,回身問道:“於成霖什麽時候能到夾河?”
身邊的隨軍書記道:“根據我們從十八盤山一路安排的斥候哨探,差不多後天中午就能到了。”
一聲雁鳴,強玄抬頭仰望,道:“真快,你們知道於成霖率領的西安府和靈州府、漢中府的軍隊,是什麽人嗎?”
隨軍參謀道:“聽說是地球華夏21軍的。”
強玄點了點頭,“沒錯,三家一共一千一百多人,全都是以前21軍的精銳。我們縱然人數比他們多,但是真要打起來。或許能憑借wǔ qì壓他們一時,但如果是近戰肉搏...”
“戰陣搏殺,堅韌不拔者勝。”一名參謀說道。
強玄轉身看著他,“你覺得我們鎮撫軍現在能和他們比堅韌和士氣嗎?”
“走吧,去那邊看看。”強玄指著遠處的一道山脈說道。
正當強玄上馬欲行時,突然一騎快馬來到強玄前方。“長老,鄖陽府鎮守長老周明喻請見。”
強玄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指揮部傳訊兵,道:“怎麽,他周明喻是覺得很閑,想來看看我們是怎麽打仗的嗎?”
傳訊兵看著強玄的臉色,心裏一慌,一時間諾諾不語。
強玄揮了揮手中的馬鞭,道:“讓他回鄖陽城去,就說這邊馬上要打仗了,危險的很,流矢弩箭可不長眼睛。出了意外,我沒法向掌門交代。”
傳訊兵低頭道:“可是周長老說今天就要見到你。”
強玄銳利的目光瞬間就落到了傳訊兵的身上,“他周明喻是在命令我嗎?你去告訴他,我現在沒時間,想見我,拿著純陽宮的令文來。”
說罷,強玄策馬便朝前奔去,那傳訊兵一咬牙,喊道:“長老,周長老說是奉掌門之命而來。”
‘籲~~~’已經開始小跑起來的馬兒瞬間在強玄的口號下停了下來,隨後強玄調轉馬頭,回到傳訊兵身邊,道:“確定?”
“周長老是這麽說的。”傳訊兵說道。
強玄想了想,然後轉身對一眾參謀和隨軍書記道:“你們按我說的先去測繪上津一帶地圖,我回大營去。”
周明喻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人,長著一張圓臉,看上去很和善。不過他最有特色的是那一把大胡子,雖然修的很整齊,但看上去十分的具有後現代藝術氣息。
合身的絲綢道袍穿在身上,倒也有一絲仙風道骨的味道。
喝著軍中煮的茶水,周明喻時不時的皺皺眉頭。不是為別的,這茶水確實太難喝了。
“軍中都是飲用白開水或者清水,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去研究茶道。如果你覺得招待不周,我可以給你換一壺白開水。”強玄按著劍走進了大帳。
周明喻連忙起身拱手,強玄徑直走向自己的上首座位。
‘砰’強玄解下腰間的長老寶劍,重重的往桌上一拍,目光轉向周明喻,冷聲道:“你的劍呢?”
周明喻笑道:“放在鎮守府邸了,沒帶出來,不方便。”
強玄眼睛一眯,看著周明喻道:“掌門親口說過,武當自執劍職位以上,任何人執行公務時都要佩劍,你為什麽不佩劍?”
周明喻心中苦笑,自己開沒開口,這個強玄就先給自己將了一軍。
“這個是我的疏忽,事後我會給掌門上書請罪的。”周明喻淡淡道,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了,我後麵怎麽處置掌門會說,不用勞煩你了。
強玄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話鋒一轉,道:“嶽州府的羅鵬臻長老說服了真武軍的統jun1 zhǎng老衛仲卿,你是不是也想學他?可我們這仗還沒開始打,沒有什麽敗軍之將可以放走,你怕是來早了。”
周明喻不動聲色的飲了口茶,然後緩緩道:“這一仗,其實不必打,也不用打。”
強玄往後靠了靠,右手鬆了鬆腰間的玉帶,笑眯眯的看著周明喻道:“這是掌門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周明喻道:“這是‘未來的強大武當’的意思,我隻是提前替它轉達給你一聲而已。”
強玄笑道:“那你就說說吧,如果狗屁不通,我就隻能送你回鄖陽城了。”
“你要記住,求神是沒用的,曆來,問蒼生比問鬼神要有用的多。”張子愚拿著書,一邊教心妹寫字,一邊給她教授一些簡單的道理。
心妹拿著毛筆,歪歪扭扭的畫出一個‘張’字,然後看著張子愚,問道:“那我為什麽在城裏會看到很多拜神求佛的人呢?”
張子愚道:“那是他們覺得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未來,你還記得我跟你講的故事嗎?”
心妹歪著頭,想了想,“女媧的故事嗎?”
張子愚坐正身體,看著心妹道:“女媧、燧人氏、神農氏,你都還記得嗎?”
心妹點點頭,道:“你說啦,他們都是我們的先祖,是我們華夏文明的正神。”
張子愚笑道:“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成為神嗎?”
心妹迷茫的搖了搖頭。
張子愚道:“因為他們不拜神,天塌了,女媧就自己煉石補天,天斜了,女媧就找到北海神鼇,打敗它,砍斷它的四條腿用來支撐天地。冷了,沒有火,燧人氏不去求神賜火,也不去盜火,而是鑽木取火,他讓先民們從此不再茹毛飲血。生病了,沒有藥,神農氏不去求神賜福,不去期待神跡,而是親自去嚐百草,為人們找出能治病的藥材。因為他們不求神,所以成了神。”
心妹皺著眉頭,看著張子愚,道:“爹爹,我聽不懂。”
張子愚笑著摸了摸心妹的頭,道:“你記住,一切都要靠自己,不求神,不拜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我們華夏精神的精髓。”
“篳路藍縷,以啟山林。華夏民族數千年,就是靠著這種精神延續至今。整個世界,或者整個宇宙,再也沒有另外一種可以和華夏精神相同的民族精神。”張子愚看著心妹,“永遠也不要忘掉這種精神,這是我們這個民族每個人的精神延續。”
心妹眼中滿是迷茫,但她卻認真的看著張子愚,認真的點著頭。
“好了,你繼續練字吧。”張子愚笑著說道。
心妹乖巧的點了點頭,突然,心妹好像想起什麽,道:“對了爹爹,英子姐姐最近在練舞,很美很好看,英子姐姐的身體好軟啊,那樣的動作都能做出來,真厲害。皮膚也好白,跟心妹的一樣白呢。”
正準備起身的張子愚身體一頓,臉色刹那間陰沉的可怕。但他快速轉過臉,並沒讓心妹看到。“好好練你的字,這種話不是你該說的。”
雖然看不到張子愚的臉色,但心妹知道爹爹心情肯定不好。“哦。”心妹奇怪的應了一聲,不明白爹爹為什麽突然不開心了。但很快她便將這個事情拋之腦後,專心的練起字來,因為爹爹答應過,隻要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就帶她去騎馬。
張子愚來到心妹所居住的大殿外,看到等候在門口的劉璿璣。“心妹說的話剛剛你聽到了嗎?”
劉璿璣臉色也很不好,這麽露骨的話,肯定不會是心妹能說的出來的!
“查,查查是誰教心妹說的這些話,不知死活!”張子愚寒著臉,滿眼戾氣的說道。
劉璿璣點頭,應聲道:“是。”
